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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無可奈何

  既然是畜生,就該有畜生的模樣……


  就算入夜,埃及不也不會太冷。


  然而現在一股寒氣從她腳底竄起。


  現在的她和大黑豹關在同一隻鐵籠中。


  普拉美斯口中所的畜生是大黑豹,也同樣是她。


  亞不由將唇咬得更死。


  而就在這時,比起多塔因為舒服而發出的聲音。


  一聲如鼓般的腹鳴在她耳邊響起。


  這樣的腹鳴聲當然不可能會是普拉美斯的。


  低著頭的亞緊抿著唇。


  就在腹鳴聲停下來之後,普拉美斯的冷笑聲在她耳邊響起。


  “畜生就是畜生。就算嘴上不,行為上也會表示。把肉扔進去。”


  亞低著頭,隻見普拉美斯話音一落,一塊巨大的帶血生肉被侍衛扔了進來。


  多塔的目光不由從主人的臉上移到扔進籠子裏生肉上。


  已經餓了一,多塔沒有立即行動去吃肉,它逼迫自己收回視線,再次仰著頭看向普拉美斯,等待著主人的指示。


  她雖然是奴,但梅布爾對奴很好,她從都吃熟食。


  如果是在一之前,她看到血淋淋的生肉,她隻會覺得反胃。


  但是現在,饑餓當先,看到血淋淋的生肉,她不再是覺得反胃,而是迫切地想將扔在她腳邊的生肉吞入腹中,補充自己的體力。


  她還不想死。


  現在的普拉美斯就是想看到她像畜生一樣的樣子,最狼狽的樣子。


  不能吃。


  亞理智地告訴自己,普拉美斯是不會讓自己如願的。


  她用手撿起生肉的動作快不過多塔撲過來搶生肉的速度。


  然而就像她永遠也無法預料普拉美斯接下來的決定一樣,下一瞬她卻聽普拉美斯冷笑著:“還不吃?”


  亞臉上的表情一僵。


  眼底隨即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苦澀。


  原來,普拉美斯不是想要看她與大黑豹搶食的畫麵。


  畢竟她不會傻到去和大黑豹搶食物。


  他隻是想單純地看她像畜生一樣,被關在籠子裏心甘情願地吃生肉。


  她不是高貴的貴族,更不是皇族。


  在她懂事的時候,她的養母就告訴她,命比尊嚴重要,隻要命還在,尊嚴還可以有希望拿回來,但是如果沒了命,你拿尊嚴又有什麽用?


  在普拉美斯的注視下,亞顫抖地伸出手緩緩拿起被扔到她跟前生肉。


  活下去。


  她不求能夠贏得尊嚴。


  她隻想逃離普拉美斯。


  就像過去一樣順從普拉美斯的心意,現在普拉美斯想看到她就像畜生一樣吃東西,她滿足他所想。


  火光搖曳,維多莉站在不遠處看到被關在籠子裏亞捧著一塊生肉狼吞虎咽,她下意識皺了皺眉。


  相比維多莉的揪心,就站在籠子外的普拉美斯則是發出大笑聲。


  “這才對。”


  “咕咕……”


  看到自己的食物被亞吃了,多塔在普拉美斯的掌心下發出委屈的咕嚕聲。


  “多塔,看她吃得這麽香,你也想吃?”


  “咕嚕。”


  普拉美斯吩咐侍衛道:“再扔一塊生肉到籠子裏!”


  “咕嚕。”


  似乎聽懂普拉美斯在什麽,大黑豹委屈的咕嚕聲變成開心的咕嚕聲。


  “去吧。”


  等到普拉美斯的允許,大黑豹多塔就像是一道閃電,撲到侍衛第二塊扔進籠子裏的生肉跟前,三兩口多塔就已經自己的那塊生肉吃完,然後眼巴巴看著亞吃了一大半,還剩了一半在手中的生肉。


  亞埋著頭在吃肉,但她能清晰感受到普拉美斯落在她臉上的目光。


  他正在欣賞她的狼狽。


  “嗷!”


  還想吃亞手中的肉,大黑豹朝著亞發出低吼聲。


  危險的低吼聲嚇得亞渾身一抖。


  好在,她沒有狼狽地一抖,抖掉手中的肉,否則肯定會再次引來普拉美斯的嘲笑聲。


  亞看了看自己手中剩下的肉,然後她做了一個出乎普拉美斯意料的動作。


  她緩緩抬起手將自己手中的生肉送到多塔的嘴邊。


  除了普拉美斯之前,極其通人性的大黑豹多塔要和沒想到亞會這麽做。


  大黑豹動作一頓,但下一刻它直接一口吃下亞送到它嘴邊的肉。


  現在她和多塔關在同一個籠子裏,她會盡一切可能,讓多塔不對她產生敵意。


  以多塔一的數量來,侍衛扔進籠子裏的生肉很大一塊,亞就算隻吃了一大半,也足夠果腹。


  饑餓已經被填滿,明她能夠繼續在沙漠中奔跑來抱住自己的命。


  亞低著頭,不知道普拉美斯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大概是剩下的半塊肉她給多塔,多塔因此沒有對她產生敵意。


  半夜的時候,她蜷縮在角落裏,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多塔則霸占著鐵籠最中間的位置,顯示它的絕對地位。


  在這籠子裏,它是老大。


  人還不如畜生。


  亞烏黑的眼底劃過一抹痛意,她隨即閉上眼睛。


  就像昨一樣,剛亮,她就被身形高大的奴隸用鐵鏈拖出了鐵籠中。


  奴隸將鐵鏈的另一頭拴在馬車上,在馬車開始移動時,她跟在馬車後麵開始奔跑。


  在這沙漠之中,馬車行徑的速度並不快,之前兩她雖然不斷跌倒在沙漠中,但也能夠勉強跟上馬車的速度。


  可是今,就在馬車開始前行時,亞驚詫地發現,馬車的速度……加快了!


  烈日下,沙漠中,亞要花費比之前更多的體力,才不會讓自己被勒死。


  雙腳不斷傳來劇痛提醒著她,她已經到底極限,再這麽跑下去,她就會體力透支暈倒在這沙漠中,然後在生生被勒死。


  亞,不能暈。


  亞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讓自己能夠繼續保持清醒,保持奔跑。


  額頭的汗水順著眼睫毛滴落入她的眼中,她竭力想要看清楚在前方人海中那一抹身形高大修長的背影,但下一瞬體力透支的她突然兩眼一黑。


  看來,今就是她的死期。


  在失去意識一頭紮入沙漠中之前,亞的心中生出濃濃的無奈與恨。


  知道亞暈倒在沙漠中,馬夫第一時間將馬車停了下來。


  “梅布爾,她暈倒了。”


  坐在馬夫旁邊的梅布爾緊皺著皺眉,嗯了一聲。


  亞曾經是他家的奴隸,但在梅布爾看來,奴隸也是人,他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府邸的奴隸,但亞除外。


  跟別人一樣,普拉美斯在他眼中是神之子。


  一年前,為了將普拉美斯請回皇宮,他不得不答應普拉美斯辦到他所交代的三件事。


  一年前,他很是慶幸普拉美斯交給他的第三件事竟是如此巧合簡單之事。但是現在,看到狼狽不堪,暈倒在沙漠中亞,梅布爾不出的愧疚。


  不過就算這件事從來一次,回到一年前,為了整個埃及王朝,他會做出同樣的決定,將亞送到普拉美斯跟前。


  眼中寫滿愧疚的梅布爾深吸一口氣將水囊遞給馬夫。


  “去把她潑醒。”


  看向梅布爾,馬夫神情一頓。


  有關亞的事情馬夫從梅布爾口中聽過。


  梅布爾,當他將亞送到普拉美斯跟前後,那晚上他看到渾身是傷的亞昏死在普拉美斯的密室中。


  因為機緣巧合,他在普拉美斯給他的時限內完成了普拉美斯交給他的三件事,不想回孟斐斯城,不想回皇宮的普拉美斯將氣灑在亞的身上,他完全能夠理解。


  就當亞替他被普拉美斯狠狠揍了一頓,梅布爾打算把亞抬回自己的府邸之後就收亞做自己的幹女兒。


  卻沒想到就在他準備抬走亞的時候,普拉美斯卻:“把她送去皇宮。”


  那時梅布爾訝然:“送她去皇宮?”


  普拉美斯雙眸微眯。


  “既然你已經把我要的東西帶到我麵前,難道還想帶回去。”


  梅布爾頓時被普拉美斯堵得不出話。


  隻好聽從普拉美斯的命令將亞送進皇宮,送進普拉美斯的住處。


  這一年來,他曾經試圖想要從普拉美斯口中打探亞的情況。


  但每次隻要她一提起亞,普拉美斯的目光就會立即冷下來,那感覺就像是下一瞬就要殺了他一樣。


  就算擔憂亞的安危,他也不敢再問。


  就在大軍出發那,他驚訝地看到普拉美斯竟然親自駕著一輛馬車前來。


  普拉美斯從來都是騎他的白馬,以最英勇偉岸的形象出現在人前,怎麽會駕著一輛馬車前來。


  看到那樣的狀況,馬夫在他耳邊道:“梅布爾,這次出征可能要半年之久,你普拉美斯這馬車裏載的會不會是他的愛妾。”


  “愛妾??”


  那時梅布爾露出一個誇張的表情。


  普拉美斯哪裏來的愛妾,在他皇宮的住處中隻有一個金發侍女和亞。有一次霍倫海布進到他的住處,結果第二普拉美斯竟然對霍倫海布如果他的住處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如果有任何人再次出現在他的住處,他就立即回埃赤塔頓神廟。


  從那以後,就連霍倫海布都不會再去到普拉美斯的住處。


  那時他立即反駁馬夫的話:“普拉美斯不可能會有愛妾。”


  在他看來,普拉美斯根本不會愛上任何人。


  望著駕著馬車而來的普拉美斯,梅布爾微眯著眼:“也許……馬車裏是普拉美斯最喜歡喝的葡萄酒。”


  但下一瞬他就被馬夫一句話給噎住。


  “不可能。有我在,普拉美斯不需要親自帶酒。”


  梅布爾:“……”


  也對。


  普拉美斯最喜歡喝的酒不是皇宮裏的酒,而是馬夫釀的酒。


  但不得不,馬夫釀的酒很好喝,比他在皇宮裏,在集市裏喝過的酒都要好喝。


  不知道普拉美斯的馬車裏到底載的是什麽。


  梅布爾默了默,看向馬夫:“其實你不應該當馬夫,你應該釀酒賣酒。”


  誰知馬夫卻在一愣之後低下了頭。


  馬夫聲音低低地支吾:“我……我不喜歡做買賣,我就喜歡驅趕……驅趕馬車。”


  馬夫低著頭,梅布爾看不到馬夫眼中的慌亂。


  聽到馬夫的話,梅布爾恨鐵不成鋼,重重一記拳頭揍在馬夫的腦袋上。


  “豬腦子!”


  既然不是馬夫釀的葡萄酒,普拉美斯所架的馬車中到底裝的是什麽?

  梅布爾猜不到,就等著普拉美斯自己揭曉答案。


  誰知當普拉美斯當馬車停到他跟前時,梅布爾卻聽到普拉美斯風輕雲淡地:“把奴隸印記的烙鐵燒紅。”


  馬車裏載的是人。


  梅布爾一聽,心咯噔一沉。


  “普拉美斯,你要烙鐵做什麽?”


  普拉美斯微眯著眼,他雖然是在笑,然而他眼中的笑卻沒有溫度。


  普拉美斯看向他風輕雲淡地:“梅布爾,你送給我的東西,我當然要打上印記。”


  梅布爾聞言身形一晃。


  沒想到……馬車裏載的人真的是亞!

  當普拉美斯掀開馬車上的簾布時,透過縫隙看到靜靜躺在馬車內臉色紅潤,身型比起過去要豐韻一圈的亞,緊皺著眉頭的梅布爾長鬆一口氣。


  看來這一年普拉美斯並沒有對亞進行非人的折磨。


  更確切來,亞別普拉美斯養得很好。


  現在他們是去打仗,軍隊裏的女人少之又少。梅布爾以為普拉美斯要將自己的標記烙在亞的身上,是想讓大家知道亞是他普拉美斯的人。這樣的話,誰也不敢碰亞。


  但接下來透過縫隙,他卻震驚地看到普拉美斯竟然將那燒的烙鐵放在了亞的臉上。


  看向馬車內被痛醒的亞,梅布爾緊皺著眉。


  那一刻他隻希望普拉美斯沒有想要折磨亞的意思,而是覺得奴隸烙印在臉上的位置會比較明顯。


  不想接下來這幾他卻看到普拉美斯對亞進行非人的折磨。


  似乎察覺出他想要救亞的心思。


  就在第一晚上,他琢磨著讓馬夫去把亞從鐵籠中救出來,放亞離開時,普拉美斯出現在他麵前,眼中噙著沒有任何溫度的笑對他:“梅布爾,這麽多年來,你應該知道我的原則。隻要是我的東西,在它化成灰燼之前,它隻會是我的。除非……你希望它化為灰燼。”


  聽到普拉美斯的話,梅布爾的眉頭皺得更加厲害。


  普拉美斯是在提醒他,如果他敢擅自救亞的話,他不是在救亞,而是在變向將亞推入死亡的深淵。


  馬夫在接過他遞到跟前的水囊卻沒有立即動作。


  “真的要現在將亞潑醒?”


  梅布爾緊皺著眉反問:“難道你是打算讓亞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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