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激情依舊,故人已逝
炎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床上，周圍的一切是十分陌生。他的衣服敞開，胸口裸露，但是上麵鋪上了一些草藥。本來是淤青的皮膚，在草藥的滋養下漸漸變得紅潤。原本內髒也是被蚩尤打得劇痛，現在也沒有了異樣。草藥是輔助作用的，最重要的還是炎徹體內的女媧之血助他快速恢複。
炎徹起身，把胸口的草藥取下，這個時候從外麵走進了人。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蛇姬。
“你醒了？也是奇怪，巫醫說你這傷勢至少要一周才能清醒，沒想到才一個時辰就醒了。不過也是在清理之中，你也是唯一中了我石化之術還能安然無恙的人。這也說明重傷你的蚩尤，實力絕對不弱。”
炎徹掃視周圍，打量著蛇姬。上次見到蛇姬都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沒想到蛇姬對他的印象這麽深。也是蛇姬告訴他，原來他已經昏迷了一個時辰了。更讓他意外的是，他沒想到萬蛇國的人會救下他。而且從蛇姬清楚地說出蚩尤的名字，看來她對蚩尤也是很了解的。
“為什麽救我？”炎徹先問出心中的疑慮。
“救你？你又不會死，怎麽算救。頂多就是幫你快點蘇醒罷了。當時我的人把你從那片廢墟裏帶回來，巫醫給你診斷的時候就發現，你雖然五髒六腑俱損，但是居然在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自行修複。巫醫一開始也疑惑，說這個魔人怎麽也和蛇族一樣擁有再生的能力。隨後她測試性地查看你身體裏的氣息，居然能夠在其中找到女媧之血，一種藍色的血液混雜在黑色的血液裏，平時更本不會暴露出來。”
“所以呢，那個時候不是你們下手的最好機會麽？”
蛇姬笑道：“哈哈，你知道麽，如果巫醫診斷的沒錯，那麽你身體流淌女媧之血，也證明你就是女媧一族的後裔。雖然不可思議，畢竟你是一個魔頭。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事實擺在眼前無法不去相信。你說我為什麽不動手？我們一族是守護女媧故地的守護者，縱使盼望女媧有一天能夠轉世到這裏，雖然那是很渺小甚至是不可能的願望。既然我們是信奉女媧的，自然不會傷害女媧的後人。也就是說你不在這亂來，我可以保證族人不去傷害你一分一毫。”
炎徹這回算明白了，原來萬蛇國這麽大的一個地方，居然全是信奉女媧之人。隻可惜慈愛之神早已不在，信仰之徒依然堅守信念，不離不棄。但是炎徹也奇怪，既然她們不會傷害那些女媧族的後裔，為什麽不收容她們，保護那些人呢？薑夢笙的出生地就是在這，據說她的母親死去，她孤身一人在毒沼密林多日都沒有人撿走，直到趙益歌的父親趙景祺出現才算得救。這便讓炎徹疑惑她們的做法了。
“既然如此，為什麽當初有一個女媧族的女人瀕臨死亡，你們沒有人去救呢？”炎徹問的女人，就是現在已經長大的薑夢笙。
蛇姬走到一張椅子旁坐下，隨後說道：“我們隻能保證她不受動物們的侵害，但不能決定她的將來。你也一樣，你們都不屬於這裏。你如果清醒並且身體沒有問題了，我當然會請你離開的。而且，你也必然會離開。蚩尤把你打敗了，你們魔人的脾氣，肯定要回去複仇的吧？還有，你的夥伴們剛剛進入了萬蛇國的地界。我已經吩咐了手下，不會和他們動手，等你們相遇，你就可以離開了。”
“從你的話裏，感覺你這麽做好像有身不由己的原因在裏麵。”
“這是我們自己的事，你還是不用多管了。”蛇姬隨手拿起茶幾上的一杯茶，沒有再理會炎徹。
炎徹走出了屋子，才發現他是從一個山洞裏走出來的，但是裏麵的裝潢卻是看不出是簡陋的山洞，算得上是富貴之家。仔細一想，在萬蛇國裏，能像蛇姬一樣擁有人類麵孔之人寥寥無幾，而其他蛇人或者是蜥蜴人，根本不需要床這種東西。莫非這山洞就是蛇姬的房間？
炎徹往外走去，一路上拿著武器的侍衛都沒有阻攔他。遠處出現幾個熟悉的麵孔，是魔眾們過來了。
眾人紛紛跑到炎徹身邊，詢問情況，看見他身體無恙，每個人都算安心了。萬蛇國的人沒有虧待他，但是也不會優待他。後來鬼十裏也從空中落下，萬蛇國的人便催促他們盡快離開這裏。外麵的毒沼密林，會有人給他們帶路離開的。不過炎徹並不需要，反正他們能飛出森林，根本不用進入到沼澤地裏。
鬼十裏的出現是讓炎徹最期待的，等鬼十裏說已經把傅晴骨治療得差不多，並讓花瑤護送回蘭陵城，炎徹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對於炎徹惜敗這件事，眾人也是好奇，但是又不敢明說。他們都知道炎徹的實力，就算蚩尤是第一代魔王，炎徹的實力也絕對不會輕易的被打敗的。唯有鬼十裏的資格最老，而且鬼十裏對同樣身為四大上古元神的炎魔有感應的能力。他早就看出炎魔已經不在炎徹的身上了，便問炎徹在來到這裏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炎徹毫不避諱說出了自己被蚩尤打暈的事實，眾人也是唏噓卻不敢表現出來。隨後炎徹又說，那蚩尤複活之後便是衝著炎魔的元神而來，並非自己。並且，炎魔的元神已經被蚩尤搶走了。
眾人皆是驚訝，畢竟他們都知道炎魔對於宿體的要求以及規則，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搶走的，得是炎魔自己同意才行。換句話說，是炎魔拋棄了炎徹選擇了蚩尤。炎徹還說自己敗於蚩尤之手，乃是他一直在擔心傅晴骨的安危，有所顧慮，故而難以用盡全力。現在得知傅晴骨沒事，他再也沒有顧慮了。
炎徹和眾人起飛，準備離開萬蛇國。在空中，他轉頭問鬼十裏，問他是否知道蚩尤奪走炎魔元神後的下一步動作是什麽。
鬼十裏說現在的炎魔好像在拒絕他的感應，完全隱藏了起來。他找不到炎魔的位置，也就不清楚蚩尤的動向了。但是鬼十裏大膽地猜測，蚩尤複活後，並沒有被施法者控製，而是帶著自己的意識複活的。既然他要找回炎魔之力，那麽必然還是以為黃帝是存在的。蚩尤敗在黃帝的手上，自然想著複仇。黃帝的故地在北方，也就是涼國，他很有可能往涼國的方向去了。
事實上，蚩尤並沒有馬上往涼國的方向奔去，而是又回到了雲國。
他以為，他的手下都還活著。他回到雲國，他出生的地方，也是他聚集妖靈大軍的地方，朝天怒吼，希望感召到他過去的手下。但是聲音在空中傳播，氣息飛遍雲國的角落，他感應不到任何自己同伴的氣息。彼時的雲國，九連環帶著指南針，枯葉蝶抱著死去李宗懿的遺體，正好在趕回升平的路上。蚩尤的聲音在雲國的上空傳遞，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連他們也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腳步，在揣測剛剛從耳邊穿過的刺耳的聲音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在李子胥身旁的丹乾子顯得十分緊張，聽到蚩尤的聲音後，他就知道蚩尤就在附近了。蚩尤有沒有打敗炎徹，以及蚩尤為什麽要回來，他不得而知。隻得守護在李子胥的身旁，避免蚩尤暴走，對現在雲國的百姓和雲王下手。
蚩尤在雲國的山頂上呼喊沒有結果，他也明白現在的雲國跟過去有很大的差別了，很多畫麵跟記憶裏的都不一樣，而且山裏也感應不到妖靈的氣息。他疑惑，又是憤怒，以為在自己沉睡這段時間裏，南蠻已經被黃帝攻陷了。他即刻往北方涼國跑去，用比任何人都要快的速度奔跑著。經過的樹木被他踩踏，阻擋他的大山也被撞破，一切都為了釋放心中的怒火。
而在涼國，早就沒有了黃帝。他的遺體當時被子民火花，就是避免給人利用。他的後裔，如今散布在涼國的草原上，最主要的部落，便是有拔列鐵豪在的有熊部落。隻是有熊部落已經從涼國離開了，那裏分散的各國部落對於過去對抗的宿敵蚩尤也忘得一幹二淨。等蚩尤到了那裏，一個巨大的巨人出現在廣袤無垠的草原上，涼國人臉上是驚訝的表情，還不至於是恐懼。
隨後蚩尤抓住一個人的腰部，提在自己的麵前，眾人才明白這個巨人來來者不善。部落的人都是戰鬥民族，奮起反抗，但是皆不能動蚩尤一根汗毛。蚩尤抓著手裏的人，用奇怪的口音問道：“軒轅老兒在哪？”
被抓的涼國人一聽對方在找軒轅氏，便以為是衝著北涼王去的，因為北涼王的部落就是軒轅部落。男人用手指著軒轅部落的方向，也就是涼國主城的方向，本以為蚩尤會放他一馬，結果蚩尤一使勁，直接把男子攔腰掐死了。隨手一丟，把人扔在翠綠的草地上，快速往主城的方向跑去。
部落的人馬上去查看死去的男子，哀嚎一片。年長的一位老者立刻對一位年輕人說道：“快，快去告訴武聖！”聽到命令的年輕人馬上騎著一匹快馬，往北方跑去，恰好武聖就在極寒之地。
那個時候，武聖和弓聖在極寒之地看完拔列蘭，已經走到了山腳下。感知能力出眾的弓聖朔風裔突然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氣在涼國流竄，而且氣息無比的邪惡。
拔列鐵豪問他是不是魔人出現了，朔風裔判斷那個氣息確實沾有魔氣，誤以為是炎徹，回答拔列鐵豪確實有魔族的氣息。憤怒的拔列鐵豪以為炎徹又要在草原上幹什麽壞事了，準備去迎戰。一旁的朔風裔也拉動了手裏的伏羲弓，朝那個氣息的方向射出了一支箭。
伏羲箭準確無誤地往蚩尤的方向一路飛去，暢行無阻。逼近蚩尤之後，蚩尤看見飛來的伏羲箭，覺得那支箭十分熟悉，以為是黃帝軒轅發現了他。蚩尤用虎魄彈開飛箭，隨後轉移了方向，朝朔風裔的位置跑去。
那邊朔風裔知道自己的箭射空了，也感知到那股氣息正朝他的方向過來。他警惕身旁的拔列鐵豪，說對方要過來了。拔列鐵豪蓄勢待發，在一旁摩拳擦掌，扭動著脖子說道：“行！正所謂青山易改本性難移，果然對待魔人，就不能有一點憐憫和寬恕。”
朔風裔和拔列鐵豪二人爆發出氣場，兩種顏色的氣像火焰一樣在他們身體外麵燃燒，頭發和衣服都隨著氣息隨風擺動。二人架好陣勢，殊不知他們等待的是先祖數千年前對戰過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