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個月的期限
如果這個虛幻的時代有八卦報紙甚至是互聯網，當一群長著翅膀的天使從天而降，從魔人的手中要接走一個人類，並且還告訴魔人，那個人類其實是跟他們一樣是天使，還是天使長同母異父的弟弟。這樣的新聞本來就可以掀起巨大的波瀾，引起轟動，仿佛能夠聽到國際般的狗血劇情。再加上天使長是那麽妖嬈，比一般愛美的女人還要美麗，更會讓世界上聽說這些事情的人倍感興趣，想打破砂鍋看到底。
當然，沒有報紙，沒有互聯網，也沒有新聞。目擊者隻有山頂上幾個魔人還有幾個人類，他們會不會把這次事件公布出去還不一定。虛幻的天使也不存在，這些長著翅膀的人幾千年前也是普通人而已，也是赤腳踩在黃土地上，渴望擁有鳥類翅膀的人。他們隻是少數的幸運兒，擁有了被人一生都不可能有的東西;或許也是不幸運的，因為他們自願從集體中分離，從大多數人眼中變成了另類的族群。時間一長，生活在地麵的人不相信他們是人類，他們的心裏也不願意承認自己過去是從人類演變而來的。
從天空城降落的羽人有二十一個，每個人都是長著一對潔白的翅膀，隻有羽皇葉風離長著兩對翅膀。當葉風離說出周雲龍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時，在場的人自然是很震驚的。他們都不了解周雲龍，不知道他的過去，親生父母是誰，隻知道他一直在熔岩之龍禍鬥的照顧下長大。當時一位神龍願意照顧一個人類的事情已經讓人無法置信了，現在再得知那個人還是生活在天空中羽人的孩子，換誰都會覺得那是裏才有的情節。
其實，一開始知道周雲龍被禍鬥養大的人隻有那一對村夫村婦，後來拿了禍鬥給的錢財本來應該安享後半輩子的，但是他們卻沒有守住這個秘密。這個故事，在後麵的發展中會慢慢得知的。
言歸正傳，現在羽皇葉風離的架勢是要炎徹教人，如果不教人，他身邊二十個手下可不是過來裝裝樣子的。不過炎徹自然不會慫的，如果葉風離要是早一天過來，看見炎徹和三重天的太陽神交了朋友，還擊敗了許多神族，肯定不會用這麽囂張的語氣說話的。
炎徹在此之前對天空城以及生活在天空中的羽人還是一無所知，不過那裏既然生活的也是人類，也在同一片天空下，他的腳印遲早會在那裏留下的。隻是不知道那裏有沒有可以落腳的土地。按理說，炎徹會果斷拒絕羽皇的要求。他讓鬼十裏複活了周雲龍，也是希望周雲龍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忘了和神有關的日子。現在羽皇要把他帶走，介於現在周雲龍已經沒有了記憶，怕帶走之後會遭遇不測，所以不能答應他。炎徹因此回絕道：“不行。”
“為什麽？”葉風離問道。
“沒為什麽，不行就是不行。”
葉風離掃視一眼炎徹周圍的人，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凶神惡煞的臉一直在盯著他看。同時還有幾個人類與他們站在一起。葉風離知道，人族與魔族是勢不兩立的，然而這些人和魔族的人和平共處，看來是倒戈向魔族的人類叛徒。他們很有可能也要同化周雲龍，葉風離自然不允許。本以為葉風離在聽到炎徹拒絕之後，會大動幹戈，舉兵相向。但是，接下來他的行為，可是讓炎徹都有些意外了。
葉風離顯得有些失落，隨後露出一雙無情的眼神，對炎徹說道：“我想問下，我的弟弟和你們是什麽關係？”
炎徹回答：“沒關係，就是之前打了一架。”隨後劍聖補充道：“他是老夫的徒弟。”
“那麽這些人類跟你有什麽關係？”葉風離指著除了周雲龍的其他人類，希望弄清楚眼前這些人都是些什麽樣的人。
炎徹又回答道：“除了這個小夥子(炎徹用手指著趙益歌)，其他人…應該來說都是我的敵人。”
“原來如此。剛剛這個老頭說周雲龍是他的徒弟，也就是說周雲龍是你的敵人，是嗎？”
炎徹仔細一想，確實是這樣，因為他不會跟任何人類結交的，便點了點頭。葉風離仿佛心中一塊石頭落下，對炎徹說道：“既然如此，殺了他也不會有影響。我隻是把他帶回去，不一定要活著的。”
這句話可是震驚了所有人，每個人都不敢相信葉風離會這麽說。周雲龍不是他的弟弟嗎？難道他不是為了救周雲龍而來的？葉風離這人的城府很深，壓根不知道他來大地的目的。這是要炎徹為他人做嫁衣，然後自己背負罵名，損己利人的虧本生意誰會答應呢。炎徹便再次拒絕了葉風離，說道：“他的命由他自己說了算，我們都不能幹涉。不過很遺憾的是，他現在忘記了過去，今天是他重生的第一天。今後的日子，還要等他重新融入社會後再做決定。不過，就你剛才說不管他的生死都要把他帶走，我怎麽聽都覺得不能讓你靠近他。”
聽見炎徹的回答，葉風離哈哈大笑，但是還是用手遮著自己張開的嘴巴，舉止優雅。他用懷疑的語氣說道：“你真的是魔族的人麽？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說魔人願意保護一個人類的性命。你前麵還說過你和他決鬥，現在他的生死你又要去管。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根本就不是魔人吧？”
葉風離質疑炎徹魔人的身份確實還是有根據的，畢竟從來沒有一個魔人會對人類產生同情，而炎徹更甚，還要保護周雲龍，根本不知道他內心的真實想法。當然，炎徹的真實想法怎麽會被生活在天空之中，遠離黃土的羽人所知呢。
在葉風離說出懷疑魔人的身份時，魔眾便覺得這是對炎徹的嘲諷。不管對方是羽皇還是鳥皇，當著他們的麵嘲諷炎徹，自然要給對方一點顏色瞧一瞧。魔眾卷起衣袖就往葉風離走去，葉風離身旁二十個羽人則在他麵前站成一排，兩撥人馬劍拔弩張，隨時有動手的可能。
“住手。”炎徹衝著魔眾們說道。魔眾氣焰難消，但是還是聽從炎徹的命令，沒人出手。隨後炎徹向葉風離走近，葉風離也做出讓侍從離開的手勢，兩個人便朝著對方麵對麵走去。
炎徹來到葉風離麵前，兩人相聚不過一米。他對葉風離說道：“我是或者不是，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因為一個種族對另一個種族進行管理和命令時，就意味著其中一個種族已經被奴役了。同一個種族的份內之事被其他人說三道四，你覺得那是什麽情況？”
“沒什麽情況。或者，真實的情況就如你所言，我將來確實是要統治天下的，我不想我將來的子民被其他人隨意指點。”
葉風離笑道：“哈哈哈，你講話的樣子就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一樣，把世界想的太簡單了。你說讓人類變成你的子民？別開玩笑了，他們不會認同自己被別的種族管理的。終有一天，他們會反抗你。如果你真要統治天下，我不妨給你個建議：把人類都殺光，等大地隻有魔族人，你們才算是真正的統一天下，不然總有翻船的那一天。”
“真到那一天跟你也沒關係。再說，你既然說我魔族沒有資格去管理人類，那麽你們羽族的人憑什麽要吧一個人類從他所處的世界帶到你生活的地方呢？”
葉風離笑道：“人類？別開玩笑了。雖然周雲龍是天生翼孔缺失，但是他生為羽人這個事實是無法改變的。還有，別把我們羽族和人族相提並論，我們早就不再屬於人族了。你們若是不信，大可以看看周雲龍的後背，看他的後背上是不是有兩道傷口。”
劍聖便立刻來到周雲龍身旁，到他的背後掀起他的衣服看。果然，在周雲龍的後背上有一對對稱的傷口，不像是傷痕，像是從出生就帶來的胎記。
葉風離繼續說道：“每個羽人出生，後背上都會有一對翼孔，同時還有一根骨頭暴露在外。如果有翼孔，但是沒有骨頭，那便是說明這個羽人將來是無法長出羽翼的。所以說周雲龍是羽族的人，我要把他帶回天空城，這有什麽問題。除非你想跟我動手？”
一聽到葉風離想要動手，魔眾們早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拳頭，想要給這個囂張的羽皇一頓教訓。炎徹也是覺得，既然將來也是要進入天空城，占領天空，而羽族的羽皇就在自己麵前，幹嘛不把將來的行程提前，現在就搞定羽皇呢？所為擒賊先擒王，先抓住羽皇再說唄。
炎鐵戈看出了炎徹不會隨便就放走周雲龍，跟葉風離準備打一場。能夠清楚分析局勢，同時對世界已經有了安排的他知道現在還不是跟羽族交手的時候，便立刻用內心的聲音告訴炎徹不要撕破臉。隨後，他來到炎徹的身旁，問葉風離：“你既然說他是你的弟弟，剛剛又說不在乎他的死活，這究竟是為什麽？”
葉風離看見這位老者，從他的身姿便看出對方是一位老謀深算，身經百戰的人，與炎徹截然不同。於是回答：“這是家事，與你們無關。”
“既然不說，那麽我們就奉陪到底。反正我們魔族最喜歡的就是暴力，從來不會覺得對方人數多就會害怕。我經曆過一百年前的神魔大戰，我知道那一站羽族的人損失慘重。而羽族的人天生隻能分娩兩次，而每次一定隻有一胎，繁衍速度很慢。我相信你跟你身旁的二十人一定是羽族全部的精英了。我可以給你保證，我們幾個人就可以把你們全局覆沒了，然後其他魔族的人就可以肆意踐踏你們的土地。”
葉風離深吸一口涼氣，在聽到炎鐵戈說出他經曆過第二次神魔大戰，便知道炎鐵戈一定是十分強悍的對手。而且如炎鐵戈所說的，他身後的二十人就是羽族的精英“天羽二十人”，他們要是全軍覆沒了，天空城就是真的脆如薄紙了。無奈之下，葉風離隻好說出實情。
“周雲龍是我母親和烏羽族人生的私生子。羽族有規定，白羽族的人是不能和烏羽族的人生子的。本來要處死他，但是母後把他遺留在人間了。我的母後近日病重，想要見他最後一麵，所以我才來找他。把他找來帶給母後是我完成母後的心願，但是他是羽族的罪人這點無法改變，所以他就算死了也沒事。事情就是這樣，勞煩你們把他交給我，否則，為了羽族的榮譽，我跟你們玉石俱焚也是做的到的！”
從葉風離說出的話來，大家總算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意外地知道了周雲龍並不是人類，而是活在天空的羽人。炎鐵戈給了炎徹一個眼神，想要確定炎徹的意思。在了解到炎徹是不會把周雲龍交給葉風離之後，便對羽皇葉風離說道：“人，我們會交給你的，”當炎鐵戈這麽說的時候，劍聖的心情十分緊張，然而炎鐵戈還有話沒有說完，“但是不是現在交給你。我的侄兒之前說了，他現在失憶，像一個三歲的孩子，你把他帶上天見他母親也沒有意義。我們會在他重新能夠自立，了解自己是誰之後，再讓他回到天空，見他的母親。畢竟，孩子和母親見麵，這種事實我們也不會阻攔。”這句話好像刺中了炎鐵戈和炎徹的心裏，因為炎徹可是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母親了，他也體會到見不到母親的痛楚。然後炎鐵戈接著說道，“你說你母親病重，這也好辦。我們這有兩位神醫，讓他們隨你一同返回天空，必然藥到病除，那樣就能夠撐到他們母子相間了。這樣一來，我們都不會有損失。”
葉風離一想，這樣也確實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可惜就可惜在自己帶來的人太少，不然就不用看對方的臉色了。
“那也要有個時間約定吧，總不可能幾十年不回來。”葉風離說道。
“那是自然，不妨就以一個月為限，時間一到，你們自己來取人就行。我們的行蹤，你應該很清楚，因為會有人告訴你們的吧？”
葉風離心中一驚，心想這老頭果然不是省油的燈。的確，炎徹等人在九峰山的行蹤是有人類傳達給他們的，讓葉風離對這位老漢越來越擔心，擔心他會威脅到自己的皇位。葉風離也隻能答應他，並說一個月後會再派人來接周雲龍的。隨後醫聖華回春，以及鬼十裏，一同和羽族的人離去，去往天空城醫治葉風離的母親。
在他們飛走了之後，劍聖在周雲龍旁安慰著周雲龍，仿佛一個父親在照看自己的孩子。誰都不會想到，周雲龍有這麽傳奇的過去，以及現在悲慘的人生。炎徹給了他重新開始的機會，雖然隻有一個月，但是能否有實際的變化，全靠他周圍的人是怎麽對待他的。而現在最合適的人選，應該就是劍聖段天雲了。
炎徹對劍聖說道：“你把他帶走吧，一個月後帶到我那來。”
劍聖抓著周雲龍的手，對炎徹說道：“我會讓他知道，人的一生還有很多是美好啊，不是隻有孤獨和離別。”說完，他就帶著周雲龍下山了，同時盜聖為跟隨著劍聖一起離開。月虛宮掌門新月隨即與炎徹道別，荒涼的山頂上，隻剩下趙益歌和魔眾們。
“沒能打起來，有點可惜啊。”青狼似乎意猶未盡第說道。
炎徹對青狼說：“別著急，隻是稍微等一會兒。一個月後，既是我們交人的時候，也會是我們登上天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