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作戰提前
外麵究竟變成什麽樣子了，趙益歌不得而知，隻能從獄卒那裏得到一些簡單的消息。後來沒有人再來地牢了，獄卒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在沒有和外界聯係之後，十多個獄卒也開始發慌。這諾大的地牢，其實就隻關著趙益歌一個人而已，那些獄卒喝完了酒，發現沒有人再把飯菜和酒過來，都出現了擔憂的樣子。但是他們也出不去，一出去就會被凍死的。在地牢裏也不能生火，因為地牢的門被關的死死地，要是生火裏麵的氧氣會耗盡的。起初他們還能說話，現在，話題說完了，一旦沉默就感覺死神在向這裏靠近，讓他們如芒在背。
趙益歌關進地牢裏已經快要一天了。從一個黑夜到第二個黑夜，隻是在地牢一直是暗無天日，他雖然知道過了很長時間，但是不知道又一個晚上來臨了。不過，趙益歌清楚自己還呆在這地牢中，證明燕輕候還沒有向東邊發兵，不然一定會把他從地牢帶出來，或降或殺，總之不會把他留在這裏。他手腕上的索仙繩也是堅固，他不但無法用自己的力氣掙脫，就算放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磨了一天，繩子也沒有被切斷的痕跡。他思來想去，還是得拿回自己的劍來劈斷繩子。不過鬼徹和赤陽劍鬥被收走了，不知去向，他得先知道自己的劍放在哪了。
“來人呐！”趙益歌朝鐵籠外喊到，要叫來一個獄卒。他心中已經開始盤算一個能出去的辦法了。
獄卒們都不願理會他，但是又必須得去看看，一個年級最小的獄卒被其他倚老賣老的人推脫著去查看，不情願地向趙益歌的牢房靠近。
“幹什麽！這還沒到飯點呢，瞎嚷嚷什麽。”獄卒不耐煩地問道，隻想趕快回到人多的地方，感覺自己隨時都會發瘋。
“這場大雪來得很突然啊，還下了一天一夜。”
獄卒有點驚訝：“你怎麽知道的？”
“嗬嗬，一些基本的感應能力罷了。這場雪還不普通，不能隨意在風雪裏走動，對吧？”
“嘿，還真有兩下子！猜的還挺準。”
“這怎麽會是猜的呢。你們原來有八個人，每次輪班都是有四個人交接。但是上次交接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天了，交接的人早該來了，卻遲遲沒有來。並不是他們忘了，而是他們來不了。因為他們在風雪裏活不過一刻，就會被凍死的。你們現在也被困在這了，沒有外麵的消息，對吧？我是個囚犯，死在這裏燕輕候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也不會派人來救我。但是你們可能要給我陪葬了。”
趙益歌這句話頓時讓年輕的獄卒開始緊張了，他急忙問道：“不會是真的吧？我就說上一波的人怎麽還不來，原來是這樣。該不會我們真的被丟棄在這了……等會……”獄卒欲言又止，仔細想了想，覺得這是趙益歌的詭計，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他，“你說這些幹什麽？你是個犯人，一個與吃人魔族為伍的凶犯，你還想我把你放出來？”
看來這獄卒雖然年輕，但是也不是那麽好騙的。
“你放了我我也走不了啊，這不是我的手還被捆著，我跟一隻待宰的羔羊有什麽區別？我也沒別的意圖，我跟你們一樣都餓了，這回吃完飯的時間都過了，難道你們不餓？就算今天不餓那麽明天呢？明天也不會有人送飯來的，原因我已經說了，不然早就有了來了。你們也不像餓死在這吧？”
“當然不想！你有什麽辦法？我們哥幾個剛剛試著走出去，沒走幾步雙手雙腳就要結冰了，拖回來捂熱好長時間才救回四肢，差點就要截肢了。”
“嗬嗬，那雪裏有魔族的氣，會吃人的，你們到了雪裏當然收不了了。”趙益歌故意編了謊說暴風雪是魔族所為，其實他清楚風雪是神族所為，但是他不這麽說的話獄卒是不會相信的。
“果然是那群魔人搞得鬼！燕輕候就應該趕緊派人去殺了魔人。”
“燕輕候走了，就沒人理你們了。我是跟隨魔族的人，至少也要死在邢台上，怎麽能餓死在地牢裏。魔族的法術傷害不了我的，你讓我陪你一同出去，我可以護你一路周全，把吃的和穿的戴回來。我被這繩子捆著，跑不了的。”
年輕獄卒聽完，不敢一個人答應，走回去問其他獄卒的意見。八個獄卒大聲討論了一番，短時間裏居然還沒有結論。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積壓在他們心中的不安和恐懼還是爆發了。他們決定按照趙益歌說的那樣出去，不然隻會白白死在這。最終他們派了兩個人，一同和趙益歌出去。
到了地牢門口，兩個獄卒中的一個人把刀架在趙益歌的脖子上，兩個人都抓著趙益歌的雙臂，防止他逃走。另外六個人打開大牢的大門，在開門的一瞬間，便是猛烈的風雪在往裏麵衝。兩個獄卒趕緊把趙益歌帶出去，剩下六個人立刻把門關上，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兩個人身上。出了大門以後，雪花落在趙益歌的身上，他立刻便感覺到這風雪有奪走人身上體溫和生命的能力。他馬上爆發出身上的氣，阻止雪花落在身上。兩個獄卒因為抓著趙益歌的手臂，也被他的氣保護著。不過因為索仙繩的影響，趙益歌的氣也隻能用來保護自己而已。
趙益歌在雪地上閉上了雙眼，閉目養神，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精力集中，能夠在參雜神氣中的空氣裏知道自己兩把佩劍的位置。但是兩把劍似乎不在地牢附近，而兩個獄卒見趙益歌突然站著不動了，不知道他在幹什麽，推著他趕快往前走。趙益歌明白自己的佩劍不在這裏，隻能繼續往前走，看看有沒有機會找到自己佩劍的所在之地。
這場風雪對燕輕候率領的三國聯軍也是有影響，還好他們這裏有許多強大的修行者，諸如黃起嬰一人便製造了數千張抵禦嚴寒的符文，讓許多士兵都可以在風雪裏繼續站崗。但是能夠寫符文的符紙有限，他沒法提供幾十萬的符文。總得來說，這裏有許的損失算是小的。而祁國那邊的駐軍，可能因為沒有符師，損傷會十分慘烈。燕輕候已經下令派士兵去搜查所有的符紙和可以製造符紙的原料，確保每一個人都能用上暖身符。但是，目前最嚴重的問題是軍心不穩。
劍聖段天雲看過了黃金龍丹燭的樣貌，依舊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不加入醍醐組織。不過，他也不會阻止燕輕候去反抗魔人。在看到天空的異象之後，他知道在其他地方肯定有很多人遭受苦難，所以離開了東陽城去其他地方拯救蒼生。在軍隊中，涼國的人最不安定。他們可以看出來，漫長的冬天不會結束，草原沒有了春天，再也長不出能夠讓牛羊吃飽的綠草。牧民們失去了希望，要求立刻消滅魔人，得到神族的諒解。不然，他們全都會回到北方，寧願死在自己的故鄉。
燕輕候也明白，不能等北方的拔列鐵豪和朔風裔帶回消息了，現在就得做出決定，立刻向東邊的祁國發兵。雖然現在的天氣根本就不適合作戰，但是敵人那邊應該也是同樣的想法。沒有強大的符師，在這場暴風雪裏根本沒有勝算可言。即使馭劍士可以用自己的氣展開護盾，但是持續消耗自己的氣就等於浪費體力。或許這次出擊，能夠不傷一兵一卒就取得勝利。在下達了進攻的命令之後，涼國得大汗和雍國的將軍終於離開了議論軍事的帳篷。在所有人走後，燕輕候長長地歎了口氣。屋外的洗音婆婆像是聽見了他的歎息，進了帳篷後問他為什麽歎氣。
“我不清楚北方那裏發生了什麽，到至少可以肯定，魔人一定是和神族發生了什麽。小時候我就見過北方的牧民，他們對雪山之神是又愛又恨。愛的是神族提供他們信仰和保護，恨的是神沒有憐憫之中，正在慢慢暴食他們世代生存的地方。你看這場雪，很明顯是神族的氣息，這是神再扼殺世上的人類！就算這個世上有人被魔族蠱惑，但是怎麽能一概而論，把無辜之人的性命也奪走？”
洗音說道：“或許這還是一件好事。各國紛爭，一直無法統一，正是因為人口過多，居住地區過於分散，習俗和信仰導致人類不能真正的融入到一起。這場神族所降的懲罰，確實會剝奪世上許多人的生命，但是也是一次篩選。隻有真正有資格有能力的人才能活下來，而活下來的那群人，才是能夠和神一同永生的人。想當年……”
洗音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燕輕候打斷。
“洗音，你這話說的真是輕巧。你們醍醐的人都是薄情麽，死了那麽多人在你們眼中像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我雖然現在是醍醐的人，到不意味著要變得像你們一樣無情。”
洗音沒說完的話也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她也明白燕輕候還沒有真正領會醍醐在這個世上的含義。她沒說完的那句話，其實就解釋了人類的由來和人類在曆史上不斷犯下的錯誤，既然燕輕候不想聽，她為不必繼續說下去。她弓著背，慢慢走出了帳篷。
趙益歌帶著兩個獄卒，終於來到遠處的建築。原來關押趙益歌的地牢是在那麽偏遠的地方，被人遺忘也不是什麽怪事。他們遇上一對巡邏兵，他們身上有符文，所以可以在風雪裏走路。在看見獄卒壓著趙益歌走來之後，連忙把他們帶進了屋子裏。
原來之前那幾個獄卒因為沒有分配到符文，隻能呆在屋子裏沒法出去。甚至還忘了在地牢裏的獄卒們。獄卒們進屋之後，把趙益歌放在了角落，屋子裏的士兵便遞給他們幹糧，他們趕緊吃了起來。趙益歌也利用這個時間，閉上眼睛，在附近搜索自己佩劍的位置。兩個士兵看了一眼趙益歌，對獄卒說道今晚燕輕候就會率領三軍發兵祁國，連夜進軍。兩個獄卒嚇得嘴裏的幹糧都掉了，表示作戰怎麽提前了？士兵也不清楚，隻是說了上麵傳達的命令。他們看著趙益歌，隨後對獄卒說出了心裏的想法：這趙益歌是死囚，投靠魔族的敗類，與其帶著上路，不如現在就殺了他。趙益歌是罪人，居然與魔族為伍，雖然燕輕候有意留著他的命，但是殺了他，會有無數的人支持的。
兩個獄卒傻了眼，看著桌上的刀，遲遲不敢動手。兩個士兵便說道：“知道你們沒殺過人！你們就說趙益歌想逃獄，被我倆撞見，然後被我們殺了。這樣，屠殺人類叛徒的榮譽我們四個人分，殺人髒活我們來做！”
說完，兩個士兵提刀走向趙益歌。此刻的趙益歌依舊閉著眼睛，不知有沒有聽到他們的講話。兩個士兵拿著刀輕輕靠近他，直到他們拔刀的那一刻，趙益歌才睜開了眼睛。而趙益歌睜眼後的第一句話便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