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魔女·炎瀟瀟
花瑤和花蕊在空中飛行著。
花瑤抱著花蕊,撲騰著小翅膀飛著。這時,花蕊看見了地麵上的惡鬼,被大量出現的鬼吏擊退收服了。她伸出手指指著地麵,花瑤往下一看,便看見這情形。
“看樣子少爺在冥界進行的很順利。鬼吏重新出現,說明冥界已經恢複秩序了。少爺果然是最棒的,應該很快就回來了。目前來看夫人應該不會有什麽事了,但是我們也要趕緊把夫人接回來。”
在筱家村,傅晴骨之父透過門縫看見了屋子外在夜色下站著一位窈窕的女性,同時也看見惡鬼被擊退,大概以為是這女子所為,隨即要打開門去道謝。這時,器靈阿紫從魔戒中出來,對傅晴骨說她察覺出屋外那個女人不是人族。傅晴骨頓時慌張起來,向父親呼喊讓他不要出去。但是她父親已經出去,沒有聽見,傅晴骨便急忙跑到門口那裏。等到了門口之後,便看見一個身高有著五尺以上的女人,皮膚在皎潔的月光下被邪魅的微笑點綴著。更重要的是,這個女人額頭上長著一根犄角。
高興的傅晴骨父親一時忘記了魔人的特征,連連向這個女人感謝。女人不為所動,然後默默地拿出了鐮刀。這個舉動,把傅晴骨和她父親嚇了一跳。
傅晴骨向父親高喊讓他趕緊離開,但是她的父親已經嚇得腿軟,再加上本來腿就有殘疾,是不可能馬上逃走的。她母親的亡魂也在那裏看著,趕緊飛向自己的丈夫。月光的下的魔女,對傅老說道:“卑微的物種,見到我居然不下跪。”隨後,她做出讓所有人都無法接受的舉動。
在冥界裏,炎魔吃掉了鬼龍,又把邢淵給消滅了。吃下一整隻惡鬼,炎魔現在腹脹的很,變回炎徹之後,炎徹還打著嗝。眾人趕緊圍上來,炎徹回頭對他們說,說這件事不準說出去。魔眾還奇怪炎徹要他們不能說哪件事,他說他吃了惡鬼這件事,眾人才明白。看來不論是人類還是魔人,都是要麵子的。
七劍加上趙益歌也在無名鬼域裏,炎徹也驚訝他們會出現在這。得知他們並未救出閻羅,自然也是好奇有什麽力量可以困住上古原元神的。於是他便前往困住閻羅的地方,在炎徹的心裏,他還是少不了過去這個夥伴。
到了那裏,炎徹才驚訝地看著一個神族居然被四根鐵鏈拴在了牆壁上。閻羅看見炎徹,居然還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你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以你的能力會被這鐵鏈困住?”炎徹不禁好奇道。
閻羅笑道:“說來慚愧,這鐵鏈就是我研製出來,專門用來困住我自己的。”
“什麽?”眾人皆是驚訝。
“說來話長。其實早在三千年前,我就覺得的在冥界的日子枯燥乏味,每天都是審判進入冥界的亡魂,在生死簿裏不停地改寫人的名字。雖說我是冥王,但其實我不懂死亡的滋味。做著千篇一律的事情,終於有一天自己忍受不了,在這做了個墳墓,還做出了自己不能掙脫的鐵鏈,想要在此長眠。畢竟,這個世界上已經隻剩下我一個上古元神了,永恒的壽命卻要承受無盡的孤獨和空虛,居然讓我做出了這個愚蠢的舉動。好在後來我見到了炎氏魔人,也就是你的爺爺,再加上共工分裂出的一個元神掉落在冥界,變成邢淵,企圖占有冥界,我才把這個地方用作困住邢淵的地方。有句話叫作繭自縛,用來形容我是再貼切不過了。”
炎徹聽完,絲毫沒有感興趣地說道:“別開玩笑了,這冥界一亂,想必人間也是死傷無數。我還得靠你把那些人複活呢,趕緊跟我走吧!”
說完,炎徹拿出炎魔劍,對準地麵上鐵鏈劈砍下去。這一劈,鐵鏈被劈出耀眼的火花,但是鐵鏈卻沒有出現傷痕。炎徹不信邪,又要再砍一次,閻羅便向他喊出“住手”,說這鐵鏈特質,本就是摻雜了閻羅的元神而製成的。要是炎徹砍斷了鐵鏈,說不定會傷到他的。
炎徹聽後,收回了劍,但是並沒有罷休。他跳到了閻羅倚靠的牆壁上,雙腳站在鐵鏈與岩石的交接處,雙手抓住鐵鏈,試圖把嵌在岩石裏的鐵鏈拔出來。閻羅在那一直有禮貌地勸說,讓炎徹不要白費力氣,但是炎徹不聽。炎徹抱著鐵環,使勁地拉動,青筋暴起。這一使勁不要緊,鐵鏈和岩壁上連接的鐵環出現了鬆動的跡象,把閻羅著實嚇了一跳。閻羅趕緊大喊,像是斥責炎徹般說道:“夠了!不要再管我了!”
神族的威嚴在這裏蔓延,每個人的皮膚和肌肉都感受到了剛剛空氣裏閻羅散發出的氣息有一絲憤怒的感覺。炎徹也是愣住,沒想到閻羅會用這種態度對自己說話。閻羅似乎也感覺自己話有不妥,立馬變臉委婉地說道:“我與你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神魔畢竟有別。隻是我們有緣,能夠一同生活了一段時間。但是,我也明白我的歸宿就在這裏,這裏沒有我在,或許有一天還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到那一天,你還能保證你能再來幫我嗎?”
炎徹斬釘截鐵地回答:“自然可以!”
“哈哈!”閻羅笑道,“你們魔人壽命也不過五百歲,我可是活了上萬年了。與你經曆的這幾年裏,尤其是在人間,讓我感受到了你的內心。但是,如果你一味的去複活死去的人,不就意味著人的死將會是毫無意義的嗎。這樣是違背冥界的主旨的,之前我可以順從你,你想複活多少人都可以。從今往後,我不再幫你了!”
炎徹聽完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在那久久不語。
“你的意思是,你不再跟我一起了?”
“是的,你是魔,我是神,終究無法走到一路去的。我謝謝你們助我清除了惡鬼和邢淵,但是,冥界是不能被魔人控製的。邢淵消失,惡鬼的力量也就跟著消失,鬼吏和鬼將會出來重新維持秩序的。而你們,該去哪就去哪吧,諦聽,送他們出去。”
諦聽獸跑來,跑到遠處,叫喚著要帶他們回到人間。炎徹在轉身之前,還問道:“至此離開,或許再也沒有相見的那一日了。”
閻羅笑道:“不見不是更好麽?死神能夠見到的,一定不是活人。你要好好活著,好好活下去。”
炎徹聽完,坦然地離開了。在離開的時候,炎魔還從他身上出現,看著閻羅。閻羅衝他一笑,回想起過去祝融老是罵他是一個呆子,但是卻還是樂意和他在一起。他與炎魔都是難以接觸的人,一接觸到他們,不是遭遇死亡,就是不幸。就是如此,二人才會惺惺相惜。
等所有人都走了,回到人間之後,諦聽獸便回來了。閻羅看著諦聽獸,從身上散發出紫色的霧氣,落到地麵上,變出了自己的真身。而岩壁上,還留著他的元神,這個分身,不過是他的元神裏極小的一部分。其實這鐵鏈無法完全困住閻羅的,隻是閻羅想著隻有自己離開,炎徹沒有再隨心所欲地複活人類,這樣對他才是真的成長。當炎徹快要把鐵環拔出來時,他都嚇了一跳,沒想到炎徹有這樣的力量。
閻羅輕輕一揮手,四大判官都出現在了他的身邊。閻羅說道:“把這幾天惡鬼殺死的人盡快安排轉生吧,這件事,也是我能為他們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炎徹等人在鬼吏的帶領下,通過冥界通道到達了人間。接著,一撥人便是分道揚鑣,七劍裏除了燕輕候,所有人都各自離開,剩下的人,自然是要回到孟朝城。
傅晴骨是先回到孟朝的,有花瑤花蕊保護,她應該不會有事。此刻已經到了午夜,想必疲憊了數日沒有休息的人類,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炎徹也馬不停蹄,立刻趕回孟朝。回去的路上,還有一陣子惡心:畢竟,惡鬼的肉如同腐肉,實在是太難吃了。
但是炎徹做夢也沒有想到,等他回到了孟朝的時候,傅晴骨居然沒有在孟朝城!花瑤和花蕊也不在,讓他一陣著急。隨後薑夢笙告訴他,傅晴骨回到筱家村照看她父親時,炎徹才短暫的安心,便想著去看一眼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於是,他便使用靈移,獨自去往筱家村。
炎徹不會想到,在他回到孟朝的這段時間裏,傅晴骨那裏已經發生了慘劇。
一陣利刃之氣劃過,空氣瞬間凝結。傅晴骨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父親突然跪下。然而事實上,她父親並不是跪下了,而是雙腿被水平地砍斷!雙腿留在地麵上,而人已經摔在了地上。
傅老還無法反應過來,沒有因為疼痛大喊,隻是流著大汗,用手撐著身子,看著地麵。反應過來之後,他顧不得自己的傷勢,轉而讓傅晴骨快跑。
器靈阿紫出現,擋在傅晴骨麵前,阻止她去救父親。
“主人快走!這個人境界很高,我不是她的對手。趕緊帶著孩子離開,我可以拖住她。”阿紫對傅晴骨說道。
“你說你可以拖住我?”女人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著。
阿紫隨即衝向前,但是拳頭停在女人麵前隻有一厘米時便停止不動。魔女的氣場保護著她不會被境界太低的人接觸到,隨後她隻是爆發了氣波,便把阿紫衝到茅屋裏,把茅屋撞塌了。
當魔女想要繼續前進時,一隻血淋淋的手抓住了她的腳。回頭一看,是傅老用最後一點力氣,為自己的女兒爭取時間。魔女極其憤怒道:“別用你肮髒手碰我!”隨後,便抬起自己的鐮刀,洞穿了老人的身體。
傅晴骨看著這一幕發生的如此突然,剛剛經曆親人團聚,馬上又是生離死別。當魔女看向傅晴骨時,傅晴骨才反應過來,衝進屋子,想要帶著兩個孩子走。她想發動靈移,但是器靈阿紫昏迷,魔戒失效。她隻能翻窗出去,但是,魔女在茅屋外變成一片火海,把她圍住。看著這熊熊的火焰,傅晴骨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
傅晴骨剛轉身,懷裏兩個孩子中的男嬰被魔女隔空取走。魔女抱著手裏的孩子,仔細端詳,說道:“果然沒錯,這孩子是魔族的。快說,這孩子是哪來的?還有,你手上那枚戒指是魔界之物,隻有徹哥哥才有的,怎麽會在你這?”
傅晴骨絕望又堅強地說道:“你想知道?那你要親自去問他!”
魔女怎麽也沒有料到,傅晴骨會絕地求生,反而向她衝來。但是這樣,無異於蚍蜉撼樹,沒有任何作用。傅晴骨衝去,做出一個魚躍的動作,想要救下自己的兒子。魔女隻是一個側身,便躲過攻擊,同時還要兩根手指上的指甲發散出的氣息劃傷了傅晴骨的後背。傅晴骨頓時到底不起。
“你們人族果然都是瘋狗一般,居然還想來傷我?反正你不說,那就沒必要說了。”魔女看著倒地的傅晴骨,拿出了自己的鐮刀。
傅晴骨還沒有死去,堅強地爬起來,背對著魔女說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你配問我的名字麽?”魔女高傲地回答。
“這樣,我至少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
“好!”魔女顯得很高興地說道,“還算有點骨氣。那我就告訴你我的芳名,反正你也沒機會再說話了。我就是魔界將來之主炎徹的未婚妻,魔女炎瀟瀟。”
說完,炎瀟瀟就握著鐮刀要劈向傅晴骨。但是傅晴骨並沒有坐以待斃,突然站起來,拿出了龍骨棒。突然出現的神器讓炎瀟瀟意外,頓時自己的手掌被龍骨棒打中,疼痛不已。隨後傅晴骨利用這個機會,抱回了自己的兒子,跑到女兒那裏,把兩個孩子放到一起。最後,她堅定地站直了身體,像每一個偉大的母親那樣,要用自己的生命捍衛兩個孩子。
炎瀟瀟火冒三丈,來到人間後從來沒有遭遇過這種屈辱。她的氣場變得更加猛烈,殺氣四溢,地麵都被她的氣場切出了許多切口來。隨後,炎瀟瀟向傅晴骨衝去,強大的氣場壓縮了空間,讓傅晴骨動也不能動。傅晴骨明白,她已經經曆了。就像一個老鼠母親,麵對一隻貓的時候,無論如何盡力,都是枉費功夫。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炎瀟瀟的鐮刀要落到傅晴骨的臉上時,茅屋裏發出一陣光芒,隨後一陣風一吹而過,一隻強壯的手臂擋在了傅晴骨的臉上。傅晴骨緩緩睜開眼,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但是她身負重傷,因為失血而頭昏眼花,馬上就要倒下去了。
快要倒在地上之前,一雙溫度的大手抱住了她。傅晴骨強撐著意誌,對眼前這個人說道:“保護好……孩子……”隨後,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