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雪霖狼王
穆如先還是呆在撫順城。黑夜之中,他在黑暗中注視著所有人,如果有人要離開,他會讓那個人帶著死亡去往另一個地方,最後感染另一個安全之地。不過城裏的人雖然被分成了東西兩波人,但是健康的那一批人也沒有想到出去營救,畢竟出去就有可能把毒傳染給別人。
東市那邊開始有人群流動。本來東邊都是被感染的人,被隔離在那裏,一般都是躺在屋子裏休息,盡量避免運動。但是出現了很奇怪的現象,開始有許多人走出屋外,往同一處方向聚集。穆如先不明情況,站在一處屋頂,看見一個士兵跑到各處,紛紛對立麵的人說來了一位神醫,他們的病都有的治。穆如先自然奇怪,畢竟城裏所有懂醫術的人他都沒有放過,就算那個逃出城的大夫算是漏網之魚,但是他中毒了,不斷奔跑肯定會加速毒素蔓延而死亡的。為了了解這位憑空出現的“神醫”,穆如先便在屋頂上跳躍,來到了神醫治病的地方。
那裏有一所大院子,院子裏麵已經站滿了人,更別說院子外麵的馬路了。雖然都是病人,但是站在馬路上的病人都是井然有序,即使中毒,卻似乎很有信心似的。他們沒有被瘟疫拖垮,隻要有希望,奇跡還是會出現的。
穆如先看見在院子的正中間正有十幾個中藥鍋在那冒煙,每一口鍋前都有一個人在看火。這時一位老者在每個看火的人身後巡視,一旦時間到了,他便親自從鍋裏倒出藥來,端到房間裏去。因為站的比較遠,再加上黑夜,穆如先沒有看清那個老者的臉。但是他確定這位老人已經破解了他的毒,那麽他就不能讓這個老頭活下去了。
城裏的人都沉浸在獲得新生的喜悅之中,都沒有發現一個黑影跳上了屋頂。穆如先到屋頂上掀開一塊瓦片,往裏看去,發現那名老者正拿著藥,遊在數十名患者之間。每個患者見到老人,都十分親切。在屋頂上,穆如先看不見老人的臉,他似乎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去了。那名老人,其實早就發現了屋頂上有人。見穆如先還沒有動作,他就特意抬頭看,讓穆如先看清自己的臉。這一看,把穆如先嚇得不輕。穆如先記得自己和另外六個人一同在劍聖那學劍的時候,劍聖的身邊一直有一位老人相伴,那位老者,便是被世人稱為醫聖的華回春!
遙想當年,穆如先還沒有得到釋厄劍,沒到深夜就會因為體內之毒反噬有劇痛。那時候就會有一個人,每天送來一碗解毒止痛的藥,還說可以幫助他解除劇毒之身。但是那時候穆如先還是想留著自己這種特性,光是劍法的領悟上,他是七個人之中最差的。沒有毒這種性質,或許他還沒有七劍這份殊榮。他也曾經傷過和他比劍的其他人,但是都被醫聖一一救治過來。有一次他還特意問醫聖,為什麽他能夠輕易解開他體內的毒,結果醫聖告訴他:不管毒的是什麽地方,隻要中毒的那個人心還想著活下去,總會有辦法的。
穆如先以為醫聖隻是不願意告訴他詳細的辦法糊弄一下而已,但是醫聖就是靠他所認為的那些辦法在行醫救世。
醫聖抬頭的時候,和穆如先四目相對,隨後醫聖放下了手裏的碗,走出房門。走出房門後,他囑咐熬藥的士兵,讓他們在特定的時候拿藥給病人喝,隨後往院子後門的小巷子走去。看樣子,他是要單獨見一見穆如先。
穆如先跳下屋頂,走到了小巷子裏。在巷子中,醫聖已經早早在那等候。在感知到穆如先出現後,醫聖才轉身,一臉慈祥地看著他。
“能問下為什麽要牽連這麽多無辜的人麽?”醫聖問道。
“恐怕不能說。我雖然尊敬你,不會傷害你,但是如果你把我的毒都解了,那麽我也失去了這座城池的控製權。所以,還請你不要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你為什麽要控製這座城呢?在當年,我就看出你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雖然你年幼的時候就被人用毒滋養,但是本性還沒有壞到這種地步才是。”
“要想活下去,總會有人犧牲不是嗎?要想完全消除魔人,就需要全部人類聯合起來。至於那些背信棄義,選擇投靠魔族的人,當然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醫聖搖頭歎息:“唉,想法是對的,但是方法錯了。”
“哪錯了?”
“哪都錯了。我行醫這麽多年,就算能夠治療各種疑難雜症,但是唯獨心病無法醫治。魔族可以利用人類,正是因為抓住了人類的心病。現在收手還來的及,你的師傅要是知道了,可不會像我一樣跟你有得商量。”
“師傅嗎……我自然沒臉見他。”說著穆如先默默撤下自己的麵罩,露出那副恐怖猙獰的麵容,“我這樣的人,本來就沒有什麽活著的價值,今天能為除魔大業獻出一份力,也算是鞠躬盡瘁,死得其所。我隻希望將來再也不要出現像我這樣沒有童年的人了。”
穆如先默默扯開裹劍的布,讓醫生看見了他手中的釋厄劍。穆如先最終還是想要下手,但他並不想取華回春的性命,隻希望控製住對方,在這期間不讓他繼續醫治那些中毒的人就好。結果,當他一運真氣,體內的毒素開始加劇,臉上的黑筋暴起,頓時身體血流翻滾,猶如火焰在身體裏燃燒。醫聖知道穆如先向來有這種舊疾,在穆如先站不穩腳跟,即將倒下之前,上去扶起了他。
這位醫聖,會救下這位想要殺自己的人。在醫生眼裏,病人都是一樣的。
疊疊山上,當拔列蘭告訴炎徹等人,有熊部落就是醍醐的前身時,所有人都表示很震驚。原來一直在阻撓魔人統一世界,在世界各地挑起爭端的組織居然會是黃帝的部落。不過有熊部落也隻是黃帝在的時候名聲比較響亮,過去這麽多年在雪山上最終也還是被淘汰了。隻是不太明白,這個部落在山上呆的好好的,就算雪山待不下去,為什麽下山之後又要以各種名義來擾亂世界秩序呢?
再說到醍醐之後,拔列蘭看見所有人的眼神都有改變,看來這些年來醍醐在世界的名聲真的不是很好,這點他也清楚。有熊部落是信仰神的部落,極寒之地的頂端就有神,可以說這裏是和神最接近的地方。或許是神的旨意讓部落的人下山,去世界各地,讓人類不能正常地生活下去。神是痛恨人類的,這點知識是部落代代相傳下來的。傳說就是人類偷了女媧種植的智慧之果,有了智慧之後開始不去服從神的安排。還有兩個上古元神因此大打出手,最終導致其中一個神消失,而另一個墮落成魔。隻是拔列蘭還不知道,跟在他身後的這些人,其實正是魔的後裔。他要是親自把魔族送到神的麵前,不知道給與他的會是賞賜還是懲罰。
“所以說,你也是守龍一族?”
“是的,以前我們是收神一族。不過在神魔大戰之後,世界上除了龍以外再也見不到神了,所以又叫守龍一族。”
“我們這次上山,要是神不樂意,或許我們會打一場。你放心讓我們上山?”炎徹試探拔列蘭。
“那當然是放心的,畢竟你們隻有這麽幾個人。就算千軍萬馬都不是神的對手,所以在你們上山之前,我最後問你們一遍,哪怕前路是死路一條,你們也要上山?”
“哈哈哈!在我眼裏從來就沒有死路。沒有路的地方那麽就走過去,這樣路就會有了。就算是神造了人,但是人的生存權利必須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沒聽說一個生兒育女的母親有資格隨時剝奪自己孩子生命的權利,憑什麽神不想人類活下去,人就要乖乖地去死?最可恨的還是沒有人會去反抗。”
“誰說沒有?”拔列蘭回答炎徹,“我現在不說,到了山頂你就知道,幾十年來,有無數的北涼人還有南部的人來雪山,祈求神族減小風雪,讓牧場的綠草可以存著得久一些,隻不過最後那些人都會成為神的祭品,永遠也無法下山了。”
“那麽,你覺得神這麽做是對的?”
“我是神的奴仆,沒有資格去討論主人做的對不對。”
“哼,甘願為奴。人生來應該平等,想不到還有人心甘情願成為別人的奴隸,你這樣的人怕是我也救不了你。”
“不需要你救。我服侍神這麽多年,我有難她一定會幫我的。”
“是嗎?在我們抓住你的時候,你的神怎麽沒有出現?”
“那是因為還不到時候。等你們上山之後,可就沒有機會說大話了。”
聽著拔列蘭的氣勢一點也不退讓,對炎徹的語氣還有點強硬,身後的魔族警告他要把態度放端正,否則現場就殺了他。拔列蘭聽後也就不再說話。
白雪飄飄,晴朗的天空讓整座山白徹得讓人眼花繚亂,心神不寧。眾人記得從祁國北部的祁山出發,就算前進的速度很快,到現在至少也該是傍晚了,可是天空絲毫沒有暗下來的跡象。鬼十裏便告訴他們,極寒之地隻有在入冬之後的七天時間裏會有黑夜,其他時間全是白天。這裏的環境以及被神的氣息所改變,不受自然的約束。還有那些會說話的動物,能夠站立變成獸人,都是因為神的氣息的影響。兩種截然不同的種族放在一起之後,總會是弱的一方被強的一方所改變。這種改變並不是好事。
由拔列蘭引導,眾人走上了捷徑,先到了拔列蘭所住的小屋中。抬頭一看,便看見一棵樹上有一間木屋。木屋太小,可容不下所有人,尤其是青狼和鯊破邪都是大個頭,他們擠都擠不進去。炎徹讓青狼和鯊破邪找一處躲避風雪的地方,他和其他能進屋的人選擇進屋。因為拔列蘭說要花點時間準備上山的東西,光有計劃和路線是沒法上山的。最後,所有人都進了那件小木屋裏。鯊破邪想和青狼找處山洞躲避,卻發現青狼一直跟著白狼在大樹周圍徘徊。他看出青狼對那隻白狼有意思,也就獨自離開了。
木屋裏特別擁擠,不過恰好可以容納下他們。屋子裏還有一隻彩花鹿,拔列蘭便對他們解釋,說這隻彩花鹿懷孕了,馬上就要產仔,所以住在他這裏。拔列蘭在一個罐子裏麵拿出了一張羊皮地圖,上麵記載了上山的路線。接著他還要去拿回其他東西,說完便離開了木屋。炎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隱已經主動跟了上去,隨時監視他。
木屋外頭,白狼受不了青狼的死纏爛打,一直在避開他。青狼像癡情種一樣緊追不舍,或許還沒有狼族部落最強的戰士得不到的東西呢。青狼就一直跟在白狼的後頭,別的話沒有多說,就是一直求白狼答應和他在一起。換做是個人類的女子,第一次見麵的男子就像自己求愛,如果對方不是貌若潘安,富可敵國,風情萬種,換做誰都不會答應的。
可就在青狼滔滔不絕的時候,白狼突然愣住不動了。青狼還以為對方終於答應自己了,但是他看向白狼,發現白狼正在抬高自己的鼻子往空中在嗅些什麽。青狼也問了一下,頓時,便知道有一群同類在向他們這靠近。
在一處山丘上,赫然出現了幾個影子,一雙雙發光的眼睛在白芒芒的雪地中像是五彩的霓虹燈。為首的一隻狼,身材與狼化後的青狼差不多,把其他的狼都比了下去。那隻狼臉上有三道爪痕,正是他身經百戰的證據。那隻狼看見了白狼,對著她說道:“我聽說你的孩子有難了,沒想到是在這和別的狼在調情。”
白狼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來者幹什麽?”
“幹什麽?不是說了麽,自然是來幫你的。”
“不需要你的幫助。”
“別這麽說,你本來就是我的妻子,是你自己跑出來的。丈夫把妻子帶回家,不是很正常的事麽?”
青狼從那隻狼王的話裏聽出了點故事,立刻問白狼:“那個廢物是誰啊?”
白狼回答:“他是這的雪霖狼王,是這裏的霸主,我們不要惹他。”
“就這廢物也算是霸主?俺想再問一下,剛剛他說你是他的妻子,這時怎麽回事?”
見青狼不理會自己,在和白狼講話,雪霖狼王顯得十分憤怒,從山丘上跳下,在二人麵前說道:“哪裏來的喪家犬,連皮毛都是灰不溜秋的。你剛剛說了我兩次廢物,別以為我是聾子。今天你要是不把那一雙耳朵給我留下,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青狼絲毫沒有畏懼這隻雪霖狼王,來到白狼的麵前,準備展現自己強壯的一麵,對著雪霖狼王說道:“不管是什麽狼,隻要有狼群,向來就是最強的當首領。我現在跟你打一場,打贏了你白狼就是我的了。”
白狼既是意外又是生氣地說道:“你要找死憑什麽拿我當賭注?”
雪霖狼王立刻回答:“好!好久沒有打過了!今天就算熱熱身,讓你知道自己隻會有嘴皮子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