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薑國篇 第七章 夢裏花落知多少
夢生城就是炎徹白去過的地方,窮人的聚集地,或者被遺棄的生命。在那裏的盡頭有一座山,一般人不得出入那裏,有人會日夜看守。因為山上種滿了罌粟,還有一些珍貴的藥材。罌粟那是大煙的原料。把救人跟害人的東西種在一起,確實挺可笑的。原本應罌粟可以用藥,用來止疼,可是有人發現罌粟做成煙草拿來吸食,可以減輕壓力,使人身心愉悅,甚至長期吸食會上癮,發現其中有暴利,最後從救人的藥變成害人的毒。世上但凡牽扯到有利益的東西,終會被有歪心思的人利用,最終用在錯誤的用途上。種花的人也都是夢生城裏的窮人,他們長期接觸罌粟,幾乎都慢性中毒了,偶爾有偷偷吃下罌粟果腹的,直接食用沒有加工過的罌粟果毒性猛烈,當場暴斃。累死或者毒死的窮人會被被守衛扔下山。當城中城的人看到又有人死了,心裏少有憐憫,反而是高興,因為肯定又會有人被派上山幹活。至少在山上一還能管一頓,在城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救濟。山下的屍體堆的多了,發了臭,甚至沒有狗願意來啃屍體。也沒有人會發善心埋了他們,畢竟動手就要花費力氣,沒有吃飽飯哪來的力氣呢。上山的人就直接踩著一堆堆發臭的屍體上山,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也會被扔下來,成為大地下一塊墊腳石。
為什麽這種危害人的植物還能在城內大量種植呢?一方麵它的稅收很高,另一方麵朝廷裏很多官員都有吸大煙的習慣,官官相護所以無法取締。曾經薑王也想取締這些大煙,但是派去的官員都會被這些窮人攔在山腳。這些窮人幾乎沒有理智,都會以死相搏不讓官兵上山。他們就是為了能吃口飯才願意豁出性命的,也許去的官員要是帶口糧食,這些事情不會草草結束的。後來派去打得官員也都是依附三個王子的庸官,城裏的產業私底下已經是三王子的資產了,他們自然又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了了之,讓毒芽在這領地上肆意妄為。
花瑤和花蕊穿著鮮豔,走在破舊的屋子中的泥路上特別顯眼。出淤泥而不染,,大概形容的就是她們。無數群眾從窗裏或者站在路上看著她們,那是一種從來都沒見過的美麗,像是真正的花朵在綻放的一刻被親眼目睹。還有不少孩墊著腳往外看,看著那兩個身高比自己差不了多少,臉卻幹幹淨淨的從未謀麵的陌生人,幼的心靈有所觸動,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樣子是正常的,還是對方的樣子才是一個孩子應該有的樣子。
不過論年齡,花瑤和花蕊已經有一百多歲了,第二次人魔大戰前她們就已經是一棵嫩芽,直到炎徹的接觸才讓她們生長。窮人們不敢上前接觸,都是遠遠地觀望,目送她們往那座山走去。花瑤和花蕊都掃視了一遍人群,發現他們都病了,是一種慢性兵,除了營養不良吃不飽外,長期生活在罌粟的空氣中,讓他們身體日漸蕭條,眼睛充血,四肢無力。這座城,好像就是讓人慢慢死去的墳墓,死在這裏的人將來還不會有人祭奠。
來到山腳下,有幾個侍衛看到了她們,過來阻止她們繼續前進,三兩下就唄她們解決了。守衛嘴巴被藤蔓纏住,綁在了枯樹上。那樹原本應該是棵鮮活的參大樹,現在隻剩一棵幹枯的樹幹立在那,證明它曾經活過。她們聞到空氣中罌粟的味道,順著味道的來源往山頂走去。
此時山頂上的罌粟田裏,夢花煙館的館主花藝娘正在查看罌粟新品種的長勢,助手拿著火把幫她點亮。花藝娘沒有觸碰花朵,用手扇風把氣味扇到鼻子那,聞了之後眉頭緊鎖隨後舒展開來,一臉心曠神怡地感歎道:“這新品種的效果更強烈,還沒做成煙餅,隻是氣味就有讓人亢奮的感覺。這東西要是一抽,隻要幾就可以讓一個人欲罷不能,讓一個地主傾家蕩產了。”完她得意地笑了,很快她就可以掌握整個薑國人的命,到時薑國王子也會納她為妾,她可以成為王室的人,要是其中一個王子還當上了王,她還可以成為王後,從此真正過上富貴無憂的生活。
曾經的花藝娘也是窮人堆裏的孩子,正是戰亂饑荒,父母餓死街頭讓她真正明白金錢對於人的重要,而普通人的死活根本沒人在乎,有錢的就是人,沒錢連狗都不如。她便一步一步爬到今這個地位,把原來的毒販首領拉下馬,自己坐上了薑國最大煙商的寶座。那些生活在貧民區的窮人有時候會讓她想到過去的自己,她討厭過去的自己,所以她便讓窮人們來種植罌粟,自己用她們的命來滿足自己無限膨脹的欲望。
正在她幻想將來的美好時,有人來報,有人闖山,已經一路殺了上來。花藝娘還不相信,薑國裏沒人敢動這裏,也許是燕輕侯,便問手下對方來了多少人。手下也不好意思話,吞吞吐吐地道對方隻有兩人,而且都是姑娘。
“姑娘?”花藝娘狠狠給了傳話的手下一巴掌,“你們是不是沒好好幹活,都偷偷抽大煙了?你的意思是你們一堆人攔不住兩個女人?”傳話的手下也很是委屈,繼續補充:“她們不是一般人,簡直就是怪物。”
“城裏哪裏來的怪物?”花藝娘反問他,傳話的手下也不知如何回答,這時一人從城裏回來,城裏沸沸揚揚好像魔人突然占領了王宮挾持薑王,似乎如今薑國已經易主,被魔人控製,不定那兩個女娃子是魔族人。花藝娘反而更加氣憤:“是真的怪物又怎麽樣,對方就兩個人,還是女孩,你們一堆大男人吃我的用我的,這時候難道還怕了?一起上還贏不了你們算什麽男人?”
就在她們還在討論時,花瑤和花蕊已經來到了罌粟田。
黑夜朦朧,山頂上開滿的罌粟足足有幾十畝,在黑夜中散發著致人性命打的花香。花藝娘看不清對方的臉,隻看到兩個嬌的身影,在黑夜中越走越近。傳話的手下馬上對花藝娘闖山的人就是她們,她們有著怪力,三兩下便把鉛山的守衛全部打倒了,實力非同一般。花藝娘看出來者不善了,而且目的很可能是自己,隻是不相信就這兩個不點可以這般厲害,而且魔人掌控國家的第一時間居然找她一個賣煙的女人,不知意欲何為,不準就是魔人也希望大煙,要從她手裏搶去。花藝娘自然不會讓自己苦心經營的命根拱手相讓,如果讓她回到從前不如讓她死了。她心地往她們走去,身旁的人也跟著過去,在火把的光線下她慢慢看清楚了對方,確實隻是兩個普通的姑娘,隻是穿著豔麗了些,身上有著鮮花點綴,根本看不出和人類有何區別。花藝娘假裝鎮定的:“兩位姑娘這是有什麽事嗎,擅闖這山可是死罪哦,這裏可是二王子和三王子殿下的地盤呢。”
花少女們:“我們是來抓煙館的館主的,我們少爺要活人,你知道館主在哪嗎,路上的人都在山上,山上就你們幾個了吧。幹脆都抓回去好了,反抗的話我們可以殺了你們哦,所以不要反抗。”
想不到這兩個女人看似年紀輕輕,但口氣不,而且確實對方的目的就是自己。花藝娘再問到:“你們少爺是哪位人物?”
“就是前任魔王的兒子,炎徹。嘛,雖然他不想做魔王,但是我們將來還是要做他的娘子的。現在這個國家已經是少爺的地盤了,你們也算是他的子民。雖然我是很討厭你們人類的……是我父母這麽告訴我的,我倒沒見過幾次人呢……算了,不要廢話了,你們當中到底誰是大煙館主?主動站出來吧,這裏的味道讓我覺得實在是不舒服。”花瑤捏著鼻子,這刺鼻的罌粟香讓她極不舒服。
花藝娘給兩個手下使了眼色,兩個手下自覺地站到了花藝娘的麵前。其中一個人腰上有劍,他取出劍,拿火把往上一抹,劍身燃起了火焰。然後他把火把遞給旁邊的人,對花瑤花蕊:“我們兄弟二人是”火劍兄弟“,提前跟你下,我們可不是普通人,能使用火焰的我們境界都在入聖以上,想求饒可以乘早。”另外一個人拿著火把,用手掌一揮,從火把上噴出巨大的火焰,他:“兩個姑娘雖然我們沒什麽恩怨,但遇到我們算你們倒黴,連全盛時期的燕輕侯都不是我們的對手。”
“這麽看來,站在你們身後的那個女人就是館主了吧?我剛才看見她命令你們了。還有就是那個燕輕侯真的是弱的很呐,我們根本沒放在眼裏,你們跟一個垃圾比較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兩個姑娘好像沒有聽到“火劍兄弟”的話一樣,惹得火劍兄弟很不高興。
“這兩個娘們居然無視我們!”
“大哥不要鬆懈,如果她們當真是魔族的人,我們一定要心行事。魔人種族奇特,擁有異術,先逐個擊破。”拿火把的人。
“弟弟你太心了,讓我一個人砍了她們,你在身後掩護我。”完持劍者拿著燃著火焰的劍衝在前麵,來到花姐妹麵前後一記橫斬,要一劍攔腰砍兩人。揮動的鐵劍燃燒著烈火,在空中劃出一道明亮的弧線。第一個要命中的是花蕊,她看見火劍從一旁揮來,她的手臂一瞬間被厚重的木頭包圍,然後用手臂擋下了這一劍。鐵劍深深地陷進了木頭裏,使盡全力揮劍者才把劍從木頭裏拔除。攻擊被擋下了之後,火劍兄弟的哥哥看著花蕊突然變出的木頭,有點明白為何她們就兩個人可以輕鬆走上山了,實力絕對非同一般,甚至是完全碾壓他們。一種恐懼感油然而生,這兩個女孩微笑的臉好像是死神在向他微笑一樣。花蕊另一隻手變成藤蔓,像鞭子一樣朝他抽來。他迅速蹲下,藤蔓從他頭上劃過。等他抬頭時,花瑤已經在他頭上的高空。花瑤從嘴裏噴出綠色的花粉,火劍兄弟的弟弟舉起火把用嘴吹起火焰,火焰和花粉接觸產生了爆炸,火花四濺,哥哥被衝擊波震飛。散落的火花落在了田裏,罌粟都被點燃了。
“快救火!”花藝娘心急如焚,可是身旁隻有一個之前傳話的手下在幫忙,杯水車薪,火焰開始在罌粟田裏蔓延,瞬間火光衝。在山腳下的人都能看見山頂上開始出現火光,濃煙滾滾。
“狂野生長”。花瑤和花蕊使出在筱家村使用過的招數,兩側的罌粟迅速生長,變成一株株帶火的怪物。花瑤和花蕊作為花界的魔女,自然可以控製身旁的一切植物,那些罌粟被她們賦予了魔力後,長成了植物魔人。僅剩的火劍兄弟的弟弟對罌粟怪物攻擊,不敢再用火貿然行事,拿刀劈斷怪物時怪物噴出了毒霧。他吸了煙霧,一開始不以為然,然而他已經陷入深深的幻覺之中。這罌粟本來就能讓人致幻,大量的花粉直接進入了他的腦子。他不停喘氣,抬頭之時不知自己已經落入幻覺,看見一株怪物又向他襲來,一劍劈過去,砍了怪物的頭。可是他沒想到砍得居然是自己的哥哥!剛剛的爆炸他哥哥並沒有死,回來找他回合卻不想被他手刃。這意外讓他晴霹靂,防備鬆懈,花蕊已經把手臂變成一把長錐,刺穿了他的胸膛。兩個火劍兄弟最後連屍體也是疊放在一起。
花藝娘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得力手下已經輸了,依然在那拚命救火。傳話的手下看到火劍兄弟被打敗,獨自逃走。花藝娘如何呼喊,逃走的人也沒有回頭,隻剩她焦急地用手拍打著火的花苗,哪怕手被燙傷也無法阻攔她癡迷癲狂的撲救。花蕊用藤蔓纏住了花藝娘,把她從田裏拖出來。而花藝娘死死地抓著手裏的罌粟,不停地著“救火”。那株握在手裏的罌粟,也被火燒成了灰。花藝娘放聲大哭,就像一個三歲孩一樣在地上撒潑打滾。她大罵道:“我的手下有百來號人,隻要你們進城,一定讓你們五馬分屍。”
“你城裏的所有煙館都被我們拆了。少爺不想再城裏見到那種毒瘤長在自己的國家裏。你還有什麽話要嗎?”
花藝娘聽了她的話,如同晴霹靂,一時啞口無言,絕望彌漫全身,讓她放棄了掙紮,手裏罌粟的灰燼也從手裏脫落。
“好啦,走吧走吧,少爺一定等急了。我以為是什麽高手呢,原來隻是弄虛作假的伎倆。那火焰終究隻是燒在抹了油的劍上,並不是氣轉化而來。兩個跳梁醜還自比燕輕侯,怎麽燕輕侯也有個入聖的境界,他們連脫凡一重都沒有,吹牛的本事真是不。”原來這火劍兄弟並沒有那麽高的境界,能禦火就是在劍身上抹了油,被花瑤看穿。花藝娘被花蕊的藤蔓拖在地麵上,看著熊熊的大火把她脆弱的欲望之心燒到一片紅火。最後這座山燒了一晚上,第二亮才熄滅。
花少女帶回花藝娘經過夢生城,不少人看見罌粟山花光衝,出來看什麽情況。後來看見罪惡之源花藝娘被人拖在地上,人好像瘋了。不少人往她身上扔泥巴,而她嘴裏依然是那一句“救火,我可以給你們錢”。殊不知對這些人而言,生死看淡,錢財身外,此時出一口氣就是唯一的願望。
“不好啦,濟民幫一夜消失,罌粟山起火煙草係數盡毀,奴隸市場所有奴隸都被人放了……”一條條驚人消息在樓道裏大聲傳遞著,所有人都不相信在這一夜之間這個國家居然有這麽大的變化,讓人猜測這魔人究竟打著什麽算盤。
“是什麽人幹的?是宮裏的那些魔人嗎?”所有人都在問這個問題,屋外人流湧動,不少人在樓道上你一言我一語,著今晚的巨變。
“好像今晚不太平啊,他們魔族出現在國都,是不是真的?那玩意不是全死光了麽?”一個男人赤裸著,流著大漢道。一個女人嫵媚地回答她:“如果真的塌下來了,你準備怎麽辦呢?”
“當然要牡丹花下死了!”男人高興地撲到女人身上,一開始是興奮地呻吟,慢慢地不對勁,開始痛苦,嘶啞。男人的身體開始變得幹枯,瘦,最後變成了一具幹屍。姬無魅從床上起來,從嘴裏吐出一口血來。
“真醜,難得一次喝人血,結果大倒胃口。”
姬無魅推開房門,外麵已經是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姬無魅靠在房門框上,從她身旁走過一個夥計,姬無魅叫住了他。姬無魅眼睛一下閃了紅光,這個夥計就被她控製住了。夥計慢慢地開口:“老板聽仇勝龍、羅段被人帶走,罌粟山被燒,可能覺得下一個遭殃的是自己,她找了很多保鏢躲起來了。躲藏的地方沒人知道,因為老板從來不相信任何人。”
姬無魅得意地笑了,還沒有活人是她找不到的。她從身上分裂出許多血蝙蝠,這些蝙蝠能識別人身上的血液來判斷人,能用音波探測一堵牆背後有什麽。許多蝙蝠紛紛離開房間,在全城飛來飛去。沒過多久,其中一隻蝙蝠飛了回來,重新回到了姬無魅的身體裏。姬無魅閉上眼睛接受血蝙蝠傳來的訊息,隨後睜開眼:“找到你了!”
姬無魅慢悠悠地走到窗戶,跳出窗外,身上展開血翼,飛到了空中。之前被控製的夥計解除了控製,覺得全身無力,但又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想起之前有個漂亮女人問話,現在看不到人了。夥計於是走進房間查看,看到床上似乎有人,他慢慢靠近,居然看到一具幹屍,嚇倒在地,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