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鳳仙
空中戰場上,聶稷率領的白羽軍團開始敗下陣來。由隱參與,烏羽族幾乎兵不血刃。許多白羽族的人都因為戰敗從空中掉落,但是烏羽族的人並沒有放棄他們,反而把他們都救了下來。他們要的是自由,並不是殺戮。縱使這麽多年飽受摧殘,但是他們的良知還沒有丟失。最後,聶稷輸在隱的手下之後,隱用影縛之術,用影子變成繩索,困住所有白羽族的人,帶往天空城。
翔旅之前說要幫助葉風離解決這的戰鬥,但是他還沒有到,戰鬥就已經結束了。並且,翔旅在半路上已經遇見了他們。
無所謂羽人存活或者不存活,這對翔旅是沒有影響的。千年以前答應羽族人庇佑他們,無非也是他一個人在遼闊的天空太無聊了而已,如今他也是玩夠了,沒必要繼續和這些羽人演戲。半路上他與烏羽族人相遇了,那時候天色已黑,黑色翅膀的烏羽族人仿佛就融入了黑色的夜空之中,與身體閃閃發光的翔旅截然不同。
烏羽族的人不知道翔旅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們知道天空城是白羽族人的天下,而翔旅隻會聽從羽皇的調遣。如果真是這樣,或許翔旅就是過來阻攔他們的。
但是,翔旅並沒有這樣想。他也看見了在烏羽族人的背上有一個鬼魅之影,看起來像炎徹身邊一個鬼魅族。他也懂得了,炎徹正是做事周密,自己假裝被葉風離圍困,其實是讓葉風離掉以輕心,派人去解放了鯤鵬上的烏羽族,讓葉風離的援軍全都無法作戰。翔旅不打算動手,對著烏羽族人的頭頂發出了一擊龍息。光珠在烏羽族人的頭頂爆炸,爆炸出一個巨大的球形,讓烏羽族人為神龍之力感歎。如果翔旅真要阻攔他們,隻要這麽一擊,他們幾萬人都會全軍覆沒了。
翔旅估計打偏這一擊,也就是給葉風離一個交代:自己確實動手了,沒想到烏羽族的人福大命大,全都躲開了他的攻擊。他不想再回到天空城了,哪怕葉風離再叫喚他也無濟於事。神不會聽命於任何一個人的,而且在天空城上還有炎徹,他最不想見到的便是炎徹。九條龍,如今包括他在內隻剩下三條了,超過一半都是敗在炎徹手下。他雖然高傲,但是也珍惜自己的性命,知道目前不是炎徹的對手。一想到這,他又想起被太陽神打傷的那一天,恨得咬牙切齒,從烏羽族人的麵前離開了。
烏羽族的老族長葉鶴翔還不知道剛剛發生了,翔旅朝他們攻擊,卻估計打偏,最後又什麽事都沒做就離開了。他問隱是否知道緣由,隱便解釋道:“具體情況不知道,但是肯定因為看見了我,忌憚我家少爺的實力,所以幹脆放了我們。既然連神龍都不會再幫助葉風離,你們更可以烏羽族的身份重新回到正軌,沒有人可以阻攔你們了。”
隱口中所說的炎徹,烏羽族人並不知曉。但是,光是從目前情況來看,一個魔人的實力居然可以讓神龍為之顧慮,選擇回避,可以見得這魔人的實力已經在大地和天空沒有對手了。甚至連海洋裏的民族都接受了炎徹的統治,魔人真的可以在世界隻手遮天了。
尤其是葉鶴翔,心中也是一涼。他原以為烏羽族翻身之後,可以重新借助龍神之力,但是現在連龍神都畏懼魔人了,看來他們的將來也將要看魔人的臉色了。作為一族之長,他也是有私心的,自然是希望烏羽族重新在他和他兒子的掌控之下而不是魔人。之前和隱協商過,他們此次會全力助魔人蕩平天空城,但是合作之後呢?魔人會繼續把他們當成朋友還是可以使喚的傭人?
葉鶴翔心生歹念,他想著如果魔人的實力不削弱,恐怕自己的族人以後都沒有說話的權利了。他看向隱,覺得剛剛翔旅弄出的那場爆炸就是做做樣子給人看的,但是真的有人死在翔旅的氣波下也是不足為奇。如果真要有人犧牲,為什麽不能是這個鬼魅族的隱呢?要知道這隱一人便可以分身成千上萬,簡直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本事。炎徹能夠讓他來鯤鵬解放烏羽族,可見隱的實力是最接近炎徹的。如果能消滅他,那麽炎徹便少了左膀右臂,並且追查起來,也可以借口托詞是翔旅幹的,並非是他們所為。
葉鶴翔在飛行的途中,已經動了心思。所有的士兵都已經收了武器,別在腰上,唯有他這個時候把劍鞘拿在手中,並且往隱的方向靠去。隱就站在一個烏羽人的背上,根據葉鶴翔的記憶,這鬼魅族這麽多的分身裏應該是有一個真身的。鬼魅族隻要傷害到靈魄就可以擊敗了,因此他要把氣注入到武器裏,意圖用氣劍重傷他,甚至取下他的性命。
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隱其實已經看穿了他的動作。因為這個時候他拿著劍靠近,看來是動了歪心思。隱瞬間出現在了葉鶴翔的後背上,讓他嚇出一身冷汗。身後的羽人讓他不要在葉鶴翔的背上,這樣對他不尊敬。身後有數千羽人,他們的後背以及肩膀都可以給隱用來踩。不過隱沒有這麽做,他在葉鶴翔的背上輕聲說道:“還請自重。你那點小心思我都可以看穿,如果要讓少爺知道你有異心,隻怕對你的族人不利。要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少爺可以助你,也可以毀你。”
隱的一番話讓葉鶴翔汗顏,沒想到炎徹一個手下就如此心細,而且大局觀如此之大,讓他不得不把劍收回鞘中,也讓隱在自己的後背上一路前往天空城。
在大牢的密室之中,炎徹和段天雲正在往漆黑的混沌之中下降。不同於混沌,這裏有空氣,也有重力,簡直就像是一個大坑。但是,這大坑深不見底,而天空城可以沒有這麽深,實在是讓人驚奇。他二人持續下降之後,終於感應到了兩個氣息。其中一個氣息他們自然十分熟悉,那是周雲龍的氣息。但是周雲龍身旁還有一個人,他們就不知道是誰了。
看見一道亮光,平白無故的出現,更是讓人驚訝。那道光沒有光源,簡直就像是在一片黑暗之中長出的一絲光明一樣。在光圈之中,可以看見一個人張開了翅膀,翅膀似乎被釘在了混沌上。而這位羽人的旁邊,就是周雲龍了。
葉緯翔又感應到了有人過來,但是這次,他感覺到過來之人的氣息並不是羽人。從對方降落的速度,以及沒有聽見揮動翅膀的聲音,可以判斷出來的人不是羽人。這就更奇怪了,除了葉風離,還有誰能夠來到這呢?
“孩兒小心,有人過來了。”葉緯翔眼睛盯著氣息傳來的方向,因為漆黑一片,所以他也看不見來的人是誰。周雲龍聽到後,便是更加用力抓緊了手裏的羽毛。直到炎徹和段天雲出現,葉緯翔是一臉迷茫:來者何人?而周雲龍看見了段天雲之後,喜笑顏開,高興道:“師父!”
段天雲也是喜出望外,沒想到真的在這裏見到了周雲龍。他見周雲龍用手抓著一根浮空的羽毛,因為沒有劍不能和他一樣禦劍飛行,於是便連忙靠近,把周雲龍帶到自己的天叢雲上。
周雲龍見到段天雲後很是高興,在劍上與段天雲相擁起來。年老的劍聖還從來沒有被任何人抱過,包括自己的徒弟。這個時候,他甚至以為周雲龍是他的兒子。但是,周雲龍的親生父親就在旁邊,用詫異的眼神看著他。劍聖知道現在還不是他與周雲龍敘舊的時候,隨即慢慢推開周雲龍,接著問道:“雲龍,這位是?”
周雲龍看了一眼葉緯翔,對劍聖說道:“師父,他是我的親生父親!父親,此人是我的師父,劍聖。”
葉緯翔現在知道過來的人是誰了,居然是周雲龍在人間的師父。這下他們有望離開這裏了,他便向劍聖道謝。劍聖看了一眼葉緯翔的翅膀,發現他的翅膀都被釘上了釘子,而釘子的後麵是空氣,就像是釘在了一睹空氣牆上一樣。劍聖便對炎徹說道:“魔王少俠,此人是周雲龍的生父,既然我們已經救出周雲龍,也請一並救出他的父親。”
“什麽,他是魔人?”葉緯翔驚訝地看著炎徹,實在沒有料到與劍聖同行的另一人居然是魔人。他略顯憤怒地說道:“孩子,莫非你一直就認識這魔人?羽族向來與魔族不共戴天,你們斷然是想利用我們。兒子,趕緊回來!”
“父親,我師父不是壞人。”
“你師父居然和魔族之人為伍,怎麽能是好人?你們趕緊放了我的兒子,否則我……”
“否則你可以怎麽樣?”一直沒有說話的炎徹終於安耐不住性子說話了,語氣裏帶有諸多不爽。他靠近葉緯翔,用自己身上溢出的魔氣讓葉緯翔近距離感受他的威嚴,隨後說道:“你若不想出去,憑什麽讓你的兒子也聽你的話?”
“兒子聽父親的,有什麽不對?”
炎徹笑道:“哈,是嗎?既然你怎麽說,那等會你的父親到了之後,看看你是否聽他的話?”
“我父王……你,你把我父王怎麽了?”葉緯翔略顯緊張道。
“還能怎麽了,自然是派人去鯤鵬之上,把那裏成百上千的烏羽族人都解放了。現在,隱估計正帶著烏羽族的人過來,而你的父親,估計正在聽從我夥伴的指示呢。”
“這不可能,白羽族的大部分軍隊都在鯤鵬之上,少說五萬有餘。雖然烏羽族的人數差不多,但是能夠長出羽翼的不過百人而已,怎麽可能過來?”
“哎,誰知道你們要生出羽翼來需要一種叫流星花的花粉才可以呢。隻是巧了,那流星花種在魔界的無底深淵裏,每年都會飄出來一些。我們從魔界出來的時候,順手讓花瑤帶了一點,正好就派上用場了。”
葉緯翔聽著炎徹所說的每一個字,字字都讓他震懾,無言以對。這個魔人居然讓所有烏羽族的人都能夠長出翅膀了,他究竟想要幹什麽?
再說葉風離,他知道現在他的地位岌岌可危了。因為神龍翔旅是靠不住的,不會幫他對付炎徹。他決定孤注一擲,使出最後一招,便是利用神族的元神,讓自己飛升。
在天空城有一處邢台,叫做誅鳳台。葉風離本來是要在這把周雲龍和葉緯翔斬首的,看來是沒有這個機會了。誅鳳台之所以叫誅鳳台,是因為它過去真的斬殺過一隻鳳凰。這鳳凰已經成神,被翔旅擊敗。但是她的元神準備飛往宇宙的時候,被一團雲朵所困住。葉風離的祖先便在那個時候把鳳凰的元神收為己用,要在最後關頭才去使用它。千百年來,哪怕是一百年前的神魔大戰,葉風離的長輩們都沒有拿它使用過,沒想到到了他這一輩居然就要動用它了。葉風離明白,一旦使用它,也可以說他要轉頭信仰另外一個神了,翔旅有可能會拋棄他,甚至反過來消滅他。但是他沒有別的選擇了。
就在葉風離準備去往誅鳳台的時候,一個侍女匆匆地向他跑來。葉風離認出,這時他妻子身邊的侍女,這個侍女氣喘籲籲地跪在羽皇的麵前,說道:“皇後,她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