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逃城
中毒的密探被一群人帶到了一個房間裏,大部分人離開去追查穆如先,隻留下三個人去請來大夫醫治密探。
大夫緊急火燎地趕來,到了房間裏,看見那名受傷昏迷的密探。隻見密探已經嘴唇發紫,印堂發黑,絲毫不像是因為皮外傷造成的失血過多。大夫仔細一看,發現在密探的手臂上有一大塊淤血,靠近一看,斷定那不僅僅是重物所打而造成的淤青。大夫把鼻子靠近傷口,隻聞道一股刺鼻的味道。大夫便從醫療箱中拿出一塊布,打開布之後露出一排的細針。每根針都有不同的用途,而大夫拿的則是試毒的銀針、
大夫拿著銀針在燭火上過一遍,緩慢地插入密探手臂上的烏青之處,而密探絲毫沒有感受到痛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或許又是他傷勢過重,做不出什麽表現了。大夫讓銀針在密探的手臂上插了一會,隨後才拔出來。拔出來後,小心翼翼地把銀針放在燭火前查看。仔細一看,發現銀針插入密探身體那頭,已然便成了黑色!
“這人中毒了!”大夫告訴周圍的人。
周圍的人也都很緊張,請求大夫盡快醫治密探。大夫仔細一想,這毒不知原理,暫時不好治,還是先治好密探的皮外傷,先保住性命。大夫便往醫療箱裏拿出膏藥和紗布,開始醫治密探。
大夫在醫治密探的過程中,三位士兵開始出現不間斷的咳嗽,其中一位開始出現了無力的症狀。大夫覺得情況不對,先去查看那三個士兵。望聞問切一番,把脈之後發現三個士兵都開始脈象紊亂,手掌和額頭皆有冷汗。再看士兵的舌苔,明顯有變色的跡象。隨後大夫再用另外一根銀針測試士兵身體情況,這一測,情況不妙,三個士兵都中毒了!
大夫還在疑惑怎麽三個年輕健康的士兵突然開始發病的時候,自己也開始出現了症狀。他隨機也用銀針測試自己,沒想到自己也中毒了!
“莫非,這是瘟疫!”
這場瘟疫絕對不像過去通過動物爆發的疾病,而是通過間接傳染的爆發性疾病。如果是瘟疫,銀針應該測不出毒性,但是偏偏能測到毒,說明這種毒是跟瘟疫一樣可以在人與人之間傳播的。
大夫立刻想到那名中毒的密探正是病原體,凶手沒有殺他,讓他留下一個氣,目的就是為了把病毒傳播出去。而那些與他接觸過的士兵,就是第一批被感染的人。眼下那群士兵都出去尋找穆如先了,很可能已經把病毒傳播到了整座城池。大夫連忙抓起一個士兵的衣領說道:“趕快讓其他人馬上回來!”
士兵搶挺身體,在屋外發射了一支令箭。看見空中的令箭後,所有士兵都立刻回來了。
大夫把所有人都拉近了屋,隨後把門關上。士兵們都不解,唯有大夫一臉沉重地說道:“各位與我都已經中毒了!”
所有人大驚,看著已經開始出現症狀的三個同伴,立刻問大夫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大夫便說那未死的密探中了可以傳播的毒,通過呼吸就能傳染接觸過的人。大家都接觸過密探,所以現在大家都已經被感染了。大夫還立即問道:“你們在出去搜查的時候,還沒有和其他人接觸過?”
大部分士兵都是避人耳目,沒有與人接觸,唯有一個士兵在仔細回想之後說道:“我問了幾個巡邏的士兵,他們和我說過話。”
“這下糟了!那麽病毒很有可能已經開始在城裏傳播了。在下無能,眼下根本沒有醫治的手段。而且,我與各位都已經中毒,斷然不能再與其他人接觸。為今之計,希望各位立刻告知城中密探,通知城裏所有的大夫還有軍醫,把有可能感染的人和沒有感染的人隔絕。”
“軍隊在南北兩側軍營,恐怕無法通知。當務之急應該是立刻封鎖撫順城,不能讓病毒傳播到外麵。據四處城門和城牆的守衛所講,沒有任何一個人出城,也就是說,那名放毒的人還在城裏。”
士兵長官走出屋子,又朝著空中放出一道令箭。不一會,又有一批士兵過來。士兵敲門,但是裏麵的人並不開門,而是隔著門說道:“不要靠近,我們都已經中毒了!”
“什麽!究竟是什麽情況?”門外的人問道。
“不用多問,現在立刻讓城裏所有的大夫集合。城裏已經有人中毒,但是還沒有出現症狀。這毒可以通過呼吸傳播,一定要帶上麵罩。”
“那你麽怎麽辦?”
“放心,我們這裏有一位大夫,他說這毒是慢性的,不會立刻致死,至少要半個月才可能死去。但是這毒傳染性太強,再不行動,整座城池都會成為一片廢墟,到時候敵人就可以輕易攻入了。”
“我們要不要立刻向上麵匯報?”
“不行!現在不確定誰沒有被感染,而且毒劍穆如先還在撫順城,隨時有可能往沛安的方向去,你們要盡快行動,絕對不能讓穆如先走出撫順!”
一瞬間,一群士兵離開了那所屋子,往各處軍機要務奔走。城裏所有的大夫都被軍隊征用,人們在家不知所措,隻知道一個士兵帶著一個大夫闖進家門,強行給自己看病。看完病後,健康的人便會被帶往東市方向,有感染跡象的人就會被帶往西市。一時間,整座撫順開始沸沸揚揚,陷入了混亂之中。
穆如先躲在暗處,暗笑自己所引起的轟動。不過,這群士兵處理的方法也很果斷,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疫情控製住了。穆如先釋放的毒也是經過考量的,隻有在半個月後才有可能不治身亡。因為是慢性毒,如果城裏的大夫合力,很有可能找出解毒的藥來。所以,接下來,他要對付城裏的大夫,牢牢地把這座城池控製在自己的手裏。
一個晚上,城裏幾萬人都被隔離開了。他們驚恐,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將要麵對什麽樣的危險。所有的大夫在一間屋子裏集合,要在瘟疫進行到無法挽回之前找出解決的辦法。屋子外頭,有幾十名官兵把守,防止穆如先對大夫下手。不過,這些人,根本不是七劍的對手。穆如先,就那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士兵的麵前。
屋子裏的大夫還在商量對策,突然,屋外傳來了打鬥和慘叫聲。其中一個大夫連忙走到門口,打開門縫往外看,突然看見一副屍體撞了上來,血跡順著門縫濺了進來,把大夫嚇得立刻往後縮。隨後大門打開,穆如先沒有戴鬥笠,綁住毒劍的布條也已經拆開,露出那把凶神惡煞的釋厄劍,注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跑!”其中一個大夫大聲喊道,所有人便亂成一鍋粥一樣在房間裏四處逃竄。穆如先一陣劍影,瞬間把三個大夫的腳筋割斷。他並不想殺死這些人,隻想他們老老實實地呆在撫順城。直到撫順城瘟疫爆發,而且會波及整個祁國時,祁國便會投降。到時候,連魔人都會無法抵抗病毒的力量。燕輕候,還有醍醐的人,還有他,才會是這個世上真正的救世主。所有人類將會再次站起來,把武器,對準魔族。隻要打敗了魔族,什麽代價都可以。穆如先就是這麽一個不擇手段的人。
東陽城中,趙益歌從無極的口中得知,醍醐的人將會對祁國的人做出不軌之事,而且對方看似隨口說出的“瘟疫”,在趙益歌眼裏絕對不是信口開河。
回到帳篷之後,趙益歌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李境便靠近他,讓他不要多疑,還是以救出薑王為要緊事情。趙益歌左思右想之後,對李境說道:“你先回祁國看一看情況。”
“我回去?那你呢?”
“我會留在這裏,而且,那些人不會放我走的,但是你可以。”
“真的要這麽做?”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醍醐組織神秘莫測,也許真的有種狠毒之人。我想辦法送你出城,如果真的無事,再想辦法和我會和。”
“那行,隻能這樣了。”
晚上,趙益歌久久不能入睡,喚醒了李境。對他說道:“我覺得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你最好今晚就出去。白天他們說過幾天燕輕候會過來,到時候就沒有機會出去了。”
李境一想也對,便沒有休息,和趙益歌悄悄地逃出了軍營。
來到城門處,遠遠望去城門居然沒有守衛。趙益歌一想,不對,有埋伏!果然,從小巷子裏出來一堆士兵,把趙益歌和李境團團圍住。無鞘三劍客三人就站在他們的後頭。無名對無雙說道:“師妹,我就說這小子沒有用,果然還是隻能殺掉。”
趙益歌看四麵楚歌,立刻取出赤陽劍,對準不遠處的城門使用了一招赤虎斬。猛虎出籠,立刻把眼前的士兵衝散。劍氣衝破城門,把城門炸出了一個缺口。趙益歌抓住李境的肩膀,猛地使勁,往城門處推。李境便被趙益歌這麽一推,再利用自己的輕功,瞬間到達了城門。趙益歌看見李境已經到了城門大聲喊道:“走!”
李境隻能憤然離開,身後有上百人追來。無名見狀,不想放過逃走的李境,召喚逸龍劍準備禦劍追殺李境。趙益歌扔出手裏的赤陽劍,把飛出的逸龍劍撞飛,逼得逸龍劍回到了無名的身邊。無名又驚又喜:“這小子也會禦劍!果然在樹林的時候你掩藏了實力!”
無雙見狀,也用軒轅劍要對付趙益歌。趙益歌又解開自己的布袋,用鬼徹與軒轅劍兩把劍搏鬥。搏鬥之間,絲毫不落下風,而且飛出的赤陽劍還能配合他,一人兩劍,合力把軒轅劍無間的配合擊退。又讓無名欣喜若狂:“還能禦劍的同時手裏揮劍,師妹,這家夥連你的本事都會了。”
無鞘三劍客合璧,一同與趙益歌較量。電光火石,刀光劍影,在那片空地上爆發出巨大的氣場。四股不同的氣息在不停碰撞,劍與劍的較量居然沒有分出勝負。趙益歌一人麵對三人,沒有處於下風,已經著實讓無鞘三劍客感歎。他們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年輕人居然有這樣的境界,有那麽一瞬間,他們幻想到自己當初在和劍聖練劍時的場景。劍聖一人麵對學藝已成的三人,沒有使出全力卻可以讓三人毫無招架之力。
那一刻,無名有點惱怒。逸龍劍發出巨大的龍吟聲,殺氣,又出現了。另外兩人也沒有打算阻止無名,因為,如果不用全力,或許自己還沒有勝算呢!
撫順城中,一個大夫倉皇地在大街小巷中逃竄。穆如先緊隨其後,不打算放過他。大夫跑出小巷,跌倒在地。抬頭時,發現穆如先已然出現在身後。大夫就像被貓追的老鼠,一直在抱頭鼠竄。但是最終,老鼠還是被逼入了絕境。
大夫自知九死一生,不自覺閉上了眼。就在穆如先準備下手的那一刻,穆如先的舊疾複發,突然倒在了地上。大夫看見穆如先倒地之後,趕緊離開。但是,在大夫逃走的一瞬間,穆如先用劍氣劃傷了那名大夫。雖然隻是皮外傷,但是毒性發作隻是時機問題。
大夫一路逃到了東城門,要守衛開門,守衛自然不可。直到穆如先出現,守衛才全部出動和穆如先戰鬥,大夫才有了機會,從城門逃出去。
見大夫已經逃走,穆如先狀態又不佳,隻得先撤退。不過他知道,那個大夫現在就是個定時炸彈。如果他逃到了沛安城,那麽,很快,整個祁國都會淪陷的。
雖然有點意外,加快了瘟疫的進程,甚至會有無法收拾的局麵。穆如先想著,反正也沒人在乎過我,整個世界變得怎麽樣都無所謂了。
穆如先逃走後,士兵跟丟了。他們也沒有注意到那名中毒的大夫已經出城。士兵關上了城門,再次加強守備,把這座城,真的守成了一個養蟲的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