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娶一棄婦?
潘府內。
黑市老板離開之後,金蓮翻出她放在床底的桃花釀。
現在不管是她睜著眼,還是閉上眼睛,武大郎那張臉都會不停在她麵前晃來晃去。
在今之前,她就算做夢也沒有想到,武大郎,黑市老板,植老竟然會是同一個人!
金蓮呆望著自己抱在懷中的酒壇,似乎想到什麽,她眼中的神情一怔,她微微張口發出聲音:“武植。”
這是黑市老板真正的名字。
她話音一落,便聽到有人推門而入的聲音。
以為是武植,金蓮下意識皺了皺眉。
口中的滾字還沒來得及出口,她便聽到一道溫柔如水的聲音。
“姐,你還要選他?”
是西門。
金蓮聞聲一抬頭便看到西門那一張比女子更美的臉。
“選他?”金蓮愣了愣發出聲音。
隻聽西門道:“姐,他並非如你想的那般簡單,僅僅隻是黑市老板,你的家丁武大郎,以及強迫你嫁的遊醫植老。”
僅僅隻是……
今日知曉武植這三個身份已經給她帶來人生中史無前例的震撼,沒想到西門竟然武植的身份不僅僅如此。
金蓮道:“他還有別的身份?”
金蓮眼底劃過一抹詫然,然而這樣的詫然很快又消失不見。
大概是今她所遭受的震撼太多,已經漸漸有了適應力。
“沒錯。”西門斬釘截鐵地道。
自從知道武植沒有死之後,從隱山回來他便一直在調查武植的身份。這兩年前,金蓮不知,但他卻知道武植並不在清河縣。如果炙火鸚鵡之心,就算武植跑遍涯海角,也不可能會找到能夠救治他的辦法,除非……
除非他能夠從南疆蠱王手中拿到蠱黃金,蠱黃金乃是用九十九隻黃金蠱煉製而成。而在南疆皇室中,就連南疆蠱王手中也隻有一百隻黃金蠱,縱使武植是清河縣的黑市老板,他在南疆蠱王眼中連屁都算不上,別蠱黃金,即便是一隻黃金蠱,他也不可能拿到。
然而現在武植卻生龍活虎地站在他的麵前,他所看守的炙火鸚鵡還在,也就是武植他拿到了蠱黃金。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他發現原來武植竟然有著不可告人的身世。
金蓮看向西門一如既往溫柔俊美的臉,她沒有問西門為什麽當初在桃林之中不告而別,現在又為什麽突然之間出現在自己麵前,金蓮默了默問道:“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麽?”
沒想到金蓮單刀直入,西門一怔。
他的目的?
一直以來,他的目的都沒有變過。
對上金蓮質疑的目光,西門道:“武植他並非你的良人。”
不想金蓮完全沒有反駁他的話,她點了點頭道:“你得沒錯。武植他並非我的良人。”金蓮微眯著眼,頓了頓了又道,“所以你想怎麽做?”
短短兩年時間,金蓮眼中已經多出一分屬於商人才有的沉穩,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要靠假裝沉穩的女孩。
西門眼底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反問金蓮道:“你打算讓我怎麽做?”
且不武植真正的身份,武植的武功並不在他之下,現在要殺了武植,這並不可能。不過他可以帶金蓮回隱山,隻要她願意的話,他們便可做一對神仙眷侶。
兩年的時間,西門一直守護在她身邊。雖然西門喚她做姐,但在她眼中西門並非家丁,而是不食煙火的美男子。
看似溫柔的西門骨子裏卻透露出對這世間的不屑,如果不是西門也要吃飯的話,她還真以為西門是神仙。
這樣的人守護在自己身邊兩年,她又怎麽會察覺出西門對自己的感情。
隻是這份感情她無法回應罷了。
金蓮目光認真的看著他,僅是一瞬間,他便已經從金蓮的目光中得到了答案。
下一瞬,安靜的房間內響起西門的笑聲:“看來, 無論武植是誰,你都會選擇他。罷了,罷了。”
西門的笑聲中隱約透著傷感。
他設計讓金蓮誤會杏兒和武植在一起,武植能夠查到張豐頭上,他並不覺得意外。
隻是……
當金蓮得知武植一直都在騙她,她卻沒有真的恨那個男人時,他便已經輸了。
“姐,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喚你一聲姐。”
他雖常年隱居於隱山之中,但什麽人是他沒見過的,就連當今聖上武植的親爹,他也曾見過。這世上的人皆無趣,直到他遇到眼前這女人。
一見傾心。
他便陪伴在她身邊整整兩年時間,不想她的心終究還是在別人那裏。
既然得不到,也沒毀得掉,那便讓她自生自滅的好。
西門對她的感情,她很是清楚。他要走,要留,她無法左右。
“後會無期。”
西門此時唇邊勾起的笑不再溫柔。
“西門。”
就在西門準備轉身離開時,金蓮喚住了他。
“還有何事?”
西門此刻看她的目光變得清冷,就如同他看陌生人一般。
是了。從上一刻起,她便已經不再是他的姐。
金蓮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武植那日喝的酒是你動的手腳?”
西門沒有回答她,既然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又何須他再回答,在金蓮的注視之下,他不再看金蓮半眼,轉身離開。
隻是在臨走時,他丟下話道:“兩年前,買身之恩,西門無以為報。此去,可為你照顧杏兒。”
看到西門宛如謫仙般的背影即將消失在自己麵前,金蓮張了張口,想要話,終究她還是選擇了放棄。
現在的她已經成功地成為了一名商人,看待問題多了一分屬於商人的模式。
西門,杏兒,武植,如今這三個人擺在自己麵前,她隻能三選其一。
西門,他並不真正屬於她,而她也從未愛上過西門,他應該回他自己的地方。
杏兒呢?陪伴她多年的丫鬟,在她眼中杏兒就像是她的親妹妹。但是現在因為武植,杏兒卻是對她恨之入骨,有武植在她身邊的一,杏兒就會恨她一。若是將杏兒強留在她的身邊,這對杏兒,對她自己皆是折磨。
至於武植,並非是她不想選,他就會選擇放棄的人。
前麵兩者,皆是在她可以選擇的範圍內,而武植卻不是。
“可是上輩子遭的孽?”
金蓮望著花板低低發出聲音……
郊外的樹林中,隻見一女子靠在大樹下眼中噙著淚。突然之間有雨滴從樹葉上滴落在她的臉上,淚與雨水融合在一起,已經分辨不出到底是淚還是雨水。
過去在潘府內,她雖然是丫鬟,但金蓮待她卻如同親姐妹一般,在武大郎出現之前,她的生活沒有半點不好。然而現在,等她回過神來,她卻發現自己孤身一人,就連她死在這樹林中也無人知曉……
她的肚子好痛……
雨越下越大,靠在大樹下的杏兒看到有殷紅的鮮血從她兩腿間溢出浸紅她的長裙。
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最後她兩眼一黑,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咕咕咕。
有水沸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掙紮著睜開眼。
她是死了嗎?
就在杏兒打量著木屋四周時,她不慎將她心中的話脫口而出。
下一瞬她聽到有人回答她道:“你未死,你腹中的胎兒也保住了。”
這聲音……
杏兒一怔,她抬頭便看到一張俊美的臉。
杏兒支吾發出聲音:“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西門用布巾包著陶罐手柄的位置將熬好的藥倒入陶碗中:“若非如此,你和你腹中孩兒已經不在這世上。”
之前武大郎問她是選擇離開還是選擇死的時候,她選擇了拿著銀票離開。
然而當她真的離開清河縣無依無靠之後,她後悔自己的選擇。
她還是死了的好。
就在這時,她卻聽到西門聲音溫柔的道:“杏兒,從今以後,你沒了杏兒,卻還有我。”
西門他在什麽……
杏兒又是一怔,她瞪大眼睛詫然問道:“為什麽?你難道不想繼續將姐從武大郎那裏奪回來嗎?”
隻見西門吹了吹碗中熱氣騰騰的藥卻是搖頭:“你我皆是同命人。”
同命人?
隻因他們皆是求而不得。
“把藥喝了。”
見杏兒呆望著自己,西門唇邊再度勾起一抹溫柔的笑,隻是他的聲音卻沒有絲毫笑意:“還是你想換墮胎藥?”
清河縣進入梅雨季節。
武植告訴她真相,杏兒與西門離開。仿佛這些事就像是沒發生過,金蓮照常出門去商鋪巡視,入夜後在酒樓中與 生意人談笑風生。
“陳公子初來清河縣可還習慣?”
金蓮使了個眼色,坐在陳安身旁的舞姬立即給陳安拋去秋波,為陳安斟了酒。陳安乃是汴京錦繡坊的少主,他們潘家最好的絲綢便是送去汴京的錦繡坊。
陳安接受錦繡坊之後便來了清河縣與她商議明年絲綢的供應量,也算是與她打個照麵。
陳安將舞姬遞到他唇邊的酒接過了過去,沒有看舞姬半眼。
金蓮見狀在心中暗道,這樣貌堂堂的錦繡坊少主看來並非好色之徒。
可單純的言商。
就在金蓮下定結論時,陳安卻抬頭看向她道:“聽潘姐如今乃是一人?”
金蓮聞言一怔。
當初武植離開清河縣之後,她便成了他人口中棄婦。
縱使談生意,又不少人在見到之後問的皆是,她如今可是寡婦?
但這陳安卻是問極為委婉。
金蓮端著酒杯笑道:“陳公子,我上有父親,下有潘府所有的丫鬟家丁要養,又怎會是一人?”
眼前的女子巧妙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不錯,是一個風趣的女子。
望著坐在他對麵容貌清麗,一雙嫵媚的眼中又多出一分沉穩的金蓮,陳安不由想起在來之前那女人對他的話:“陳安,你欠我一條命。現在我不需要你還命,我隻需要你娶一個人。”
沒錯。曾經對他有一命之恩的聽雲半個月前出現在他房中對了他了這番話。
娶一個女人就能報她的救命之恩,這對他而言乃是大的便宜。不想聽雲卻又對他,他隻能娶金蓮這一個女人,從此不能再碰金蓮以外的其他女人。
呃……
這樣的要求轉而匹配得上聽雲對他的救命之恩。
隻是……為何要讓他娶一個棄婦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