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這位禦史受到燕帝冷臉以待,他前一秒才說相信武安伯,下一秒就被禦史打臉,這得多沒眼色的人才能幹出這等事。
禦史被他的同僚拉下去,再參下去秋後就要算賬了,還是老實消停會吧,參本都不用看場合嗎?
現在可是宴請西陵使者團,他們這麽鬧真的臉上有光嗎?
方旭對著那位坐下的禦史坐鬼臉,態度很囂張,一副你奈我何的小模樣,氣的禦史肝疼,低下頭喝悶酒,這官當的太憋屈了。
當然了,這態度也讓更多人不看好他,要麽不添彩頭,要麽就押到了回鶴那兒,一同僚情份都不顧。
武安伯坐在那兒氣的磨牙,他很想上前去兒子一把,隻是想想兒子之前說過的話,算了,他還是不露財了。
倒是大將軍嚴格執行夫唱婦隨,二話不說把方旭送她的準備買糧的銀票拿出來,在押上之前還盯著回鶴問道:
“你若輸了,你賠負責賠銀子嗎?”
回鶴被大將軍的眼神盯的全身不自在,眼神根本不敢跟大將軍對視,那眼神太嚇人了,也不知道那紈絝是怎麽忍受的。
回鶴避開眼神回道:“自然。”
看看自己這方的彩頭,回鶴自信滿滿,就算是他判斷失誤,那燕國百官也不能判斷失誤吧。
除了大將軍連武安伯都不敢好方旭,嘿嘿,大將軍添的彩頭就是送銀票,他當然不會拒絕。
大將軍拍的一下拍上去兩萬兩銀票,轉身回到坐席上,態度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瀟灑至極。
回鶴站在旁邊倒是顯得不像個男人。
於是看到這一幕的方旭很不客氣的送上嘲笑,笑的回鶴滿臉漲紅,想撕了方旭那張破嘴。
紈絝就是紈絝,什麽話都說出口,有辱斯文,斯文掃地啊!
“喂,別說本少爺欺負,讓你先寫,本少爺怕自己寫完你沒臉再寫。”方旭一臉得瑟,自信滿滿。
回鶴被激的急頭白臉,說什麽也不肯先寫,那會顯得他示弱,立刻回擊,嘲諷方旭吹牛說不大話,寫不出來才是真吧。
方旭不理會,悠閑的吃喝,氣的回鶴腦瓜子疼。
“相公,你有把握嗎?”
大將軍看著案幾上的彩頭,粗粗估算少說也有十來萬兩,大部分是西陵使者添的彩頭,還有一部分是百官貢獻。
這一把要是贏了,嘖嘖,不得不說賭博來錢真的太快了。
“放心,相公前段時間為了討好你,買了不少詩詞,其中就有關於民生的。”方旭小聲回話,臉上堆滿奸笑。
聲音不大,卻也能讓跪在旁邊伺候的宮女聽道,顯然這是方旭有意讓人家聽到,要不然聲音還能更小,隻讓大將軍一人聽到。
大將軍聽的一臉黑線,如果不是她了解方旭,就衝這斯的表情,說不得真會信以為真。
演戲什麽的大將軍也是會一點的,冷冷哼了一聲不理會方旭,方旭摸、摸鼻子幹笑。
回鶴盯著方旭運氣,眼見方旭不動筆,繼續嘲笑道:“怎麽,小方大人這是寫不出來嗎?”
“嘖嘖,本少爺這是給你思考的時間,你倒是急頭白臉的等不得,我告訴你,心急喝不得熱稀飯,燙嘴呀。”
方旭從坐位起身,快步走到大殿中間的案幾前,緩緩坐下,歪頭對著一臉嘲笑的回鶴繼續說道:
“別擺出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適合,太醜,擺出來不帥不說,還膈應人,看多了會吐。”
摸、摸自己的臉,方旭相當得意的說道:“不像我這張臉,多看了會懷、孕。”
噗!有人忍不住又噴了,看多了會懷、孕,這是什麽梗?這紈絝可真敢說啊。
回鶴氣的吭哧,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當眾洋洋自得誇自己長的好看,臉呢?還要嗎?
這斯的自戀連燕帝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朝武安伯丟過去一個眼神,那意思是看你教的好兒子。
武安伯摸、摸鼻子,太自信也不好啊。
方旭提筆,立刻有人伸長腦袋望過去,很期待這貨會寫出什麽大作,瞅那得瑟的小模樣,好像很有才華。
方旭落筆,筆走遊蛇,很快寫出一行大字,鋤禾日當午。
他寫完,身邊伺候研墨的小太監立刻尖著嗓子念出,那尖尖的嗓音刺激的方旭耳膜疼。
不知道為什麽,方旭覺得還是洪達的聲音好聽,雖然也尖,但是不刺耳。
方旭忍著不適繼續寫,汗滴禾下鋤,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寫完之後又書寫憫農二字,給此詩題名。
小太監尖尖的嗓子在殿內響起,第一句有人送上嘲笑,一副果然如此,沒什麽深意,這大白話寫的,真沒水平。
第二句詩出,有人已經開始掐算自己能賺多少銀子,第三名出來後,有人表情變了,變的認真,知道這裏到了轉承處。
粒粒皆辛苦一出,立刻響起叫好聲,得,整個畫麵都出來了。
武安伯是第一個站起身叫好的,敢說他兒子是紈絝,哼,看看他兒子的才華,驚豔不!嚇死你們,妥了妥了,兒子又賺了一大筆。
方旭放下笑,站起身,叉著腰,晃著腿,嘿嘿怪笑盯著回鶴好不得意,都說讓你先寫了,你不寫,就問你現在好意思寫嗎?
回鶴握筆的手僵在那兒,緊緊、咬著牙關,抬頭死死盯著方旭,很想問上一句為什麽?你丫的不是紈絝嗎?
“回兄,想好了嗎?要不要再給你點時間啊,偶先數數小票票,貌似不少呢,哇哈哈,都是偶的。”方旭仰天哈哈大笑,好不得意。
笑聲就像是巴掌似的落在回鶴臉上,回鶴握筆的手氣的一陣顫抖,墨汁滴在紙上,染了一片墨漬。
回鶴似是沒有發現,還在顫抖,是氣的,也是急的,回鶴不知道下一步怎麽走?還要繼續嗎?
這個紈絝就跟寶藏似的挖的越深越有料。
最後回鶴還是咬牙寫出自己的大作,比不上還比不下啊,總比寫不出更好一點,輸也得輸的有氣度。
在方旭的嘲笑聲中,回鶴寫的很快,手裏的筆都快被他折斷了,那真是筆透紙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