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她不怨他,而心髒那處,也沒有了任何怦然。
“不用了,楊媽,解釋是沒用的,他願意信誰誰就是對的。他信尹婉瑩,那我就是錯的。他的做法也沒什麽不對。你在這兒好好等著,不要出去,我不想和他吵架,我會盡快把事情解決的。”
宋若詞溫柔的摸了摸楊媽的淚眼。又拍了拍她的手背,才跟著老丁走去了大堂。
大堂裏站了不少人,剛才她指使監督尹婉瑩罰跪的人一個個都跪著,淚涕橫流後悔莫及的模樣。
賀進站在池君寒背後,先一步發現她,連忙做了個擺手的姿勢。
宋若詞隻當沒有看見,坦然走到池君寒麵前,側身望著被扶躺在沙發上“不省人事”的尹婉瑩,淡漠開口,“我跪在哪兒?她麵前,還是你麵前?”
她沒有看向他的臉,餘光隻能瞥見他陡然捏拳的手。白皙發青,蘊著洶湧的力道,沉默的指著麵前一寸光裸的瓷磚。
宋若詞了然,連一絲猶豫都沒有,走到那塊瓷磚上,端端正正的跪了下來。
說話權在誰手裏。家法的處置權就在誰手裏,她既然身處這兒,很明白是無法與之鬥爭的,不如趁早接受,反正她也壓根不抱有任何希望。
她跪的利落,夏日衣著單薄。雪白的膝蓋筆直的立挺在瓷磚上,不哭不鬧,不爭不吵,好像浮光水色中一株殊蘭。
氣氛像凝固的晶體。透明而堅硬,劈開了所有人的呼吸,池君寒的呼吸岔了一下,突然加重氣息,拳頭也捏的更緊,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麵前的女人。瞳仁沉黑,“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嗎?”
賀進和老丁同時歎了口無聲的氣。想著這夫妻倆的誤會恐怕是再難解開了。
宋若詞靜靜道,“不知道。”
“不知道還跪。膝蓋就這麽廉價嗎?”池君寒諷刺道。
“你讓跪就跪,你說錯就錯,我做錯了什麽,還要請你指教。”宋若詞抬起下巴,烏黑澄澈的眸心寂寥而荒涼,直視他的時候,好像冰凍了所有溫度。
沉重的呼吸一絲絲揮灑在濕潤的唇瓣上,池君寒勾起冷淡的笑。屈下膝蓋,蹲身挑起她小巧白璧的下巴,目光忽然就被她臉上的傷口吸引了,他的眸一下變的深沉嚴怒。
她一直低著頭。讓他壓根沒發現她受了那麽重的傷,分明是女人的指甲留下的,在場能這麽做的隻有一個人。
她有十足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傷口就是最好的武器,可她不願意。
是不相信他?
池君寒被憤怒衝昏了理智,拇指重重揉向她的傷口,感受著女人在指尖的戰栗,沙啞道,“疼嗎?”
宋若詞痛的呼吸一滯,眼神都亂了一分,她竭力穩住身體,齒間分裂出幾個幹脆強忍的字眼,“不疼,一點都不。”
很好,很好……
池君寒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道將他的清醒都連根拔起,他冷笑著推開她,指著昏迷不醒的尹婉瑩怒喝道,“因為我不準你留下孩子,你就要報複她嗎,孩子何其無辜,你就歹毒成這樣,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都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