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宋若詞淡淡道。


  宋國華點了下頭，緘默的俯下身子，從壓箱底的櫃子裏，取出一隻小小的盒子。


  打開，裏麵是一件洗的幹淨，疊的整齊的紅色碎花小裙子。款式看上去已經很舊了，許久沒有被人取出過。像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穿的。


  宋若詞呼吸輕滯，輕柔的取過那條小裙子，展開在柔軟的手心裏，細細的摩挲著。


  她身側的唐風易呼吸也重了。


  他們都認得那條裙子。因為唐千染失蹤的時候，就穿的這一身。


  宋國華盯著這條裙子，因抽煙酗酒而變差的臉色像是舊病纏身，鬱鬱不堪。


  “這是你被你媽接回來的時候，穿的衣服，你大約不記得了吧？醫生說你腦子被撞了個血塊，以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那都是很久以前了，十幾年前的事，你媽和你一樣體弱，我們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後來去看了醫生，才知道你媽體質難孕，根本不能生。我和你媽的關係，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變差的。”


  宋國華難以改口媽媽的稱呼，他回憶起前妻的母親，早已麻木的心似乎有了複蘇的愧疚。久違的侵略了大腦。


  他想摸出一根煙繼續抽，瞥了眼宋若詞的肚子，猶豫的放下了，“後來一次晚上吵架，你媽跑了出去，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了個你。說是在山坡底下發現的，她那時候太絕望了，都想去個沒人的地方自殺了，因為你。她有了新的希望。可我怎麽能養別人的孩子，我堅決不同意，她執意要養，把你送進醫院，告訴醒過來沒有記憶的你，她是你的媽媽。我是你的爸爸。”


  “我太期待有個孩子了，以至於你第一次叫我爸爸的時候。我心軟了，勉強同意把你留下。”宋國華苦笑著抹了把眼睛。誰也沒發現他落淚了，“但不是親生的，畢竟不是親生的，我一直有外遇，早幾年她就為我生了個女兒，就是若熙，和你一樣大。你媽媽後來發現了，氣的大病一場。我知道她恨我，所以故意沒有去看她，我沒想到她會死，我……我對不起你媽。”


  宋國華深深的埋下了頭。


  他口中所有的事情。都與宋若詞的記憶吻合。


  這應該就是事情的真相了。


  她的眼淚無聲的沿著粉腮滑落，凝結成一抹小小的雲霧，她勾唇，不知道在為宋母孤獨無望的那些年而譏諷，還是在慶幸，她終於等到了宋國華的一句對不起。


  “你說完了？”


  宋國華無力的靠坐在櫃子前，點了點頭，“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的確不是宋家的孩子，但我也不知道你的生父生母到底是誰，希望你有朝一日能找到他們，回到自己的家，也好讓你媽媽在天之靈安心。”


  小的時候，宋若詞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同樣是女兒，她與宋若熙的差距那麽大。


  活的連家中的女傭都不如，像個真實的灰姑娘。


  可現在看來，一切都發生的合理極了，疑惑也終於找到了源頭——她是唐千染，不是宋若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