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宮生發火
月黑風高,長街上人煙稀少。
阿姒與重櫻手上一人提著一隻燈籠。
“阿姒,今日我本打算在如意酒肆買些杏花酒,我們去粉坡一邊看桃花,一邊喝酒。沒想到竟然變成這樣。”
重櫻頓了頓轉頭看向站在她身旁戴著幕離,看不到容貌,亦是看不到神情的阿姒。
“阿姒。我還不知你竟如此會安慰人。”
“是嗎?”感受到重櫻落在她臉上的目光,阿姒抬頭望向重櫻好奇的臉,“阿櫻,我其實並沒有在安慰老板娘。我不過是在出事實。看到後來老板娘親自取下她戴在頭上的白菊。我很欣慰,她沒有在陷入自顧自傷心的死局之中。”
重櫻問過阿姒的年齡。
重櫻剛及笄不久,而阿姒告訴她,比她年長兩歲。
如果不是她親眼看到,親耳聽到,重櫻根本不敢相信這些話竟然是從阿姒口中出來的。
重櫻覺得若是沒有經曆過很悲痛的事情,是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大徹大悟,就會像蘇萍一樣陷入死局之中。
“阿姒。”
重櫻望著阿姒被幕離擋住的臉,神情變得複雜。
“恩?”
重櫻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吞回腹中。
重櫻不由道:“你覺得老板娘所釀的杏花酒如何?”
因為隔著幕離,重櫻並不能看到因喝了杏花酒之後,阿姒雙頰緋紅的模樣。
阿姒點了點頭道:“很好喝。”
這在如意酒肆中,蘇萍在聽完阿姒所的話之後,她閉上雙眼,在心中做出決定。從今她要一個人好好生活,將無情無義的許郎趕出她的心中。
良久之後,當蘇萍再次睜開眼,她隨即取下發間的白菊。
當蘇萍再次望向阿姒時,蘇萍的眼中不再有猶豫,不再有悲傷。
原本坐在地上的蘇萍改坐為跪,朝著阿姒重重磕了一個頭。
“多謝公子開導,請受蘇萍三拜。”
自打出生起,重櫻每都能夠看到有人在她麵前跪拜。
對於蘇萍的舉動,重櫻並不覺得太驚訝。
但蘇萍的反應卻是在阿姒的預料範圍之外,驚訝地阿姒立即將蘇萍從地上扶了起來,不然蘇萍繼續再拜。
阿姒道:“我聽阿英,如意酒肆的杏花酒猶如瓊漿玉露。若是老板娘真的想要謝我的話,不若請我和阿英喝酒。”
正是因為這樣,阿姒與重櫻喝杏花酒喝到大晚上才離開如意酒肆。
在提著燈籠回到南苑之後,阿姒推開房門,發現竟有人站在窗邊。
“眼花了嗎?”
阿姒用空餘的手揉了揉眼睛,隨即提起燈籠朝著站在窗邊的人照去。
“宮生?”
幕離之下,阿姒驚訝地瞪眼睛。
她不是眼花,是真的有人站在窗邊。
並且這人還是宮生!
隻見宮生猶如潑墨的長發披散在身後未束,一襲黑衣仿佛如窗外的夜色融為一體,立體俊朗的五官就像是木雕。
不對。
宮生這麽冷。
應該是冰雕才對。
宮生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曉是喝多酒的關係,被站在窗邊的宮生一嚇,阿姒隨即便將自己心中所想脫口而出。
等她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已經來不及。
“阿姒,這裏是王府。我為何不能出現在這裏?”
宮生緩緩轉頭看向站在門口頭上戴著幕離,擋住臉的阿姒,一雙修長的眉微挑。
“恩?”
這裏是王府。
宮生是這王府的主人。
他出現在這裏並沒有問題。
隻是自從回到鎬京之後,阿姒就再也沒有見過宮生。
宮生曾經對她,她還有用。
等他們回到鎬京之後,她對宮生而言便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塵埃。
已經兩個半月過去。
寒冬換才暖春。
以為宮生將自己遺忘。
不想宮生今日竟會出現在這裏。
對上宮生冷峻的眼,阿姒搖了搖頭。
“是阿姒口誤。”
宮生聞言一聲冷哼。
“口誤?還是你打從心裏不想我出現在這裏。”
在回鎬京的那日,如果不是他動作快一步,阿姒早就已經用匕首自盡。
而當時讓宮生害怕的並非是阿姒的死。
宮生那時害怕的是阿姒死後,他要怎麽辦?
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得他在將阿姒帶回王府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她。
宮生甚至想,如果阿姒沒有死在自己麵前的話,也許他就不會再有那般突如其來的恐懼。
以至,他分明知道阿姒在發燒,他也不曾叫大夫來醫治阿姒,隻吩咐丫鬟給阿姒端來一日三餐便可。
她是不想宮生出現在自己麵前沒錯。
隻要宮生不出現在自己麵前,她就不會想到被宮生強要的恥辱,不會想到自己氣息奄奄地躺在這房中掙紮著想要活下去的痛苦。
阿姒道:“正如主子所,這裏是王府,主子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
阿姒就像是銀鈴般的聲音很輕,卻聽不出其中的息怒。
阿姒的臉被幕離擋住,宮生看不到阿姒醜陋的臉,亦是看不到阿姒明亮的眼。
宮生不由言簡意賅地道:“你過來。”
這裏是王府,而她的命亦是宮生的。
聽到宮生的吩咐,就算阿姒心中有千百個不願意,還是提著燈,邁開腳步走到宮生跟前。
就在阿姒走過桌邊時,宮生又道:“滅燈籠,點燈。”
阿姒立即停下腳步,按照宮生的要求來做。
她滅掉自己提在手上的燈籠,而後從懷裏拿出火折子,點亮桌上的油燈。
在點亮油燈之後,阿姒走到宮生跟前,還沒來得及反應,宮生便已抬手取下她戴在頭上的幕離。
望向宮生狹長眼,阿姒看到一張醜陋的臉出現在自己麵前。
而此時宮生的目光也恰好落在阿姒眼中。
一股涼意突然出現在她的左臉上。
眨眼之間,宮生已經將之前他吩咐霍金打造的金麵具戴在阿姒臉上。
阿姒想要透過宮生墨黑的眼看清自己現在是何模樣,誰知宮生的手卻罩在她的眼睛上。
眼前一片漆黑。
下一瞬,阿姒渾身一僵。
宮生他……
一抹灼熱的溫熱印在她的雙唇上
“唔……”
阿姒什麽都看不到,反而使得她的觸覺變得更加敏感。
宮生一隻手罩在她的眼睛上,而另一隻手則撕掉她身上的衣衫。
阿姒沒有反抗。
宮生依舊跟之前一樣,沒有任何憐惜,直接衝入阿姒的身體裏,就像是一隻饑渴的野獸,發泄著他的欲望。
這夜阿姒不記得宮生到底要了她幾回。
阿姒隻知道自己在累暈之前,宮生在要她。
在她被弄醒時,宮生的索取依舊在繼續……
渾身酸軟無力,當阿姒醒過來的時候,窗外已大亮。
她的身旁已空。
宮生並不在房中。
“阿姒。”
重櫻端著燕窩進來的時候,阿姒正從床上坐起身。
“阿!”
看到眼前這一幕,重櫻一聲尖叫,差點就把自己端在手裏的燕窩跟扔了。
“阿姒你……”
順著重櫻的目光,在看到自己的身體暴露在重櫻麵前時,阿姒立即用錦被擋住宮生留在她身體上密密麻麻的紅痕。
今早過來,重櫻見阿姒沒有像往常一樣在石桌前練琴,還以為阿姒是昨日酒喝太多沒有起來。
現在一看。
阿姒除了昨日酒喝多之外,而且還酒後亂性!
“阿姒。你……”重櫻端著的燕窩慌忙走到阿姒跟前,“你昨晚到底睡了誰?”
昨日宮生要她的時候,一直用手罩住她的眼睛。
現在醒來後,之前宮生戴在阿姒臉上的金麵具也被宮生拿走。
見阿姒低著頭不話,重櫻不由用力搖晃著阿姒的肩膀。
“阿姒,你別告訴我。你連昨晚睡了誰都不記得。”
阿姒渾身酸軟無力,現在被重櫻這樣用力一晃,阿姒隻覺自己頭昏眼花。
“阿姒別搖。我記得。”
重櫻停下動作,卻沒有停下追問。
“那人是誰?”
阿姒還沒來得及,重櫻道:“你出來。我讓那人娶你為妻。”
重櫻雖然沒有在用力晃動阿姒的肩頭,但她的雙手卻是壓在阿姒的肩頭上沒有放開。
重櫻清晰感受到就在她話時,阿姒的肩頭微微一顫。
以為是阿姒擔心對方不願娶她。
重櫻又道:“阿姒,你別怕。這裏是王府,就算我不是這裏的主人,但我隻要將此事告訴九哥。九哥一定會為你做主。”
阿姒雖然容易盡毀,但卻是清清白白的女子。
若是昨日她不曾叫阿姒出去的話,阿姒就不會喝醉酒。
阿姒如果沒有喝醉酒的話,就不會睡了別人!
見阿姒依舊沉吟不語。
“阿姒,此時我定會讓九哥為你做主。不過就是睡他一個侍衛而已。”
重櫻丟下話,就像一陣風離開阿姒的房間。
“阿櫻!”
阿姒想要追住重櫻,卻奈何她是跛子不,而且此時她身上不著寸縷。
“九哥!”
重櫻闖進書房的時候,看到宮生正坐在窗邊與自己對弈。
“九哥!”
重櫻上前一把拽住宮生正欲落字的手。
如果現在闖入書房拽住他手的人不是重櫻的話,恐怕拽住他的這隻手早就已經落在地上。
因為自己妹妹毛毛躁躁的舉動,宮生長眉微蹙。
宮生聲音低沉道:“何事?”
“九哥,阿櫻有一事相求。”
宮生極少能夠從重櫻口中聽到“求”字。
宮生微怔,纖薄的唇角不由揚起一抹弧度。
宮生淺笑道:“黃鶯公主,今日太陽可是打西邊出來。”
現在隻有她能夠幫得了阿姒。
重櫻不在意此時宮生竟拿她打趣。
重櫻道:“九哥,你幫還是不幫。”
宮生道:“那要看這件事到底能幫,還是不能幫。”
下一瞬,宮生看到重櫻神情篤定地:“這件事你一定能幫。雖我不知道九哥到底拿阿姒來又何用處。但阿櫻隻求九哥能成全阿姒,讓她能夠有一美滿姻緣。”
沒想到重櫻竟然是為了阿姒來求他。
宮生狹長的眼底劃過一抹重櫻並未察覺到的凜冽。
宮生不由挑眉問道:“美滿姻緣?”
重櫻點了點頭。雖昨日阿姒已經喝醉酒,但如果不是阿姒主動的話,在這王府裏當差的侍衛不敢主動動阿姒。
這麽來定是阿姒呆在王府的這段時間,對哪個侍衛有好感。昨日在喝過酒之後,膽子一大,便把人家給睡了。
思及至此。
重櫻不由道:“阿姒有心儀之人,是個侍衛。九哥……”
重櫻的話尚未完,她驚詫地看到原本宮生夾在兩指間的棋子化作了齏粉。
不僅如此,這一瞬間,重櫻清晰感受到自宮生渾身所散發出的殺氣。
“你剛才什麽?”
此刻,宮生的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宮生在生氣。
而且是在生很大的氣。
重櫻不明白宮生為什麽在聽到她阿姒的事情,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九哥你……”
“!”
在宮生的震懾力之下,重櫻不由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誰知她的話尚未完,宮生徑直將棋盤上棋子拂在地上。
“來人!帶阿姒來書房!”
阿姒剛在房間裏有氣無力地穿好衣衫,便見春聲推門而入。
以為春聲是給她送早膳來,阿姒卻發現春聲空著手來的。
“阿姒姑娘,王爺讓你去書房一趟。”
春聲的話在阿姒預料之外,卻又在阿姒預料之內。
春聲看到阿姒醜陋的臉上沒有絲毫神情變化,隻是應了聲“好”,便跟著她去到雅苑書房。
“王爺,阿姒姑娘已經帶到。”
“讓她進來。”
這是阿姒第一次來宮生的書房。
當阿姒一瘸一拐走進書房時,看到重櫻正緊皺著眉頭站在宮生身旁。
重櫻不知道到底是何原因,在她提及阿姒的事情後,宮生會發如此大的火。
但她卻知道既然宮生已經發火,阿姒就必須順著宮生的心意,萬萬不能與宮生對著,否則阿姒就算有九條命都不夠給宮生殺。
“順。”
看到阿姒走進書房,緊皺著眉頭的重櫻翕合著雙唇,無聲對阿姒道:“順!”
順著宮生的心意便可活。
宮生生氣的模樣,阿姒並非沒有見到過,隻是像今日這般氣惱,阿姒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