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贈玉佩
清晨,上官婉兒站在銅鏡眼前用煮好的雞蛋揉著自己眼睛下的青影。
昨晚上,她一宿未睡。
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出現李賢為她的寬衣解帶,親吻她的畫麵。
望著銅鏡中自己因為一宿未睡而變得憔悴的臉,她緊皺著眉一聲低罵道:“該死的武三思。”
“阿嚏!”
離開尋歡閣,剛回府的武三思還沒來得及坐在椅子上就又開始忍不住打噴嚏。
陸銘見狀忙道:“老爺,可是染上風寒?”
武三思皺了皺眉道:“曉是昨晚操練得太用力。”
嗅到武三思身上的胭脂香味,陸銘自然猜到一夜未歸的武三思乃是從尋歡閣中回來的。
見陸銘聞言臉刷的一紅,武三思抽了抽嘴角。
武三思:“陸銘,你莫不是有隱疾?”
“咳咳……”
陸銘隨之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他的臉變得更紅。
陸銘連忙解釋道:“老爺,陸銘並無隱疾。”
武三思皺了皺眉:“既然沒有隱疾,為何夜裏連暖床的姑娘都不找?”
陸銘低頭避開武三思探究的目光。
陸銘:“老爺我……”
武三思轉瞬露出恍然大悟的聲音:“本將軍知道了!你乃是斷袖!”
“咳咳咳……”
陸銘咳得比剛才更厲害,仿佛要將自己的肺給咳出來。
陸銘一邊咳,一邊解釋道:“將軍,陸銘並非你所想的那般!”
武三思挑了挑眉:“是嗎?”
被咳紅臉的陸銘用力點頭如搗蒜。
武三思拍了拍手。
此時隻見一名穿著單薄的舞姬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老爺。”
舞姬的聲音嫵媚如絲,她朝著武三思眨了眨眼。
如果換做平時,武三思早就已經將舞姬攬入自己懷中。
誰知今日武三思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對陸銘道:“是時候證明了。”
陸銘一怔。
他看了一眼舞姬反應過來:“老爺……”
武三思笑道:“陸銘,你你無隱疾,也不是斷袖。那便證明給本將軍看。”
陸銘聞言瞬間臉色一白。
陸銘:“老爺……”
武三思:“怎麽?”
陸銘看了一眼舞姬欲言又止道:“老爺,陸銘此生隻會有一個女人。”
武三思一怔:“一個女人?”
陸銘認真地點了點頭:“沒錯。在沒遇到陸銘此生所愛之前,陸銘不會要其他女人。”
武三思聞言陷入沉思之中。
武三思:“陸銘,萬一你今後喜歡上男人該如何?”
站在一旁的舞姬忍不住噗呲一聲笑出聲。
此時陸銘的臉色變得更難看。
武三思:“在你遇到那人之前,你可以先嚐嚐女人到底是什麽滋味。當然,你想嚐男人是什麽滋味,本將軍也可以滿足你的要求。”
陸銘:“將軍,我不行!”
舞姬又沒忍住,噗呲一聲笑出聲。
武三思則是抽了抽嘴角:“陸銘,本將軍還是第一次聽有男人自己不行的。”
“下去吧。”武三思朝著努力想要憋住笑,卻又憋不住的舞姬揮了揮手。
舞姬知趣地捂著嘴,退出兩人的視線。
武三思隨即站起身,湊到陸銘跟前。
他如同做賊般低聲道:“陸銘,有隱疾的話,不妨直。本將軍好去給你找大夫。隱疾是病,關係到男人的魚水之歡。得治。”
之前臉色煞白的陸銘現在臉色又變得通紅。
陸銘:“將軍,事情……並非你所想的這般!”
武三思挑了挑眉:“不是我想的這般,那是哪般?”
陸銘隨即陷入沉默之中。
半晌後,他看向武三思問道:“老爺,你可有愛過的人?”
武三思聞言一怔。
他的腦海中轉瞬浮現出上官婉兒的臉。
“老爺?”
“老爺?”
見武三思突然就像是被定身了,站在自己麵前發呆,陸銘不由喚道。
武三思回過神來:“嗯?”
陸銘:“老爺可是想到誰?”
陸銘頓了頓又道:“想必現在老爺想到的人便是老爺心儀之人。”
武三思低頭沉吟:“我心儀之人……”
陸銘點了點頭:“沒錯。老爺,陸銘現在不過是在等那人出現。若是這個時候,我要了其他女子,等到我遇到自己真心所愛時,陸銘會覺自己愧疚於她。”
武三思聞言抽了抽嘴角,眼中流露出一抹不解。
武三思:“愧疚於她?陸銘啊,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什麽時候,會因為要過別的女人,就心中有愧了?”
陸銘卻是道:“老爺,陸銘此生所求乃是一世一雙人。其他的女人,陸銘不感興趣。”
開始,武三思還覺得陸銘的話乃是滑稽之談。
但陸銘越是往深處,他竟然找到同感。
在他沒有遇到上官婉兒之前,他習慣了尋歡作樂。
家中的舞姬,尋歡閣中的蘇瑩兒,皇宮中宮女,都是他行魚水之歡的對象。
然而現在,他卻對除了上官婉兒之外的其他人沒了興趣。
以至於,他昨晚為了發泄自己心中的情緒,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來。
見武三思再次走神,陸銘這次沒有再喚武三思,而是等武三思自己回神。
誰知這次武三思竟然就這般沉吟深思了半個時辰……
安宸宮。
上官婉兒如同昨日清晨一樣,早早來到李賢的房間。
然而當她端著銅盆推開門時,她發現李賢已經穿好衣袍坐在窗邊飲茶。
“沛王。”
上官婉兒在取了巾帕浸濕之後走到李賢跟前。
她伸手為李賢擦臉,卻聽李賢道:“我自己來。”
李賢隨即從她手中接過巾帕。
她一怔,微微張了張嘴,想什麽,但終究卻沒出口。
這她與昨日一樣站在李賢身旁,為他研墨,倒茶。
她又不是傻子,怎麽會沒有發現李賢的變化。
以為在發生昨那樣的事之後,他們的關係會變得更親密。
但現在,她發現李賢在刻意疏遠她。
到底是為什麽?
上官婉兒拿著書,眉頭緊皺。
用午膳的時候,上官婉兒看向坐在她對麵儒雅吃飯的李賢道:“沛王。”
李賢聞言淡淡抬頭看向她。
他猶如墨玉般溫潤如玉的眼中沒有絲毫昨日他望向她時的灼熱。
上官婉兒默了默:“沛王,那兩本書婉兒已經看完。不知婉兒可否去藏書樓,借看別的書?”
李賢眼底劃過一抹詫然。
今日上官婉兒來的時候,他第一本書才看一大半。
不想上她竟已經將其他兩本看完。
難道……
李賢犀利的目光不由落在上官婉兒眼底隱約可見的青影上。
難怪今日她看上去哪裏不對勁。
原來她竟一宿未睡!
他第一反應上官婉兒一宿未睡的原因是因為他。
但下一瞬,他不由皺眉。
剛才她,她已經看完兩本書。
也就是,她通宵未睡,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她想抓緊時間看書罷了。
若是上官婉兒心中想念著他,又怎看得進去書?
李賢哪裏知道,她為了不要一整夜失眠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她強迫自己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書中。
她不過是想找話題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豈料她卻看到李賢麵色一沉。
這一瞬間,上官婉兒突然有了想狠狠扇自己兩耳光的衝動。
那藏書樓皆是這世間的珍藏,豈是她想去就能去的。
今日,他已經在刻意疏遠她。
她竟還不知分寸。
看向桌上的美味佳肴,她緊皺了皺眉。
若是要找話題的話,她應該同李賢講美味佳肴才是。
就在她懊悔不已時,她卻聽李賢道:“可以。”
上官婉兒一怔,隻見李賢從他腰間取下那刻有“明允”二字的玉佩。
明允乃是李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