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雙龍會
在筱家村,和父親回到農村的傅晴骨生活過得怡然自得。她知道自己的丈夫炎徹要去雍國了,或許能夠想象到道阻且長,命途多舛,但是生活一直都是這麽驚險。可能就是和炎徹生活過一段時間,每次都能逢凶化吉,現在她都習以為常了。大概這個年代裏,是沒有人可以組織魔人了。那些過去幫助過人類的神,現在早就離開了人類。
最主要的是,她擔心也是多餘的。現在懷了孕,肚子已經很大了,再過三四個月自己就可以分娩了。生孩子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是人生中一件大事,在這個封建的時代裏,或許也是女兒唯一能證明自己價值的機會。傅晴骨不像薑夢笙那樣,從小博學多才,心係天下,能夠在朝政上發表言論。她一個五大三粗的女人,除了會種地之外,幾乎什麽都不會做。
在農村的生活也是很無趣的。初春的時節,除了來往自己家的耕田,她不知道該幹些什麽。小孩的衣物的話,薑夢笙送了很多了,她沒有必要再織衣服。在這個地方除了能和自己的父親閑聊幾句,她確實閑的發慌。說農村的生活是愜意的,或許是因為新奇的事物和街坊領居不夠多吧。
她回到筱家村的那天,村子可以說是破敗不堪。畢竟這裏也是經曆過了一場戰爭。傅晴骨回想起那天的情景,還是心有餘悸。誰都不會知道和平什麽時候會打破,就像人間已經混亂了幾千年,從來沒有統一過,即使終將迎來統一的格局,人們的心裏還是會隨時提防著。
沒有了危急意識,就會像溫水煮青蛙,什麽時候再來更強的敵人,自己一定會毫無抵抗之力。傅晴骨還是想著要用自己的力量來來保護自己的親人,不能再依賴別人了。這回她不會再讓村民們投入到她的想法中,她想要自己鍛煉。之前趙益歌和炎徹都有教過她運氣的辦法,現在是時候拿出來再練一練了。
傅晴骨找了一塊空地,在空地上召喚出了器靈阿紫。阿紫出現後,傅晴骨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要阿紫來鍛煉她。過去器靈都是來配合主人的,現在居然有一個魔器的持有者要求器靈來鍛煉她,也算是開了一條先河。
傅晴骨現在多少有了點基礎,但是本身就是女兒身,那些學會的技巧用來防身是不大可能。按照過去炎徹曾經取笑她時說的話:這點氣用來照明還是可以的。說明隻是了解了氣,隻是對於大自然氣息的一點皮毛理解,相當於打開了修煉的大門,但是腳還沒有邁過去。她花了那麽長的時間學的運氣,還比不上一個強壯的男人用蠻力來的直接。
接下來,阿紫就自己想出了一個給傅晴骨鍛煉提升的辦法,這些也是一個女人在盡自己所能,來擺脫女人隻能依托別人的命運。
而傅晴骨說薑夢笙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其實她對薑夢笙的真實情況還不了解。薑夢笙雖然現在是管理著祁國的朝政,還要接受從萊國來的一切事物。但是朝堂上的官員都是男人,他們全部都是以男人的角度來判斷事情,與身為女人的薑夢笙想法總是有所出入。既然需要一個民主的國家,那麽就需要男人和女人都投入到政事裏,而不能僅僅隻有男人。或許還可以把其他地方的人引入,比如薑國希望從仕的人,還有萊國的人。
對於後者,官員們還可以商量,但是對於女人為官,所有官員都是一致反對。即使薑夢笙據以力爭,還是抵不過百張食古不化的嘴。那些對女人有偏見,甚至鄙視女人的男人,還覺得薑夢笙本來就不配在王座上和他們討論國事,隻是借助了魔人的威嚴罷了。心直口快的人,居然還在朝堂上議論是不是應該換一個男人來當國王。要不是身為禁軍統領的李境出來嗬斥,薑夢笙一定會在朝堂上受盡委屈。
美好的事情從來就不是一個想法和一天一夜就能完成的,尤其是人們一直遺傳下來的固執想法。人的一生也就幾十年,或許改變不了什麽,隻有幾代好幾代人堅持下去,才會徹底改變。議政結束之後,薑夢笙想起了炎徹等人出發已經有些時日。那些魔人都是可以存活上百年的,比起人類而言,他們能夠做到的,一直貫徹下去的事情可以更多。薑夢笙的年紀還不到二十歲,卻仿佛已經承受了自己父親幾十年辛苦打的經曆。現在的她終於明白當一個王有多麽不容易了,突發奇想,要是世界全部被魔人統一,或許真的是一件好事。
切換回沙漠中,那場沙塵暴已經退去,頭頂炙熱的太陽又再次烘烤著地麵,讓涼爽片刻的沙漠,又重新回到了它本該有的溫度。
葉腐的龍骨外殼被黑炎焚燒殆盡,在黃色的沙子上留下了一條灰色的痕跡。變成人形態下的葉腐,是一個下巴有著一排骨頭,身體皮膚外都被骨頭覆蓋的強壯男子。外表上或許發生了變化,但是葉腐的眼神沒有便,依舊是一對藍色如同鬼火般的眼睛,在空洞的眼睛裏閃爍著。
魔眾們見葉腐變成了人形態,立刻過來支援炎徹。青狼化身閃電狼,爆發出雷電之力,把速度提升到光速,一馬當先向葉腐的後背衝去。他迅捷的身手,在鬆軟的沙地上甚至沒有留下腳印,感覺隻是一陣風從沙子上吹過,根本看不見人影。而葉腐自然是知道身後有一股強大如閃電的氣在向自己逼近,但是他根本沒有覺得這股氣有多少危險,比起那些和人類有過交流的龍,葉腐的一生都在黃沙裏,與死在沙漠中的屍骨為伴,在沙子上的任何風吹草動他都了如指掌。所以在青狼衝過來時,他頭也不回。在青狼出現在他身後,用帶著雷電之力的拳頭向他後腦勺砸來之時,他隻是歪了一下頭,居然就讓青狼的拳頭打了空。
青狼這拳的威力絕對不容小看,一拳打空之後,拳氣噴發,一股氣波像橫著的龍卷風席卷而出,把葉腐麵前的黃沙卷了起來。這股拳氣的威力應該可以一拳打穿幾十米厚的岩石。青狼在第一拳打空之後,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最快的速度其實並沒有葉腐的反應快。他打空一拳,還準備繼續攻擊。葉腐雖然是人型,但是還保留著龍尾,用隻有骨頭的龍尾在青狼換拳的時候,一下掃到了他的腿。青狼便被打倒在地,倒在黃沙的時候,葉腐的尾巴又橫掃過來,把青狼打飛。
青狼飛出的方向正是其他魔眾趕來的方向,鯊破邪製造出水牆,要用水來緩衝青狼飛過來的衝擊,從而接住他。但是鯊破邪可沒有想到,青狼飛過來的威力已經超出了水的承受能力,青狼直接撞破了鯊破邪的水牆,砸到鯊破邪的身上,兩個人一起又飛出了幾十米遠,摔在地上滿臉的沙子。
其他魔人見狀,準備一同出手,這時葉腐隻是用力振臂,一股氣息注入身後的黃沙裏。片刻,一麵幾十米高的沙海便出現,像海嘯一樣朝著魔眾撲去。這沙海的威力絕對比海嘯和雪崩還要強大,要是被它掩埋,魔眾們可能沒有機會從裏麵掙脫的。
花少女們二人合力,一同變身成一個巨大的樹人。鯊破邪和青狼也從地上爬起,一同衝來,要用自己的撞擊力從沙海之中撞出一條路來。姬無媚可以飛入天空,鬼十裏和炎鐵戈也是打開屏障。一時間,魔眾是又被葉腐拖住了。
葉腐也是沉默寡言,臉上是一臉暴怒,卻不用語言表達出來。炎徹擦幹了眼角的血漬,發現黑炎如果不燒到對方的龍珠,看來是不能給對方造成實質上的傷害的。炎徹暫時不能取出炎魔劍,準備好和葉腐肉搏戰了。神魔對立,相聚百米,殺氣在眼神之中交錯,一觸即發。
在沙海完全倒下的一刻,二人也同時進攻。一陣電光火石,二人的速度已經用肉眼無法捕捉。兩人瞬間從相隔百米到麵對麵不過半米的距離。葉腐用手臂像鐵棍一樣向炎徹橫掃過去,他的手臂都被骨頭覆蓋,這些骨頭都連接著他貼內的龍珠,蘊含著神力。這覆蓋在葉腐身上的骨頭,與炎徹送給傅晴骨的龍骨棒有著一樣的效果,炎徹是不能接觸到皮膚的。炎徹的雙手手臂上也都有護腕,炎徹便豎起右臂,同時左臂抵住右臂,用手臂上的護具擋住葉腐的攻擊。但是葉腐的餘力還是把炎徹打飛出去,炎徹雙腳定在沙地上,被衝擊拖行幾十米,在沙子上留下深深的兩行足跡。
炎徹這回又想出手,又中了之前一樣的招數,他陷入沙子裏的雙腳被沙子覆蓋。沙子像有生命一樣爬上了他的大腿,把他牢牢鎖在沙子上。葉腐利用炎徹不能移動,迅速接近,與炎徹麵對麵便是一同接招幾十手,每一次打擊都被炎徹化解。炎徹氣憤不過,用黑炎纏繞了自己的手臂。葉腐在和炎徹對招時,手上的骨頭被炎徹的黑炎點燃。但是葉腐也是早有準備,他身上的骨頭也能隨時脫落和再生。那些被黑炎點燃的骨頭都從他的身上掉落,隨後他又會長出新的骨頭來。
炎徹也不是沒有辦法的,在他手臂出現黑炎之後,黑炎已經在中和他左手手掌的傷勢。他手掌上的傷口被愈合之後,炎徹終於取出了炎魔劍。一把燃燒著火焰,象征著魔族至高權利的魔器,便出現在葉腐麵前。同時,葉腐製造出的沙海並沒有摧毀魔眾。從沙子底下係數跳出了魔眾,他們把葉腐團團圍住,要把剛剛被葉腐欺負的感受全部返還給他。
這個狀況,葉腐要獨自一人麵對九人魔眾。當時的倉劫擁有醍醐的幫助,還是被炎徹一人打敗了,現在葉腐要對麵數量更多的魔人,勝算已經很低了。他不是一個會過於思考的神,但是他心中還是知道,作為一個神有不能放下的傲氣,滅世一切。即使敵眾我寡,神也從裏不會放在眼裏。
就在大家準備對葉腐出手的時候,天空居然傳來了龍吟聲。眾人皆是好奇,畢竟在這雍國境內應該隻剩下葉腐這一隻龍才對,怎麽還會有龍吟聲?就在大家往空中張望時,一個巨大的身影從空中掠過,隨後則是一個人穿著黃金一樣的鎧甲落在了葉腐的身邊。這個人對葉腐說道:“合作一次吧,不然你會怪我太懶惰的。”
葉腐笑道:“哼,你還真是稀客。你要是早點出山,倉劫也不會死的。”
丹燭無奈地說:“誰能想到才過了一百年,我們又得出來清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