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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再見北芒

  要說陳主家對沈聽瀾是一見鍾情,那還真的不是。他充其量是見色起意,再加上沈聽瀾的廚藝好,才會向沈聽瀾表白求婚。


  沈聽瀾的揶揄看戲,白遠濯不是沒有感知,可他並未對自家置之事外的夫人有什麽不滿,倒是看著陳主家的目光越發不善。


  “這位兄台,你怎麽這麽看著我。”白遠濯的目光給陳主家極大的壓力,他發問的同時,心中還有些驚疑,白遠濯看著年紀比他還小,怎麽通身的氣勢卻遠遠超過他這個年紀該有的?

  別看百年老窖是半封閉的存在,因為百年老窖每次開窖的時候都會迎來來自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酒客,陳主家也是見過各式各樣的酒客的,但是少有人能像白遠濯這般,留給他如此之深的印象。


  白遠濯就像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利劍,讓人無法忽視,並且隱隱受製。


  “陳兄弟,你不記得我了?我昨天夜裏曾經前來拜訪你,後來你突然暈倒,我請來大夫為你診斷,發現你是五穀未全,才導致的身子疲軟,正好我家夫人廚藝極佳,我將她請來為你調理。”白遠濯沒有與陳主家撕破臉皮,甚至還能笑著同他解釋現在的情況。


  當然,白遠濯也不忘提及沈聽瀾的身份。


  陳主家尷尬的咳嗽兩聲,“記得記得,白兄弟,這次真是多謝你了,剛剛,剛剛我對白嫂子出言不遜,還請見諒,請見諒啊!”


  之前他還沒有發現,現在一聽白遠濯說沈聽瀾是自己夫人,陳主家就看見沈聽瀾是將頭發梳成婦人樣式的。


  這讓陳主家格外的羨慕又惋惜,羨慕的是白遠濯能擁有沈聽瀾這樣手藝的夫人,惋惜的是自己不能迎娶沈聽瀾,也就享受不了沈聽瀾的手藝了。


  “白嫂子,若是能多吃幾頓你做的飯菜,就是叫我馬上死了,我也願意。”陳主家如是道。他對別的沒有追求,倒是對吃的情有獨鍾。


  沈聽瀾笑靨如花,站在白遠濯身邊,卻不顯對他的親近之意,反倒笑吟吟的問陳主家:“陳大哥,我可以給你做飯,但不要你死,隻想問你一些事情,如何?”


  “有什麽想問的,隻管問吧。”陳主家眼睛發直,沈聽瀾風韻不俗,在她刻意散發自己的魅力之時,又有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住。


  沈聽瀾輕笑一聲,眸光流轉,她瞥白遠濯一眼,示意自己已經為白遠濯做好了鋪墊,接下來的就看白遠濯的了。


  但是白遠濯好像並不領她的情,麵無表情的轉身走掉了。


  沈聽瀾一怔,心中一切思緒漸漸轉換成一個巨大的問號。他這又是在鬧什麽別扭?想調查猴酒背後一係列事情的難道不是他白遠濯,現在這又是哪一出?

  人已經走遠了,沈聽瀾就是想問白遠濯,也沒有機會了。


  在怔愣過後,沈聽瀾心頭火起,管白遠濯是怎麽想的,他不問自己來問。


  沈聽瀾沒有發現,在她出神的這段時間裏,看似沒輕沒重,沒頭沒腦有些直腸的陳主家,眯著眼瞧著她,眼中光彩流溢,嘴角還銜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待沈聽瀾低下頭時,陳主家又是一副花癡相了。


  “陳大哥,我想問問哪一樁猴酒失竊案。”


  “猴酒失竊案?哦哦,原來是那件事,那件事情可是我的傷心事,我曾經對天發誓過再也不會提起。”陳主家說著,還拿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他透過破了一個洞的袖子偷看沈聽瀾,“不過為了白嫂子你,我願意違背自己的誓言。”


  沈聽瀾聞言,眼角抽了抽,“那真是謝謝陳大哥了。”


  “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字嗎?隻要白嫂子你多給我做點好吃的,我什麽都可以告訴你,就是你想知道這些年我都經曆了什麽,我也願意傾囊相授。”


  沈聽瀾:“……那些就不用了,你還是說說猴酒失竊的事情吧。”


  “好好,全聽白嫂子的。”陳主家說起正事來,連語氣都沉穩不少,他看著虛空處開始回憶:“那是一個布滿烏雲的夜晚,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就想著去猴酒酒窖裏看看……”還有幾日就是開窖之日了,陳主家放心不下,這才動身去了猴酒酒窖,沒想到他去後卻發現身為看守人的套帽小老頭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酒窖裏空空如也,猴酒全部消失。


  陳主家咬牙切齒,大拳一下一下拍著床板,在嘎吱嘎吱聲中,陳主家義憤填膺,“那些個混蛋,連一滴酒都沒有給我留下!”


  “就這樣?”沈聽瀾看向截然而止的陳主家。


  陳主家點點頭,“那一晚發生的事情在我心中留下的創傷,不是幾句話就能夠描述清楚的,哦,光是想想我的心就好痛,恐怕也隻有嫂子你做的飯菜可以撫平我心間的傷痕了。”


  沈聽瀾笑著給陳主家蓋好被子,“你需要休息。”


  然後,一點也不留戀的走了出去。她原本就不喜歡陳主家這種調調,打聽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後,對陳主家也沒有必要那麽客氣了。


  院子裏的空氣可要比茅草屋裏的空氣清新太多了,沈聽瀾深呼吸了好幾次,感覺心中的鬱氣消散了不少。


  此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光明正破開黑暗。


  沈聽瀾望著院門發呆,她還記得自己來濠州的目的,她是為了北芒而來的,但是現在卻在這兒耽擱了許久。


  與北芒相比,白遠濯提出的那個報酬同樣讓沈聽瀾心動。


  如果要讓沈聽瀾在這兩者之中選一者的話……沈聽瀾想了許久,卻也無法做出選擇,她抓起籃子,在曙光中拉開院門走了出去。


  就讓她來試試,在照顧陳主家之餘的時間能不能找到北芒吧。


  剛走出院子沒幾步,白遠濯叫住了沈聽瀾:“你要去哪?”他出現得突兀,雖說沒有嚇到沈聽瀾,卻也叫沈聽瀾心跳加速。


  隻因白遠濯是突然出現在了沈聽瀾背後。沈聽瀾隻能感歎,幸好白遠濯對自己而言是同伴而非敵人,要不然如果剛剛出現在自己背後的是對自己有殺心的敵人,恐怕沈聽瀾已經危在旦夕了。


  “買菜。”沈聽瀾舉了舉籃子,麵上仍是帶著笑容的,那笑容可親得仿佛她剛剛沒有與白遠濯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白遠濯眸光流轉間,分明轉過一分厭惡。


  而沈聽瀾,也捕捉到了那一抹厭惡。


  “我跟你一起去。”白遠濯手一伸,在沈聽瀾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拿過了籃子,他落後沈聽瀾一步站著,那模樣看上去甚至還有一分從前見不到的乖巧。


  白遠濯瞧著沈聽瀾,像是在等她走動。


  沈聽瀾看看空空如也的右手,也不多說什麽,隻是半是調笑半是無所謂的道了句謝。


  經過這麽一小會的耽擱,天已經完全亮了,沈聽瀾走在前頭,白遠濯落半步的跟在後頭,兩人並沒有說話,但是彼此之間的氣氛並不算尷尬。


  隻要自己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娘親誠不欺我。沈聽瀾暗自想。


  別看天才剛剛放亮,街頭巷尾已經有不少出來擺攤的小販了。本身百年老窖之中商業並不繁華,隻有居住在內的人簡單的以物易物,但是這幾天開窖,有了不少外來人,當然就湧出了不少想要借助這個機會多賺一點錢的當地居民。


  沈聽瀾買了菜肉以後,拍拍手正準備打道回府,眨眼的功夫卻發現街角出現了北芒的身影。她心中原本就記掛這件事情,再次遇到北芒,又哪裏能錯過呢?

  “爺,您先回去吧,我有事情要去處理。”籃子本來就在白遠濯手中,沈聽瀾手裏隻是拿著剛剛買到的冬菜,著急之下,沈聽瀾都沒有看清楚就將東西塞到了白遠濯手中。沒錯,不是籃子裏,而是手中。然後,沈聽瀾就追著北芒的身影去了。


  白遠濯低頭看看手裏散發著奇怪味道的冬菜,整個人都有些僵硬。


  作為一個被白尚武按照世家子弟標準培養起來的繼承人,白遠濯不僅具備了大多數世家子弟所具備的能力,同樣也養成了大多數世家子弟都會擁有的陋習。


  那就是潔癖。


  當然,以白遠濯的忍耐力,大多數情況下他都可以隱忍不發。可是眼前這冬菜那難聞的味道實在是超乎白遠濯的想象。


  以至於,白遠濯遲疑了一瞬才跟上沈聽瀾。


  也就是這麽一瞬的差錯,導致他失去了沈聽瀾的蹤影。


  白遠濯抬起頭,人海茫茫,身影交錯之間,要如何去找一個沈聽瀾?他似乎心有所想,將冬菜塞進籃子裏掛在樹上,轉而往沈聽瀾所去的方向追去。


  風聲瑟瑟,混雜著樹葉顫動的聲音,像一支悲愴的樂曲。高牆低瓦間躍動的影子,像鬼魅一般。可這些,沈聽瀾一無所覺,她的全副心神,都被眼前的身影所吸引。


  “北芒叔叔!”包含著對年幼之時憧憬的呼喚,最終還是沒能越過人群,傳達到那人耳中。


  怎麽追也拉不近的距離,讓沈聽瀾心中生起了委屈。


  即便是白遠濯數次輕蔑羞辱,都沒能叫沈聽瀾感覺委屈!可此刻,沈聽瀾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北芒是她的長輩啊,也是她記憶之中的美好。


  如今追不上北芒,便勾起沈聽瀾心中的脆弱了。眼看著北芒即將消失在拐角,心中的渴求驅使沈聽瀾高聲呼喚:“北芒!”冷風嗆進沈聽瀾的咽喉裏,使得她叫不出後麵的叔叔二字。


  好在沈聽瀾的運氣還是不錯的,北芒好似聽到了她這一聲呼喚,他回過頭來了!


  沈聽瀾綻放出笑容來,高舉起手想要向北芒揮手,但是很快她的手和臉上的笑容一齊僵住了。


  北芒隻回頭了一下,便馬上轉回去了,並且他還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而沈聽瀾因為剛剛的停頓,已經跟不上北芒了。她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就此氣餒,而是再接再厲,邁動沉重的雙腿,繼續向北芒追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沈聽瀾繼續向前走著,卻漸漸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周圍的人越來越少了。


  她的速度放緩,同時開始環顧四周,陌生的景象讓沈聽瀾呼吸都遲緩了不少,這兒是她完全陌生的領域,就是小時候她也不曾涉及。


  而北芒的蹤影也找不著了。


  她該怎麽回去?


  沈聽瀾咬了下下唇,轉頭準備原路返回,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幾道身影跳了下來,圍成一個圓圈,將沈聽瀾圈在其中。


  這幾個人都用布巾捂住了臉,叫人看不清模樣。


  “你們是什麽人?”沈聽瀾眯起眼睛,這些人明顯是衝著她來的。她被突然出現的北芒擾亂了心神,竟沒有發現這些人。


  “殺了她。”那些人並沒有理會沈聽瀾,為首的一個蒙麵人直接發布號令,話音落下,幾個人便齊齊的動了起來,哪怕是圍剿沈聽瀾一人,他們也小心謹慎得很,可見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


  沈聽瀾心下頹然,她剛剛發問,並不是真的追究來人身份,隻是想拖延時間,但是現在看來,對方早就洞察她的目的,並且打算速戰速決,不留給她任何反撲的時間。


  這一次,是她自己害了自己。


  臨危而亂,乃是大忌。沈聽瀾不怕死,但是卻害怕死後父母之仇無人能報。她咬緊牙關,從長靴裏抽出鋒利的短劍來,做出防禦的姿勢。


  哪怕還有一點希望,她就不會放棄。她要活下去,為父母報仇,要讓秦君付出代價。


  “螳臂當車。”沈聽瀾的抗爭,在蒙麵人看來極為可笑,他們一步步縮小包圍圈,行進間各自掏出了武器,氣道鋒芒直指沈聽瀾。


  冷光擦過沈聽瀾飄揚的發,她在空中轉了個圈,著地後一隻手撐著地麵,氣喘籲籲。剛剛為首的蒙麵人出手,想要一劍將她解決掉,可這蒙麵人卻小瞧了沈聽瀾,被沈聽瀾借勢躲了過去。


  躲過一劫的代價是,激怒了蒙麵人,“無謂的掙紮,我這就送你去見閻王。”


  又是一擊,直指沈聽瀾的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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