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雙月浮天
“你什麽?!”孔城緊抱著已經暈過去的青蘿,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夜空中,那發出淡淡光芒的孔明燈越飄越遠,而癱軟在地上的陳雨蕾卻突然擁有了很多有關孔明燈的回憶。
三國時代的她不叫陳雨蕾,而是叫黃月英。因為不願嫁人,她故意把自己的臉塗得黑黑的,好讓自己嫁不掉,直到遇見明月。那個時候她想,有一知己相伴,此生又何須嫁人。明月乃是女兒身卻心懷下,為將其誌立於下,她女扮男裝。既然明月無法娶人,而她亦是不想嫁人。她便索性嫁給明月,從此於臥龍崗之上,潑墨賭茶,聽風賞月好不愜意。
數年後,人們皆知明月被困平陽,以孔明燈發出求救信號,殊不知孔明燈最開始的名字叫做“雙月浮”。
紙燈因熱氣流浮於際,看似如夜生雙月。而她和明月的名字中皆帶有一個“月”字。
望著她所做的紙燈越飄越遠,她開心地:“明月,這紙燈就叫雙月浮如何?”
夜風習習,身著一襲青衣男裝的明月微微揚起嘴角,笑得好似清秀,一點也不男人。明月道:“你開心便好。”
“……”
什麽叫做她開心便好。
她朝著明月吐了吐舌頭:“若是真要我開心的話,便讓我在你臉上畫烏龜!”
明月白了她一眼,冷冷丟下話:“幼稚!”
“……”
看到明月轉身朝著茅廬的方向走去,她一聲冷哼:“就知道你話不算話,沒誠意!”
明月聞言腳步一頓,她聲音上揚笑問道:“何為誠意?若是如此,英兒可允我開心開心?”
明月竟方將她一軍!
她抽了抽嘴角,完全不介意地道:“古語有雲,士為知己者死。我黃月英為博自己一笑,就算臉上被畫滿烏龜又有何妨。我這就去拿筆!”
她完提起裙擺,便搶在明月之前跑進茅廬中。
她倒是要看看明月是否會真在她臉上動筆。就在她拿著筆墨屁顛屁顛從茅廬內跑出來的時候,她看到明月竟做出一盞雙月浮!
她站在不遠處望著明月的背影抽了抽嘴角,然後酸溜溜地道:“不虧是睿智過人的諸葛先生,僅是看我做了一遍,便能依葫蘆畫瓢高度還原。”
月色下,明月轉頭看向她,絲毫沒有假扮男子的穩重,朝著她俏皮地眨巴著眼:“若非如此,為夫又怎配得上夫人的冰雪聰明。”
她拿著筆墨走到明月跟前,一聲冷哼:“原本上僅有一月,若是雙月爭輝,最後的下場便是其中一月在一番爭奪之後,殫精竭慮隕落而亡。”
明月聞言卻笑著搖了搖頭,故意讓自己發出粗狂地聲音:“阿英,雖一山難容二虎。但你我卻是一公一母。”
被明月捋假胡須的模樣逗樂,她噗呲一聲笑出聲來。她隨即將手中的筆墨遞到明月跟前:“好吧。我現在開心了。換你開心。”
明月接過她遞到跟前的筆墨道:“為博為夫一笑,夫人還真是具有犧牲精神。不過你的臉本就如此漆黑,再讓為夫加上一筆也不會更醜。畢竟在為夫眼中,夫人乃是這舉世無雙的明月光。”
都不知道明月這算是在誇她還是在貶她。
“就你話多!”她抽了抽嘴角,將自己經過偽裝後黑漆漆的臉湊到明月跟前,閉上雙眼道:“若是明月所畫的龜,那邊不會醜,堪稱墨寶!”
明月聞言發出一聲輕笑:“就你嘴甜。”
溫柔的夜風拂過她的臉龐,她閉著眼睛等了許久,然而卻沒有感受到筆尖落在她臉龐上的觸感。
“明月?”
好似猜出她準備睜開眼睛,明月道:“我數五聲,你再睜開。”
明月到底在搞什麽鬼?
她皺了皺眉,聽明月數道:“五、四、三……”
就在她不按照劇情走,睜開眼的時候,明月清脆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阿英,我便猜到你會在我數到三的時候睜開眼睛。”
此時的她並未在意明月識破她伎倆的話,她的注意力全在明月托在手中的雙月浮上。
不得不,睿智過人這四個字明月當之無愧。
明月不過是看過一次她做雙月浮燈的過程。現在明月不僅在短時間內做出雙月浮,而且還在燈麵上畫有她的畫像。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明月將手中的筆放在石桌上笑嘻嘻的念道。
在我第一次卸下偽裝,以真容示明月時,她便是這般吹捧我的。我聞言哭笑不得地問:“烏龜呢?”
明月道:“夫人莫急。”
半晌後,雙月浮緩緩升起,當它在夜風中打轉的時候,她驚詫地看到就在她畫像的背麵,畫著一隻玄武。就在玄武旁邊還有明月題的字。
她呆呆地看著燈麵上的字,輕聲念道:“雙月爭輝,千年不隕。”
她倒是要看看明月到底會不會在她臉上畫烏龜。不想明月竟用這樣的辦法,在她臉上畫烏龜,害得她想氣都氣不起來。但就這樣輕易讓明月過關的話,她豈不是愧對明月稱讚她雙月爭輝。
她怎麽也得雞蛋裏挑骨頭。
她皺了皺眉,故作不滿道:“雙月爭輝,千年不隕?夫君啊,原來你對我的感情僅有短短千年而已。一千年的時間在這浩瀚萬象中不過是彈指一瞬。如此短暫的光陰,你莫不是不屑你我之間的情意。”
雖然就連她自己也覺得這番話強詞奪理,但她就是喜歡以為難明月為樂。
“一千年的時光在這浩瀚萬象中不過是彈指一瞬?阿英啊,不需百年我便已作古化作一捧黃土。一千年的時光已經是我生命的十倍,你還有何不滿足。”
百年後,她便會和明月化作一捧黃土嗎?
她聞言一怔,卻搖頭出令明月費解的話:“總會有人替我們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