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我會等到你想嫁為止
呃……
如果是黑市老板的話,她可以像拖死狗一樣將他拖進房間。
但杏兒不行。
擦傷杏兒,她會心疼的。
等等……
她為何會想起黑市老板,金蓮用力搖了搖腦袋。
去找西門。
金蓮走到西門房門口,發現裏麵燈還未熄。
“西門,你……”幫我將杏兒抱回房。
金蓮直接推門而入,看到眼前的畫麵,她接下來想要的話不由戛然而止。
此時房中的西門剛從浴桶中出來,正在擦身。
濕漉的銀發貼在身上,一副美男出浴圖出現在金蓮麵前!
西門看似清瘦,仿佛風一吹便會隨風而起,然而實際上西門卻很是健碩,蘊含著爆發力的肌肉完全能夠與黑市老板媲美。
“啊!”
金蓮的尖叫聲安靜的房間內響起,回過神來的金蓮立即捂著眼睛跑出房間。
金蓮沒有注意到,就在她轉身跑出房間的時候,西門眼底劃過的淺笑。
就連就像一支離弦之箭,跑到院子裏這才想起她是要找西門去院子裏抱走喝醉酒的杏兒。
呃……
再回去找西門太尷尬,還是找別的下人,就在金蓮轉身時,她突然撞入一人懷中。
金蓮隨即抬頭便看看到西門似笑非笑的臉。
還好,還好。
金蓮長鬆一口氣。
現在的西門已經穿上了衣服。
金蓮耳根發紅,立即退出西門的懷抱,她支吾道:“剛……剛才我不是故意的,就像現在。”
不是故意撞入他懷中。
耳邊響起西門溫柔的輕笑聲:“無妨。我本就是姐的人。就算被看,被抱,姐也無須與我道歉。”
“咳咳。”
因為西門的話,金蓮不由被口水嗆到。
“姐這麽晚找我,是想吃夜宵?”
“不是。杏兒喝醉酒趴在石桌上已經睡著,我來找你是想你幫我把她抱回房。”
原來半夜來找他,是為幫忙,而不是找他共度春宵。
這樣的結果明明在他預料之內,然而他心中卻生出一絲黯然。
“走吧。”
剛才西門還在溫柔的笑,現在他的臉色卻沉了下來。
金蓮抿了抿唇。
如果是因為她看了西門的身體,他應該會在她道歉之前就不高興。
也就是,西門不想抱杏兒?
金蓮還沒想明白,便見西門走過長廊轉角。
西門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抱杏兒回房輕而易舉。
“武大哥,別走……”
給杏兒蓋上被子後,金蓮正準備離開,手被杏兒拽住。
金蓮:“……”
杏兒心裏隻有武大郎,西門對杏兒也沒有那方麵的意思。
看來西門和杏兒沒戲。
“好,我就在你身邊不走。”
喝醉酒的杏兒嘴邊揚起一抹笑,金蓮這才掙紮著將自己的手從杏兒手中抽出。
“我們走吧。”
擔心杏兒聽到,金蓮對西門聲道。
“西門,你也回去休息。”
意思是他不必將她送回閨房門口。
“姐。”
就在金蓮轉身時,西門喚住了她。
“什麽?”
金蓮轉過頭,看向西門。
“若是植老一去不回,你當如何?”
不想西門竟會提這個,金蓮一愣。
畢竟植老已經上了年紀,比她爹還老,出個遠門,死在半路上也不是沒有可能。
抑或他遇到更有錢的姐,然後以治病要挾那家的姐嫁給他,這樣也是有可能的。
西門看到金蓮在沉吟半晌後,很是灑脫地笑道:“那就當寡婦。”
果然,如果他所料,她很灑脫。
當初金蓮決定嫁給植老的時候,就已經做好當寡婦的覺悟。
所以即便是麵對最糟糕的結局,她都能笑得出來。
然而這並不是她最糟糕的結局。
兩年後。
文玲終於找打機會,衝上前狠狠刺了潘知州三刀。
文玲雖已被衙役當場刺殺身亡,但潘知州卻因此半身不遂,無法行走,潘府所有的大事宜都要她做主,而植老……
“姐,該吃飯了。”
就在西門端著香菇雞粥進入書房的時候,她已經聞到香味。
金蓮放下剛算好的賬本,抬頭看向西門笑道:“在你進來之前,我還不覺得餓。但是現在,我可以吃下這一整碗香菇雞肉粥!”
西門溫柔地笑道:“能解姐心中之欲,乃西門之幸。”
心中之欲……
隨著年紀的增長,以及因談生意的關係,她時常會去到酒樓應酬。
過去那些她不懂的事,不懂的話,現在她心中皆有譜。
聽到西門的話,金蓮眼中露出複雜的神情。
最近半年來,西門對她話,總是有意無意透露出曖昧。
算了。
她現在一還不夠忙麽?
哪有時間七想八想。
喝粥!
金蓮舀了一勺粥就往嘴裏塞。
“心燙!”
手突然被西門握住。
西門的銀發掃過她的臉龐。
臉上竄起一抹紅暈,金蓮下意識想要將自己的手從西門手中抽出,然而下一瞬西門卻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什麽意思?
金蓮詫然抬頭看向西門。
對上西門眼中的溫柔,隻聽西門道:“舍不得。”
舍不得放開她的手。
金蓮隻覺自己的臉頰變得更加滾燙。
金蓮:“你……放手。”
然而西門卻並沒有像往日一般聽從她的命令。
“姐,兩年了。他不會再回來。”
金蓮被西門緊握住的手一僵。
西門口中的他指的是植老。
兩年前,植老出遠門,快則一個月回來,慢則半年回來。不想西門當初的話竟一語成讖,植老再沒有回來過。
府上的人也不再她麵前提起植老。
就連她的發髻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杏兒又從婦人髻梳成了少女髻。
仿佛……
仿佛兩年前她嫁給植老不過是一場夢。
直到現在西門告訴她,他不會再回來。
“姐,你難道還要等下去?”
她有在等植老嗎?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西門,你喜歡我?”
沒想到金蓮會直截了當的問。
不過這樣也好。
西門直截了當地回答:“我想做你的男人。”
以為自己的話會嚇到金蓮,然而接下來金蓮的反應卻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金蓮淡淡應了一聲:“恩。西門,你現在可以放手了。”
難怪西門不喜歡杏兒,原來這些年來,西門都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誰知西門依舊沒有放手。
隻聽西門道:“於你,我是不會放手。”
四目相接。
此時她從西門眼中看到的並非溫柔,而是執著。
是對她的執著。
一聲輕笑在西門耳邊響起。
“西門,我乃有婦之夫。”
西門堅持道:“他已經不會再回來。”
金蓮:“可我依舊是他的夫人。”
西門:“寡婦可再嫁。”
金蓮眼底流露出哭笑不得的情緒。
是了。
就如同西門所,寡婦可再嫁。
最近半年來,不是沒有人上門要娶她,更何她潘家的家產擺在這裏。
“西門,我不想再嫁。”
西門卻溫柔地,“我會等到你想嫁為止。”
他罷這才鬆開手。
西門又道:“剛好粥不燙,可以吃了。”
雖然她已經明確拒絕了西門,但接下來西門卻沒有放棄,每做她喜歡吃的菜,曖昧的話。
“姐,西門這麽好看,難道姐不動心?”
以前是她想要戳和杏兒和西門在一起,不想杏兒竟反過來撮合她和西門。
金蓮低頭去看那那日被西門緊握住的手。
“沒有。”
她低聲道。
動心嗎?
金蓮緊抿了抿唇,不由想起黑市老板假扮成武大郎的模樣吻她的那一幕。
就在她想得入神時,耳邊響起杏兒的聲音。
“還是……姐並沒有忘記武大哥?”
“咳咳……”
金蓮一聲輕咳,忙否認道:“怎麽可能。”
姐反應越是如此,便明姐越是在意。
姐她根本沒有忘記武大哥。
杏兒默了默問:“姐,你知道武大哥在哪裏嗎?”
金蓮一怔。
武大郎在哪裏?
就連她都不知道。
自從黑市老板對他爹爹見死不救之後,她也在不曾去過黑市,有關黑市的一切,她敬而遠之,便也沒有問過武大郎的下落。
可即便如此,她晚上做夢時,總能夢到那頂著武大郎容貌的黑市老板。
金蓮抬頭看向杏兒:“杏兒,你想見武大哥?”
“不不不。”杏兒聞言連連擺手,“我隻想若是姐心中有武大哥的話,姐可……”
金蓮立即打斷杏兒的話:“我沒有。趕緊為我梳發我還要去張員外那裏談收購如意桃的買賣。”
杏兒張了張嘴,見金蓮不再看她,她也沒再繼續下去。
也許……
看到姐和武大哥真的在一起,她並不會真的祝福。
“姐,下雨了。”
就在金蓮準備出門時,突然下起傾盆大雨,站在門口的金蓮看到眼前的雨景,不由想到植老離開那日的情景。
“姐,要不改日再去張員外那裏?”
“無妨。”
金蓮讓杏兒去取了傘。
淅瀝的雨猶如黃豆滴落在油紙傘上,金蓮撐著傘朝著張員外的府邸而去。
張員外住得偏僻,去的時候要經過一片桃花林。
驟雨無情,落花成殤。
金蓮踏過地上的落花去到張員外府邸,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將初夏時節收購張員外家如意桃的生意談妥。
“果然無虎無犬女啊。”
“哪裏,皆是張叔叔看在我爹的薄麵上,才讓侄女繼續成為如意桃的買家。”
張員外捋著銀須,望著金蓮眼中的沉穩,不由露出讚許之色。
金蓮剛及笄不久,不想已經能夠扛起整個潘家的生意。
張安記得很清楚,兩年前,潘知州被冤枉入獄,金蓮將想要霸占潘家產業的霍城與張貴趕走,按照金蓮當時連賬本都看不懂的情況,這不失為一個解燃眉之急的好辦法。
而這兩年來,金蓮跟著潘知州,在做生意上該用的手腕,金蓮都已經學到。
假以時日,金蓮在生意上的成就定能勝過她爹爹。
隻可惜……
張安眸色不由暗了暗。
兩年前,雖金蓮是為了聽雲才嫁給植老的,然而外界並不知聽雲的存在,隻當是植老以醫治潘知州要挾金蓮嫁給他。
現在植老不知去向,金蓮年紀,便因此成了寡婦。
若非如此,他定然自己兒子娶了眼前這女娃。
“雨路滑,侄女等雨停了再回去?”
“多謝張叔叔關心,侄女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張安聞言也不再挽留,隻道:“路上心。”
金蓮告辭之後,當她再次走過那片種如意桃的桃花林時,突然一道黑影閃過。
金蓮第一反應是黑市老板。
然而在看清楚對方矮的身型後,她眼底劃過失落。
眼前的黑衣男子蒙著麵,一看便知不是好人。
“你要做什麽?”
曾經在與黑市老板相處之後,現在她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比以前淡然很多。
沒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不曾像普通的大家閨秀一樣見到他便是一副嚇破膽的模樣。
黑衣男子雖然蒙著麵,卻掩不住他眼中的猥瑣。
“娘皮,我是蝶影無蹤。”
蝶影無蹤,最近府衙正在通緝的采花大盜。
她竟然會在這裏遇到。
蝶影無蹤又是猥瑣的笑了笑。
在這清河縣,他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下這娘皮總該怕了吧!
誰知讓他震驚的是這娘皮竟然隻是淡淡“哦”了一聲。
“怎麽,你不怕我?”
蝶影無蹤眼中的猥瑣變成了驚訝。
但令他更驚訝地是,眼前的娘皮竟然神情很是淡定地:“怕。”
蝶影無蹤:“……”
她哪裏有半點怕他的意思?
神情淡然的金蓮一手撐著傘,另一隻手伸入懷中。
蝶影無蹤見狀不由激動道:“原來娘皮竟如此浪。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主動的……”
然而他的話還沒完,就看到金蓮從懷裏拿出一遝銀票,而不是一張。
“拿去滿香樓隨便花。”
蝶影無蹤:“……”
這樣奇特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蝶影無蹤愣了愣,隨即大笑道:“娘皮,我是采花大盜,去滿香樓給錢玩的能叫采花大盜?”
金蓮聞言點了點頭:“能啊。你就是你,不管去哪裏,做什麽。你依舊是采花大盜,蝶影無蹤。”
蝶影無蹤又是一愣。
這娘皮的貌似很有道理。
“所以……你不擔心我把錢拿了,依舊采了你?”
“不擔心。”金蓮著又從衣袖中抽出匕首,“如果你不想要錢,你得到的隻會是一具屍體。”
好有趣的娘皮!
蝶影無蹤一聲冷笑:“娘皮,我連人都可以偷到,更何況是錢。不過我這人不重口味,不采屍。”
畢竟金蓮不會武功,蝶影無蹤又輕功了得。
金蓮還沒看清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手中的匕首已經被蝶影無蹤奪走。
下一瞬,她的下顎便被蝶影無蹤扼住,就算她想保住清白咬牙自盡都不行。
“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