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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做個外人又如何?

  白遠濯雖然說的話簡潔了一些,但是隻要細節,還是很好理解的。


  從始至終,白之洲的失蹤就是白遠濯一手搞出來的,一開始目擊者所看到的與白之洲一齊坐馬車離開的那個男子就是白遠濯,他安排這一場戲,是為了配合楚君封鎖京城,留住一個人。


  至於那個人是誰,這就不是沈聽瀾該知道的了。


  “你的計策很好,難民的問題已經解決了。”被褥外的白遠濯,又說了一句話。他似乎是走近了,沈聽瀾能清晰的聽清他在說什麽。


  甚至也能聽出白遠濯言語之中的試探之意。


  沈聽瀾掀開被子,盯著站到床邊上的白遠濯,忽然笑開了,“計策不好,爺又怎麽會報到陛下那兒去?”


  “不生氣了?”


  沈聽瀾將碎發撩到耳朵後,嘴角上勾的弧度越發明顯,“妾身沒有生氣。”


  “本來就沒有生氣。”


  她望進白遠濯那如黑夜般沉寂的眸子裏,“怎麽?爺怕妾身生氣?”


  俏皮靈動的表情,讓人移不開目光。


  沈聽瀾的美,就如同早春盛放的花朵,一日勝過一日。


  白遠濯嗓音漸轉喑啞,“夫人懂事明理,是我之幸。”


  “夫人有什麽想要的,我都可以滿足你。”


  沈聽瀾露出恰如其分的驚喜:“真的?”


  “真的。”


  能叫白遠濯許諾,可見她這表現白遠濯還是很滿意的。沈聽瀾麵上笑靨如花,心中所思卻如亂麻線一般淩亂無序,可偏偏她心底又有定數。


  她用輕盈到幾乎夢幻的聲音蠱惑那個沉靜理智的男人:“爺,妾身方才不小心扭了腳,現在腳踝好痛,你幫妾身揉揉好不好?”


  “你若叫人扶你回來,就不會這麽痛了。”他似在斥責她的胡鬧。


  沈聽瀾一瞬間感到頭皮發麻,她倒吸一口涼氣,洋裝無懼的抓住了白遠濯微涼的手,扯著放在自己的腳踝上,似嗔似嬌:“你幫妾身揉揉,妾身就不痛了。”


  白遠濯的手僵得像根枯樹枝,動也不動一下。


  “不是說什麽都可以要嗎?”沈聽瀾哼道。


  話音落下,她腳踝上那隻手才溫溫吞吞的動了起來。習武之人難免有受傷的時候,這扭傷對白遠濯來說並不陌生,他給沈聽瀾按摩的手法,是有講究的。


  不知道為何,沈聽瀾甚至感覺白遠濯給自己按摩時的感受要比朗秋平給她按摩時的感覺更加舒服一些,她如此想,也如此說了。


  白遠濯輕吟:“我用了內力。”


  “你別停啊,再給我揉揉!”按摩的動作停下,那種溫涼而又舒服的感覺也就消失了,痛意卷土而來,沈聽瀾有點著急的催促。


  白遠濯卻已收回手。


  世人皆知白遠濯不近女色,可不近女色是主觀意願,那並不代表著白遠濯就沒有接觸過女人。相反,宴席應酬,白遠濯身邊從來不缺女人。


  那他曾經所觸碰過的那些女人的軀體都像冰塊,唯獨沈聽瀾不同。


  她的體溫偏高,就像一團主動的火,在白遠濯觸碰之時飛速吞噬掉他的涼薄,妄想將他也拉進那種生生不息的灼燙之中。


  想到那位郎中也曾被火包圍,白遠濯食指指腹摩挲過大拇指指甲。


  鈍甲招致疼痛。


  輕微不致命,卻叫心裏不舒服。


  沈聽瀾不知輕重,猶自在挑撥:“爺,你怎麽停手了?不會是從沒碰過女人,害羞了吧?”


  她又半是抱怨半是吐槽:“姨娘總說妾身沒給白家生下一兒半女,可你總不到妾身這兒來,妾身一個人怎麽生?莫不如爺今晚就留下來……”


  白遠濯丟給沈聽瀾一個眼神,沈聽瀾就乖乖閉嘴了。


  她吐吐舌頭,“爺不愛聽,那妾身就不說了。”


  白遠濯感覺指尖殘留的火燒了起來,他道:“我走了,夫人好生歇息。”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遇事不要逞強,白府那麽多伺候的人,誰不可以使喚?”


  噠噠的腳步聲,極其有韻律。


  沈聽瀾看他走遠去,突然叫了他一聲。


  在白遠濯將要回頭又還還沒有回頭的時候揚聲問他:“爺上次進宮給陛下獻計的時候受傷了吧?所以才要在皇宮裏逗留一夜。”


  “第二日爺不是故意不見妾身的對不對?爺隻是不想讓妾身知道爺受傷了,不想讓妾身為爺擔憂。”


  白遠濯沒有回頭,他離開的步子邁得更大了。


  沈聽瀾在她背後,無聲的笑了。


  沒有否認,那就是默認。


  她猜對了。


  沒有將她當做是自己人?她在白家永遠都是個外人?

  沒有關係。


  沈聽瀾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她不圖白家人的情,她所圖的是白家的權勢白家為她複仇所能提供的助力。隻要她要的能得到,當個外人又有何妨?

  隻是因為心裏的不舒服就和白遠濯爭吵,那是下下之策。


  沈聽瀾要他對自己滿意,要他對她有所愧疚。


  這樣,她想要的也就能更快得到了吧?


  重新用被褥將自己包裹起來,沈聽瀾漸漸沉入夢鄉中去。她夢見了父親和母親,夢見她們一家人沒有遇險,安全的從大秦撤離,遊山玩水,好不自在。


  床榻之上,可見她笑容甜美,滿臉都洋溢著幸福。


  隻是夢再美好,終究是會醒來的。


  因為腳傷,沈聽瀾在床上躺了幾天。這幾天裏,賑災得封賞的事情也落下了帷幕,最終是楊寸心和一位商家婦得了誥命。


  楊寸心被封純殷郡主,在太後那兒得了臉,近幾日都被召進宮裏陪太後聊天解悶。


  聽說,太後很希望楊寸心,有意要為她許個如意郎君。


  聽說,楊寸心告訴太後自己心有所思。


  聽說,楊寸心心屬的那位郎君是她爺爺楊寧珂楊老丞相的得意門生,姓白。


  沈聽瀾聽說的不少,不過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扭傷好後沈聽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廚。


  她做了一十二道菜,分成兩個食盒,托人打點許多,送進了都察院中去,指明道姓要送給白遠濯和繆爾軍。


  送給白遠濯是名正言順。


  送給繆爾軍是以感謝他幫忙找白之洲的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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