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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冷麵人

  疊疊山的山腰上,朔風裔一支穿雲箭,射中了跳往空中的青狼。青狼的氣息瞬間消失在陰霾的天空中,自信的朔風裔確定青狼已經死在他的伏羲箭下,隻等著青狼的屍身自由落體掉在雪地上。


  朔風裔抬起頭,看看空中什麽時候會有東西掉下來。就算青狼跳到了很高的位置,墜落下來也隻是一會兒的功夫。但是朔風裔等待了許久,依舊沒有見到空中有人掉落下來。難道他一箭把青狼射出了蒼穹以外,把他射出了天際?那應該不至於。傳聞伏羲箭最初便是可以從地麵射中在宇宙中的隕石而得名,確實有射箭飛出天際的本事,但是朔風裔還沒有那樣的造化。就在他仔細查看空中的情況時,突然眉頭緊鎖,似乎有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他用意念仔細掃視著天空中的烏雲,確定無誤:之前已經消失的氣息,居然又在空中出現了!

  “啪”的一聲,天空響起了天雷。在暴風雪之中居然還有雷聲,一道雷電在烏雲裏點亮黑暗,又如白駒過隙瞬間消失不見。但是那股雷電的正中心,正是朔風裔感應到青狼氣息的具體位置。朔風裔匪夷所思,即使他能感應到青狼的氣息,但是不清楚在雲端中青狼到底做了什麽。而且,青狼的氣息發生了改變,與之前的氣息判若兩人。


  正在朔風裔疑惑的時候,天空又響起雷鳴聲。朔風裔的瞳孔一下放大,那是因為一道閃電化作一隻奔騰的狼朝他跑來!速度快如閃電,不,那本來就是閃電!那隻電狼雷曆風行,在天空中來回奔跑,但是目標卻是他。朔風裔趕緊雙手撐地,在雪地上翻滾三圈,離開原來的位置。那隻電狼猛地撲向了他原來站立的位置,一瞬間在雪地上炸出一個窟窿。旁邊的一棵樹也被雷電擊中,瞬間在樹幹上炸開了一道口子。樹幹已經被炸起了火焰,樹葉上的積雪也因為樹的搖晃抖落下來。一棵燃起火焰的樹,就像在寒冷的冷風裏被點燃的一根蠟燭,用微弱的火焰在這片風雪裏屹立不倒。


  朔風裔正在詫異的時候,天空又再次響起雷鳴聲。朔風裔這回先拉弓,把伏羲箭射向天空,想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結果伏羲箭射入天空之後,天空之中居然出現了圈狀的雷電,像水中的波紋一樣散開,然後瞬間消失。朔風裔可以感知到自己射出的伏羲箭已經消失了,但是空中那團驚雷依舊存在著。又是一道天雷,這回閃爍了朔風裔的眼睛。朔風裔下意識用衣袖遮住眼睛,避免被雷電的光亮弄傷眼睛。但是那團雷電落在地麵上居然沒有消失,在他衣袖外他可以明顯地看見電流發出的藍光還有四散的電流在不斷竄跳到地麵上。一股強大的氣,也是那股雷電的正中心,就突然從天空降落到了他的麵前。朔風裔緩慢地放低自己的衣袖,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個全身被雷電覆蓋,眼裏閃爍著藍光的狼人。


  閃電人衝著朔風裔揮手,示意他進攻,很明顯是在給一個下馬威。朔風裔也是看懂了對方的手勢,心裏清楚剛剛輕視的那隻狼人居然有這般神奇的能力。看來短時間內,他是不能到達山頂了。


  沛安城裏,李境正在前往修行者雇傭地。地上的積雪已經漫過了他半個膝蓋,路上還有許多被冰凍住的無辜人,每個人的臉上還能看出當時被冰凍時猙獰和掙紮的表情。那個雇傭地像是一間茶樓,二層樓窗戶開著,那麽二樓可以說是沒有人了。樓下的門是關著的,那便說明有人在風雪來臨的時候即使把門關上了,看來在這裏麵肯定是有人了。


  李境到了門前,使勁敲了敲門,木門上隻掉落下一些雪花,聲響也不大。李境便朝裏麵喊道:“裏麵有沒有人?我是禁軍統領李境。”


  過了半晌,依舊沒有反應。李境便拿出劍來,對著門縫砍了下去,然後用劍插入門縫裏,把門撬開了。撬開門之後,李境才發現,原來雇傭地的一層已經被冰雪覆蓋了,看來這裏沒能幸免。他走進屋子,把門奮力關上。關上門的時候風雪又立刻把門重新凍上了。他在屋子裏四處走動,看見前台那裏掛著許多牌子,被風雪凍住之後幾乎看不見牌子上寫些什麽字。他拿下一塊木牌,擦幹上麵的雪花,便看見木牌上寫了一個“銀”字。他回想起這裏的雇傭任務都是用等級來區分的,銀級是屬於中間難度,類似要對付大量的妖獸或者魔物,最低的是銅級。大堂裏還有幾張桌子,桌子上還有酒壇子。這麽看來,這裏的人應該是剛走不遠,畢竟酒壇子裏還有被凍住沒喝完的酒。他在一頭看見遠處還有個後門敞開著,風雪便是從那進來的,於是便往那走去。


  一走出後門,撲麵而來的風雪讓他暫時迷了眼睛。等他睜開眼時,居然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人居然在雪地上行走。李境顯得很高興,心想能在風雪裏相安無事的一定是修行者,正好是他要找的人。李境想都沒想,朝著那位白衣人走去,一邊揮手一邊喊道:“那位道友,請等一等!”


  李境朝著那位白衣人喊話,白衣人也是聽見了,停下了腳步。李境向白衣人越走越近,但是也發現了不對勁。這位白衣人並不是身穿白衣,而是全身就是白色的,或許是因為身體被風雪覆蓋的原因。還有就是對方沒有頭發,更沒有皮膚一樣的顏色能夠看見。直到李境跑到了白衣人的身後,才發現對方是一個全身被風雪掩蓋的人,心中詫異被雪埋成這樣還能走路?這時那位白衣人轉過了臉來,這一露臉,把李境嚇得魂飛魄散,立刻往身後退了幾步。


  原來這位白衣人居然是一個全身都是雪堆砌而成的人,像人類一樣有自己的感知。但是這個雪人沒有五官,甚至不知道看向李境的那張臉是正麵還是北麵。這個雪人像活人一樣朝李境緩慢走去,沒有說話,讓李境心生膽寒。


  “你是什麽人?”李境朝對方喊道,但是對方沒有回應,“你要是再過來我就動手了!”李境還想用言語震懾,但是也不管用。雪人向自己逼近,李境不知對方到底是什麽生物,處於防禦的本能拿著劍砍下了對方的手臂。雪人的手臂被砍到了雪地上,立刻和地麵的積雪融為一體。然而那個雪人也沒有因此倒下,更沒有疼痛的感覺。風雪吹來的時候,他的手臂又開始慢慢長出來。當看到對方的手臂還能再長出來的時候,李境的心裏已經是極度緊張,很想有個人出來解釋一下這一切。


  那個雪人重新長回手臂後,又開始向李境走去。李境這回無論怎麽揮砍,雪人的身體都會馬上複原。不斷的揮砍讓李境的氣息紊亂,而且一直在展開屏障的他其實一直在消耗體力。李境的境界還很低,他的屏障沒法持續太久。在流失體力之後,他的屏障開始變得微薄,出現了一個漏洞。正是這個漏洞出現的一瞬間,雪人好像察覺到了。雪人立刻從手上噴出冰雪,看樣子要把李境凍成冰人。李境連忙用劍氣掃開風雪,但是他的劍氣隻是把風雪衝散,還是有風雪乘虛而入,進入了他的屏障之中,把他的肩膀給冰住了。一瞬間,李境就感覺自己的肩膀一陣劇痛。他無法對付眼前這個憑空出現的怪物,隻能先撤退。那個雪人的行動速度也不快,李境逃走的時候,他依舊是慢悠悠地走著。


  李境逃到了一間門窗緊閉的屋子前,確認雪人沒有追來後查看自己被冰凍住的肩膀。他的肩膀依舊是通紅,甚至是發紫,那是被凍傷的表現。突然,又傳來了雪人走路的聲音,李境正要警惕的時候,身後的門突然打開了!一隻手捂著他的嘴巴,把他拉近了屋子裏。


  窗戶雖然被風雪覆蓋,但是還是能看見窗戶外的影子。那個雪人正從窗戶旁經過,似乎在往屋子裏看。站了一會,雪人便離開了。屋子裏的李境看完了這一幕,捂著他嘴的那隻手才拿開。李境便站起身,看見了把自己拉近屋的是一個人類!李境心中十分高興,在屋子裏的還不止一個人,站著坐著十幾個修行者。他們看見李境之後,紛紛行禮,同時對李境解釋那個雪人。


  一個也是拿著劍的修行者說道:“想不到你能活著。那個怪物雪人我們不明來路,暫時叫做冷麵人。他們沒有生命,卻可以像人一樣走動,還有聽覺。但凡我們的身體暴露在外,他們便會用風雪把我們冰凍住。”


  李境暫時知道了那個雪人的一些事情,還知道了冷麵人不止一個,似乎正在城裏四處尋找還存活的人類。但凡哪家門窗沒有關緊的,一旦進了屋子他們便會掠奪屋子裏人的生命。那種怪物,就像清道夫一樣,把殘餘的生命繼續抹殺幹淨。


  李境掃視一遍所有人,隨後自我介紹道:“在下是禁軍統領李境。在下不才,沒有大能,敢問這裏哪幾位是符師,可懂結界之術?”


  屋子裏的修行者相互掃視一樣,畢竟符師是一種稀少的職業,大部分人還是從武師和馭劍士做起的。就在沒人回答的時候,一個坐在角落的男人回答道:“在下略懂,不知有什麽可以效勞的?”


  李境在聽到整個屋子隻有一個人回答是符師時,略顯失望。他想要找一群符師,在整個沛安城展開結界,讓結界把風雪阻隔在外。如今隻有一個符師,恐怕也隻能創造出一個屋子大的結界了。


  “隻有閣下一人嗎?還有其他人嗎?我受薑夢笙公主之命,尋找符師為沛安城展開結界阻隔突如其來的奪命風雪。如果隻有一個人,怕是力量不夠。”


  結果在角落飲酒的人說道:“不過一個城的結界而已,這種事我一人足矣。”


  這樣的大話在李境看來就是大誇海口,不自量力。李境朝著說話之人走去,麵前的修行者紛紛讓出一條路來。李境走到角落,發現那裏竟然有一位文質彬彬的秀氣書生拿著一支毛筆在桌麵上寫字。他的筆並沒有墨水,但是他的筆卻可以在桌麵上寫出閃閃發光的文字,文字發光一定時間後又會消失。之前李境還覺得對方是信口雌黃,從這一舉動就可以看出對方確實是隱藏著實力的。剛想向這位書生鞠躬的時候,那個書生搶先說道。


  “雖然我一個人可以做到,但是我並不想這麽做。”


  李境心中詫異,這家夥是什麽思想,放著城裏的百姓不救,還配做一名休息者嗎?修行者的本質除了提升自己的能力,最重要的便是懲惡揚善,濟世救人。他在東陽城看見醫聖的所作所為,認為修行者都應該是向華回春那樣的人才是。那個書生看起來年紀不過三十多歲,看出李境心中的疑惑,便繼續說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想問下。現在魔人統治了祁國,祁國算是魔人的天下。那麽在魔人眼裏,我們算是什麽?算是他的子民?如果我們是他的子民,現在的魔人在幹什麽,為什麽不出來幫一幫他的子民?還是說魔人根本沒把我們人類的性命放在眼裏,任由我們自生自滅。剛才你也說你是受薑夢笙公主的命令來找符師的。我也早就聽聞在薑國的時候薑夢笙就是一個愛民如子的貴族,衝她的麵子我也許會出來幫一幫她。但是,你得讓她到我的麵前親自來說,她到底是站在人類這一邊的,還是魔人的走狗?”


  聽見書生在侮辱薑夢笙,李境自然十分氣憤,拔出劍來指向書生:“你嘴巴放幹淨點!公主的名諱還輪不到你來指點!你隻不過是一個符師罷了,你若真是覺得魔人是害人的種族,你怎麽不去滅了魔族,在這裏說大話?”


  書生聽見李境的回答,看出對方也是有性格的人,骨子裏還是對魔人是反抗的,隻是實力不夠被迫與魔族為伍。而周圍的人見李境不認識這位書生,便有一人站出來說道:“李將軍恐怕還不知道他吧?他一人就可以抵得過上百符師了,就連當時的黃金六聖中的黃起因都會對他敬重三分,還是和陰陽派的靈魂大師可以平起平坐的人。在符師之中一直沒有聖的稱號,但是人間已有排行,把其中最高的四人成為符聖,分別是琴、棋、書、畫。而這位符師,正是四大符聖中的書聖——妙筆書生,韓羲之。”


  李境大驚,原來傳說中的符聖其中一人居然就在沛安城裏,但是他的心情卻是十分忐忑,一臉驚訝的表情久久不能說出話來。


  而在海州城的海岸上,魚腸等四人也遇到了冷麵人。同樣無法用冷兵器殺死,即使用氣把身體炸成了滿地的積雪,冷麵人還是會恢複原狀。


  “這個世界,已經變成了極寒地獄了嗎?怎麽會有這樣不生不死的生物活著?”魚腸發出感慨。他們四人在對付冷麵人的時候,打鬥的聲音還吸引了更多的冷麵人靠近。他們沒有解決冷麵人的辦法,隻能想辦法先撤退。魚腸看著滿天的風雪,想到了許久沒有見到在海軍軍營的戰友,不知他的情況如何。於是魚腸便帶著另外三人先去了軍營。


  水軍軍營也是一片慘狀,現場有很多被冰凍的人,一些還是魚腸熟悉的戰友。整個軍營裏沒有避風的房屋,也沒有活人的氣息。什麽活著的東西都感應不到。魚腸摸著被冰凍的朋友,心中背上萬分。不遠處大量的冷麵人正在過來,海中遊讓魚腸先放下執念,先趕到祁國的國度再說。但是魚腸的心地善良,不會放任傷害自己朋友的人而獨自離去。他拔下了胸口上的海王戟,變化成本來的樣子拿在手裏,對著另外三人說道:“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隨意剝奪其他人的生命。這些怪物,我要他們給我的朋友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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