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桃花永不謝
阮大狗……
阮集之上挑的眼角抽了抽。
他一把捏住李香君的臉,故意沉聲道:“花貓,你再一遍?”
阮集之捏住她臉的手根本沒有用力。
李香君仰著頭,眼中噙著明媚的笑。
不願讓下人看阮集之笑話,墊著腳的李香君隨即將自己殷紅的唇湊到阮集之耳邊道:“阮大狗,你非但眼睛不好使,就連耳朵也不好使。我你莫要生氣。我答應你,今後不再這般逗……”
李香君嗬氣如蘭,吐納的熱氣噴灑在阮集之的耳朵上酥酥麻麻。
心弦被撩撥的阮集之哪裏還受得了李香君繼續下去。
在李香君毫無預料的情況下阮集之灼熱的吻隨即而至封住她口中的聲音。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站在屋中的斐連忙用雙手捂住眼睛,半晌之後她卻又緩緩分開手指偷看。
透過手指縫,斐看到阮集之用他修長的手就像是捧著寶貝一樣心翼翼地捧著李香君臉,他墨黑的鳳眸中溢滿比海更深的深情。
仿佛李香君就是一觸即碎的瓷娃娃,阮集之吻得極是溫柔,就像是要將對方融化。
除了對待李香君之外,她從未見過爺吻誰吻得如此用心過。
透過手指縫偷看的斐忍不住在心中默默發出一聲感歎:“好羨慕。若是此刻我是這李姑娘該有多好。爺如果能夠像吻李姑娘這般吻我的話,我就算立刻死也不枉此生。”
待斐從她的感歎中回過神來,阮集之已經打橫抱著李香君走遠。
已是春末,應春而開的桃花已敗。
之前李香君神情感傷地看向墜入泥土中的桃花瓣吟詩道:“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不想這一幕恰好被端著燕窩而來的阮集之所撞見。
李香君抬頭看向端著燕窩而來的阮集之,她眼中的感傷未消。她感慨道:“仿佛這世上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留不住。”
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留不住?
阮集之隨即舀了一勺瓷盅裏的燕窩塞進李香君嘴裏,他微眯鳳眸看向落入泥土中的桃花道:“花貓,若是你喜歡的話。爺便為你留下這滿院的桃花。”
阮集之在什麽?
李香君聞言嫵媚的眼中寫滿詫然。
如果她喜歡看桃花的話,他便為她留下滿院的桃花?
喝下阮集之灌入她口中的燕窩,李香君抽了抽眼角,以為是阮集之在笑。
春雷陣陣,雨打花落。
清明過後,桃花樹上便再無桃花。
不想一日她從睡夢中醒來,慵懶地推開窗戶吹風時,竟驚詫地看到灼灼桃花又一次開滿院中。
她可是……尚未睡醒?
一雙嫵媚的眼中寫滿難以置信,李香君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微痛。
瞌睡也應該醒了吧。
然而當她再度抬起頭來時,她眼前的畫麵卻並未改變。
桃花依舊,迎風搖曳。
就在那時,瞪大眼睛的李香君除了驚詫於滿院的桃花之外,更是驚詫於自院中響起的泠泠琴音。
是誰在彈琴?
她站在窗邊尋聲望去,隻見身著一襲絳色紅衣的阮集之坐在灼灼如火的桃花樹下彈著古琴。
是了。
她自認識阮集之至今,皆是她在彈奏各類樂器,阮集之在聽。
她卻從未聽過阮集之彈琴。
不似她柔弱如水的琴音,阮集之的琴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襲來的一陣清風,瀟灑隨意,卻又不出的淡薄。
站在窗邊的她不由聽呆。
感受到她灼灼的目光,阮集之緩緩抬起頭朝她的方向看來。
百花之中,桃花最妖。但看到阮集之朱唇勾起的一抹淺笑,李香君隻覺桃花樹下,人比桃花妖。
就在那時她聽到阮集之道:“花貓,你現在可信我?”
她以為他不過是在笑。
不想他竟到做到。
清風習習,滿院桃花搖曳卻沒有桃花香。
後來李香君走到桃花樹下,仔細盯著桃花枝上的桃花看了一番,發出驚呼:“這些桃花!”
她萬萬沒有想到,阮集之命人用絲綢做出以假亂真的桃花,並用上過漆的銅絲纏於桃花枝上。
難怪滿院凋謝的桃花會在一夜之間再開。
難怪這再次開滿院子的桃花沒有桃花香。
原來竟是阮集之給她的驚喜。
“阮集之。”
在阮集之尚未反應過來之際,她俏皮地彎下腰吧唧一口親在阮集之妖孽的臉上。
見李香君雙眼如今璀璨的星辰般盯著自己,被偷親的阮集之回過神來,用指尖輕輕在李香君眉心處一彈。
阮集之妖孽地笑道:“花貓,爺對你許下的承諾,爺便會實現。今後你若再敢質疑爺的本事,爺便讓你每日喝完兩盅燕窩。”
阮集之給她喝的皆是上等血燕,一盅血燕十兩黃金。
就是現在這般阮集之每日逼她喝一盅,她都覺得肉疼。
她李香君到底是何德何能讓阮集之如此待她,竟以此作為懲罰。
看到她粉嫩的臉上不經意流露出的感動,一絲黯然自阮集之眼中一閃而過,他隨即低下頭看向桌上的古琴道:“花貓想聽什麽?爺給你彈首十八摸可好?”
呆望著院中的灼灼桃花,直到阮集之再一次用指尖輕彈她眉心時,思緒被打亂的李香君這才回過神來,抬頭看向阮集之近在咫尺的臉,氣呼呼地嘟著嘴道:“阮大狗,你打我作甚?”
打橫緊抱住她的阮集之挑了挑眉,從鼻子裏發出酸溜溜的冷哼聲:“花貓,難道爺的臉還沒有這院子裏的桃花好看?”
怎麽可能!
李香君下意識在心中反駁。
僅是阮集之一笑,這滿院桃花便在他妖孽的淺笑中黯然失色。
但此時被阮集之彈了眉心的她偏不誇他。
她垂下眼眸,故作沉吟道:“這個嘛……看在你又瞎又聾的份上,姑且就讓你比這桃花好看吧。”
阮集之聞言神情一怔。
“這算哪門子的答案?”
姑且讓他比桃花好看?
清風扶起李香君垂於眼角處的青絲,隻聽李香君很是無奈地歎了聲氣:“阮大狗,你又瞎又聾,若我還不勉強你生得好看的話,那你豈不是成了百無一用的廢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