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還在猶豫，男人拍了拍她的手。
“媳婦，要不，咱們就說吧。黎小姐是好人，如果知道咱們的情況，會更願意幫助咱們的。”
女人歎了口氣。
抬頭看向盛楚兮和季清展時，眼睛已經哭得腫了。
“黎小姐，季先生，俺們兩個平時的身體就不太好，這次村子裏的免費體檢，檢查出了很嚴重的病。聽說這個病很難治的，而且治要花很多錢，還不一定能治好。”
“俺們種了一輩子的地，哪裏有錢呢？所以，商量過後，俺們打算放棄治療。現在，俺們剩下的日子已經不多了，這次來帝都，主要是想見娃最後一麵。隻要娃過得好，俺們就算埋進黃土裏，也沒啥好牽掛的了。”
聞言，盛楚兮心裏咯噔一下。
她這才發現，夫婦倆都有些病容。隻是皮膚黝黑粗糙，看上去不明顯。
該來的還是來了。
盛楚兮沉思片刻，點點頭。
“叔叔阿姨，我知道了。這樣，你們先在帝都住下來。等黎月宜那邊確定好了，我再帶你們過去見她。食宿這方麵你們放心，我會全部安排好的。”
得知盛楚兮願意幫他們，夫婦倆高興得不知道怎麽辦好。
聽到後麵那句，又連忙擺手。
“不用了、不用了！帝都這種地方，什麽都貴。俺們沒那麽金貴，也都是快要死的人了，隨便找個橋洞睡就行。黎小姐，你能幫俺們安排見娃，俺們就已經很感激了，不能再花你的錢。”
盛楚兮微笑道：“叔叔阿姨，你們不用覺得有負擔。如果不是你們當年收養了黎月宜，她現在說不定已經不在人世了。你們對黎家有恩，對我.……也是有的。你們如果不接受我的幫忙，我會很不安的。”
見夫婦倆還想推辭，盛楚兮佯裝板起臉。
“如果你們不肯接受的話，那，我可就不帶你們去見黎月宜了。”
見她如此說，夫婦倆實在推辭不掉，這才千恩萬謝地答應。
……
安排好夫婦之後，盛楚兮和季清展走在回去的路上。
現在已是深秋，風裏帶著絲絲涼意。
吹拂過凋零的枝頭時，卷下片片枯萎的樹葉，打著旋從半空掉落在馬路上。
踩上去，發出“吱嘎吱嘎”的清脆聲音。
季清展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他們看起來並不知道你和黎家之間發生的事情，你不打算告訴他們嗎？”
盛楚兮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季清展似乎歎了口氣。
“但是小兮，你別忘了，黎月宜現在還在監獄裏。隻要安排他們和黎月宜見麵，他們早晚都會知道的。”
盛楚兮沉默片刻：“我會再想想的。”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
昏黃的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世界上好像隻剩下了風聲，還有他們腳踩在落葉上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盛楚兮忽然開口。
“清展哥哥，你是不是很不能理解，我選擇幫他們？畢竟，黎月宜和我之間發生過很多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她甚至曾經想要殺了我。”
話音落下，季清展轉頭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