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風聲鶴唳
旱魃是加入到醍醐的新人,她對醍醐還不是很了解。不光是她不了解,其實大部分醍醐組織裏的人,除了首領洗音,其他人也是一知半解。但是他們都願意在洗音的帶領下,讓世界混亂不堪。不過,人類要是滅絕的話,那也是不行的。所以,他們這是在平衡世界,把自己當做世界的監督者。
玲移開了阻止,以炎瀟瀟的模樣混入了孟朝城。旱魃不解,問洗音道:“如果這次幫助了魔人,那麽人類一敗塗地,很有可能就會滅絕了。”
洗音自然知道這個道理,而且她還有接下來的計劃,不會讓從魔界來的人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者的。她的目的就是,讓這個世界永遠不能統一,無論是誰。
旱魃自然好奇了,問為什麽就是不能讓世界統一呢。洗音說她隻是秉承前任首領的意誌,繼續做下去罷了。旱魃於是問醍醐這個組織一開始是誰創造的,洗音看著旱魃,旱魃從她的臉上以為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可是洗音還是為她解答了。這也是幾十年來,她第一次講解關於醍醐的故事。
說起醍醐,他的創始人便是第一個進入沉睡之森的人類——夏。
夏偷吃了沉睡之森上的欲望果實,從此變得與眾不同,會特立獨行,反抗神族下達的指令,把自己的位置和身份看的高出神族和其他人類。同時他也獲得了欲望之果賦予的力量,可以吸收大自然的氣息,轉化為法術。世界上的第一道符文,也是他發明的,可以說他就是符文法術的發明者。他變得強大,也就讓弱小的人產生了恐懼。人們都渴望變得強大,不想被同為人類的夏所控製。最後,就有了人類入侵沉睡之森,讓生命之樹毀壞這麽一件事。
後來,有吃過欲望之果的人也獲得了能力,可以與夏一較高下,夏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落敗而逃。接下來,便是發生了水神共工要消滅人類,與火神祝融大戰。共工撞破了蒼穹,女媧用自己的身軀和七彩琉璃石補天的事情。夏看著這一幕,發覺人類終究不是神族的對手,便想著要讓神族消失,讓人類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要想做到這一點,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夏找到了幾個信任的繼承者,創立了醍醐,世世代代延續,要一步步消滅這個世上所有的神族。當然,魔族也是從神族變化過來的,最後也是要消滅的。
旱魃聽到這,更是不解了。既然醍醐的目的是要消滅神族,那麽一開始怎麽會和龍族勾結在一起,一直俯首稱臣。而且,這與他們一直在離間各國,讓各國一直戰亂沒有直接的聯係,根本說不通。
洗音接下來就沒有繼續解釋了。她說,如果想要等到結果,並且已經有了計劃,那麽就要有耐心。最重要的是,要持之以恒,不能動搖。
洗音說完之後,對身邊的眾人說道:“這個時候玲應該已經俘虜了人質,我們也趕去戰場那邊,是時候輪到我們上場了。”
在孟朝城門處,也就是在玲易容的炎瀟瀟進入王城後不久,李境就驚訝地看見炎瀟瀟居然出現在了遠處。等炎瀟瀟走到城門時,李境還一臉迷茫地大量著炎瀟瀟,惹得炎瀟瀟十分憤怒地說道:“再用你的狗眼看我的身體,我就把你的眼珠挖出來!”
李境雖然後怕,但是心中的疑慮還是沒有消除。他問道:“你不是剛剛進來過嗎,什麽時候又出去了?”
炎瀟瀟也是莫名其妙地說道:“我是想著炎徹要是落敗了,我至少可以保住他的孩子。雖然那孩子不是我的,但是至少是他的。我也是剛回來,什麽時候回來過了?”
李境仔細一想,突然細思極恐道:“不好了,剛剛那個女人一定是魔人偽裝的!”
李境瘋一般衝向了王宮裏,炎瀟瀟雖然不知詳情,但是見到李境慌張的樣子,同時知道有人偽裝成自己的樣子,也隨即跟了上去。等李境和炎瀟瀟到了傅晴骨所居住的房間,發現傅晴骨已經不在了。不光是傅晴骨,連同薑夢笙和兩個孩子也一同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李境是聲嘶力竭,跪在地上懺悔起來。而炎瀟瀟不為所動,聞了聞房間裏的味道,嗅出了端倪。
“是吸血鬼的味道。”炎瀟瀟說道。
“吸血鬼?”李境急忙問道。
“沒錯,確實是吸血鬼的氣息。不過之前在無底深淵那沒有看見任何一隻吸血鬼出來,怎麽會有一隻來到這了?”
李境仔細回想,想起在人間還是存在著一隻吸血鬼,正是醍醐中的玲。他曾經在九峰山的淬火珠爭奪中落敗,下山的時候從傅晴骨口中得知一個女人擅長易容,應該就是那個女人無疑。李境隨即站起來,問炎瀟瀟那個吸血鬼離開的方向。炎瀟瀟聽李境的口氣有些命令的口吻在裏麵,不屑地把頭扭到一邊,口裏念著他如此無能,居然不能識破一個吸血鬼的易容術,一身的本領都是白學的。
李境知道自己的語氣不好,連忙給炎瀟瀟下跪磕頭。炎瀟瀟見他態度有所好轉,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走出屋外,尋著玲的氣息追去。李境也馬上跟在炎瀟瀟的身後。
在半路上,他們追到了。不過沒有追到玲,而是遇見了阻攔他們的人。
攔住他們的正是厄巨和旱魃。
李境立刻拔出佩劍,聚氣凝神。他心中知曉自己不是這兩個人的對手,但是不得不麵對二人,希望能有一絲機會從他們手中逃脫去追尋薑夢笙。而炎瀟瀟是一臉高傲的表情,看著眼前的兩個僵屍說道:“知不知道攔我的路是要送命的?”
厄巨和旱魃笑道:“真可惜,我們活了幾百年,還從來沒有死過一回。”
回到戰場之上,隨著炎徹歸來,戰士們奮鬥的心又重新點燃了。雖然人類在實力上不足和魔物匹敵,好在還是有著各類的高手相助。那邊的劍聖段天雲,不停施展萬劍歸宗,損耗著大量真氣,也就是自己的壽命,也要把大量的魔物斬殺殆盡。後麵,還有各方異士出手,比如棋聖陸道難。他落子成兵,一方布陣,把眼前幾十裏的地方都化作棋盤。隻是在棋盤上落下一枚黑子,便有一位高大的戰士落在地上,一個棋子便可敵上百魔物。同時還有花瑤和花蕊,她們兩個可是大範圍符文施展者,一直在無底深淵的附近與魔物斡旋。通過改造地形,創造出森林,利用花粉攻擊,減緩了魔王的移動速度,限製了大量的魔人。
炎徹回歸之後,以覺醒之姿展現在世人眼前,連炎戰都沒有見過炎徹進入過覺醒狀態,二人也是第一次以完全的姿態和實力較量。
二人一出手,氣勢如虹,如萬馬奔騰,踩在腳下的大地都為之一振。揮劍如光,隻見刀光劍影,卻不見二人的身影。二人戰鬥之處,又正好處於無底深淵出口附近,戰鬥的餘波甚至波及到剛剛從出口出來的魔人。魔物剛從深淵裏出來,剛見到這個明亮的世界一眼,然後就被氣波給掩埋在了土裏。第一眼也就成了最後一眼。
酣戰之中,炎徹仰仗有炎魔加身,黑炎的強勢之處慢慢顯現。炎戰縱使有岩漿之力,火神姿態,但是真正的炎魔是能夠吞噬萬物,融化一切的。二人一擊對掌,掌力在掌心之間相互角逐。角逐之時,炎徹手臂上的黑炎紋身開始蠕動,居然往炎戰的手上蔓延過去了。隨後,炎戰的手臂便燃燒起了黑炎。炎戰一看情況不對,立刻拉開距離。就在他後退之時,炎徹目光銳利,聚焦在炎戰的身上。魔瞳之力把黑炎以無形之姿在炎戰的身上點燃,隻是一瞬間,炎戰便全身被黑炎點燃。瘟疫看見這一幕,大呼著炎戰的名字,但是無能為力,隻能看見炎戰被燒成焦炭。
進入覺醒之後,氣息消耗實在是過快,炎徹都不得不大口喘氣。看著炎戰變成了一尊燒焦的雕塑,以為這場戰鬥就此了結了。正要鬆口氣的時候,那焦黑的屍體突然鬆動,隨即裂開,炎戰便從這燒焦的軀殼裏,完整地走了出來。
原來,炎戰還有一身熔岩鎧甲。他知道黑炎能夠焚燒一切,於是便在黑炎點燃身體的時候,把體內的岩漿集中在皮膚表麵,最後黑炎隻是燒著了他的外表,沒有燒到他的筋骨。不過,雖然炎戰沒有因此受傷,但是也有點後怕。這黑炎之力確實不能大意,一旦被點燃,那就必死無疑了。他也是沒有想到炎徹居然有這般實力,還把黑炎運用的如此嫻熟,不自覺地冷靜下來。
二人都明白,要想打敗對方,恐怕就要以魔人的真實麵目來決戰了。二人一同咆哮,脫掉自己的上衣,然後身體開始膨脹,變得高大。隨後,便有兩個巨大的,長著犄角,全身通紅並有岩漿在身上流淌的魔人便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一個魔人頭頂上隻有一根犄角,另一根斷的便是炎徹。炎徹手拿炎魔劍,劍上的黑炎火勢凶猛。而炎戰手裏的蝕日刀,也是氣勢不輸炎魔劍。
二人變身之後,天空瞬間變化,變得昏天暗地,風卷殘雲,風聲鶴唳。兩個巨人,拿起手中的武器,向對方砍去。隻是武器的第一次觸碰,爆發出的氣波影響了周圍幾十公裏的範圍。不論是人族還是魔物,全部被這場氣波衝翻在地,各個人仰馬翻,讓這場激鬥有了短暫的停歇。可是二人的戰鬥才是剛剛展開,又是一次氣波衝擊,已經再無其他人戰鬥的機會了。
天空的異變,讓在遠處趕路的玲看見了。她知道時間緊迫,必須抓緊趕路了。她用符文讓薑夢笙和傅晴骨沉睡,懸浮在自己身邊,與自己的速度保持一致。而兩個孩子,被她抱在懷裏。
就在她趕路的時候,有一個魔人看見了她。此時玲還沒有退下偽裝,依舊是炎瀟瀟的模樣。而地麵上的那個魔人,正是之前嫉妒著炎瀟瀟,要殺死她的那個魔女。她見炎瀟瀟從戰場上離開,之後也就追了出來,沒想到半路上遇見了假的炎瀟瀟。魔女誤以為那是炎瀟瀟,隨即一掌法術打向她。空中的玲被這招打的猝不及防,手裏的孩子掉落了一個,掉落的是那個男孩。
因為這次法術,讓玲暴露了自己的偽裝。地麵上的魔女見不是炎瀟瀟本人,隻是接過了掉落的孩子,便放走了玲。而魔女接過孩子後,也是大吃一驚。她沒想到那個女人的手裏居然會有一個魔族的孩子。她覺得這個孩子至關重要,不準備去追擊炎瀟瀟,反而走回去了。
戰場那邊,人類和魔物們都停止了攻擊了。炎戰的親衛還不能擊敗炎徹的同伴,也隻好暫時作罷,隻等炎戰和炎徹二人封出勝負,便可以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擊敗敵人了。可是就在炎徹和炎戰打的如火如荼,甚至要把整個世界都要翻過來的時候,醍醐那群人,就當著所有人的麵,大搖大擺地走到了無底深淵那裏。接下來,他們所做的事情,就會左右這場神魔大戰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