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話 愛聽歌的黑狗
林慶燦隻是個小插曲。
嚴謹又與虞焰姬等人談了些趣事，雖多了個徐正偉，但從嚴謹口中讚揚，介紹到第二名通關的加分項。
本有些異議的虞焰姬也高看了幾分，就丁智仁有幾分吃味。
四人相處頗為融洽。
時針過一點，這才相互道別，各回分配的寢室，一覺就是幾個小時。
天色昏沉。
風有些涼。
生物鍾本能讓嚴謹蘇醒，從床褥中起來，沐除身上，口腔的穢氣，臨出門，看著另一張床上的包子。
“我去修行，你起不起來？”
問一句。
“嗯嗯，別吵我，我再睡會。”有些圓臉的人轉了個身，他因圓臉而有個“包子”的外號，是小圈子的一員。
支支吾吾，拉著被子就蒙頭大睡。
嚴謹沒有強迫。
有句老話說得好，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這個世界的人不缺修行之法，但能成就仙道的人卻寥寥無幾，不隻是因為天賦，也有因為庸人，俗人太多。
誰都知道清晨的第一縷光是會帶來紫氣，對修行有益，可能堅持每天昏未退，晨將至的時間起床。
少之又少。
更多是心血來潮的某天，長久堅持就不多。
推開平樓樓頂的鐵門，迎著風走來，立於屋頂空曠之處，環視一圈，四下無人。
平心靜氣。
嚴謹默默運轉會涉及紫氣吐納的“導引訣”，喚醒因沉睡而懶惰的身體，心神有離體飛升的錯覺，舒適，讓人掃清腦海的愁緒。
樓下有人已經起來忙碌，燈光下的人影是隱時現，這是生活的氣息，蹤跡。
炊煙嫋嫋升起。
天邊的第一縷光，紫氣東來。
嚴謹的臉浮現紫色，生機勃勃，發絲隨著樓頂吹過的風而揚，氣息悠揚，無形且半透明的微光。
不細看，嫣然是有幾分有道高人的風采。
……
某一寢室。
徐正偉驚醒，從床上爬起，頓感自製力不足，才隻是過了膽量考核就變得鬆懈。
他能從頭一年的班級吊車尾，一改頹勢，除了有奇遇之外，更有他咬緊牙關，堅持努力的成分。
“褚師，你怎麽不叫我，浪費了一天。”
摸了摸手中的珠鏈，徐正偉像是在解釋般，帶有些求好的意思。
“我常說，修行是你的事，正如仙塔求仙，窮盡數代人的努力，可從沒有一個在世仙人是強迫得來。
你先改變一生，若你自己不配合，我就是拿鞭打你也沒用，我不是沒有叫你，是你不肯起。
床這麽舒服！我都想睡。”
腦海一個蒼老的嗓音，讓徐正偉自覺理虧，撓了撓頭，莫名覺得頭癢了。
這種時候，說多錯多。
樓頂上的嚴謹長籲一口濁氣，雙手撐起，伸了個懶腰，由上至下，骨骼關節有序“哢哢”作響，力氣滋生。
嘩。
更仿是有陣氣海的浪花響聲從他的體內傳出，由內天地導引向外。
“汪，氣海反響，靈氣掌控很精純，以小靈海浪聲洗髓伐毛，小子，你行啊！
這種技巧就算是高中也不一定教，心要細，性子要穩，倒也說難不難，說易不易。”
聞言，嚴謹一怔。
有人來了，他竟全然沒有半點感覺，不禁有點後怕。
同坐在樓牆邊，距離嚴謹不遠有一黑狗，如人般蹲坐，渾身黑毛發亮，體態修長壯實。
有趣的是，它的肩膀托著一台小型老式款的收音機，十足老派嘻哈風。
最為讓人印象深刻是它那雙幽深的眼眸，有些無窮道理，令嚴謹看到，原本困擾他的疑惑得到了“點發”。
手指劃動，“白雷”走勢沒有半點阻滯，竟然一氣嗬成。
“悟性高，白雷紋。”黑狗含笑，似乎不在意嚴謹的警戒。
比起未“啟靈”的狗，它的手指格外修長，輕輕一按，一曲相思紅塵老歌就從喇叭飄揚而出。
它哼著曲，身體有節奏的敲著鼓點。
“小子，好聽嗎？”
看著不像是無證的野妖，嚴謹也稍微放鬆了些，坐在牆邊拱拱手。
“前輩，剛才多有失禮，嗯，很不錯，經典老歌曲，越聽越有味道。”
這個世界，人與妖並不是見麵就廝殺的仇敵，正如人有好人，壞人，妖也有好妖，壞妖。
城市繁華，總是會吸引一些在深山老林的妖進來，為免造成無畏的傷亡。
根據千年前首條“妖律”頒布，到現在，涉及到妖的法規，條律牽涉到各個方麵。
有句話說，妖權即人權。
這是最高的“仙塔”憲法的條例，也是人與妖和平相處的基礎。
“仙塔”會評估外地妖，本地妖的心理健康，危害性，由第二局製作，下發相關“妖證”。
有證的妖就與人一樣，是個合格的市民，有包括選舉權在內的市民權利與義務。
妖殺人是罪，人殺妖也是罪。
但一般妖並不常見，有些習性還是跟人有很大的區別，像在官方事務機構就比較容易看見妖的蹤跡。
“您是？”
嚴謹遲疑問道。
麵對一個看不透的妖，可能是堪比金丹真人的大妖，他還是保持著尊稱。
“呃，我倒是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黑狗，一個樸實無華的名字，我的妖證。”
一張類似嚴謹身份證的牌子，背麵是高聳入雲的仙塔遠景，天上點綴著星點，象征著一位位在世仙人。
正麵是黑狗的笑臉，一些簡單的信息。
嚴謹看到妖證，心才算真正放下，城市也會有偷渡妖，這種妖最喜歡就是吃他這種年輕，又有練氣，細皮嫩滑的修仙者。
妖也是會騙人的。
長得帥，有時候真是煩惱，他有次差點就喪命在妖口。
看著上麵的名字，嚴謹又看了看它黑色的毛發，這名字真夠貼切。
誰起的名字，真土。
“我起的，名字好記嗎？”黑狗一臉得意的樣子。
“起得好，一目了然。”嚴謹豎起大拇指。
黑狗“汪汪”叫，越看嚴謹，越是喜歡。
“我是個生意狗，我看了你昨晚的表現，很不錯，我跟一局也有些業務的來往，像這次考核需要的小妖們，我就是供應商。
生意大了，我其中幾項中介業務的客戶比較特殊，需要一些“好”員工就有缺口，我想問你，有沒有興趣做個臨時工。
我這歡迎你，酬勞不會讓你失望。”
收起妖證的黑狗，手指再點，在嚴謹的麵前浮現一張名片。
黑狗服務谘詢有限公司。
嚴謹接過來，看了看上麵的信息，業務還挺廣泛。
從代辦各種證件，開鋪子，申述……甚至介紹工作。
“送餐？你這業務似乎跟你開的公司不一樣，批準了嗎？”
黑狗有些錯諤，給錯了名片。
那張是給妖看的。
“嗬嗬，你也知道生意不好做，混口飯吃，營養證正在辦理了。”
它偏頭。
“你考慮一下，有想法可以照這個地址來找我，不放心，你可以谘詢你們學校，絕對保證安全。
酬勞，你要看的證件資質可以到店談。”
身影飛掠，浮雲閃。
嚴謹收起名片，回頭一看，聽著身後的腳步聲。
“早。”抬手打個招呼。
“早。”
徐正偉心受震撼，升起一絲欽佩。
對比自己睡在床上，嚴謹卻能起來吐納紫氣，他可不認為嚴謹一大早起來就為了吹風。
他的腦海浮現褚師的聲音。
“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