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薑國篇 第一章 這就是人類的現狀
軍隊緩緩向薑國國都孟朝(zha)移動,大概還有半日的日程。軍隊離開筱家村有個五日,燕輕侯把大部分軍隊都歸還給軍營,其中大部分是東陽城的守軍。祁國不定還會偷襲,他讓城外的守備軍多加巡邏,不要再讓百姓陷入困境。
燕輕侯派人告知炎徹,還有半日便到達孟朝城。炎徹想來,此行前往薑國,或許薑國的高層人士隻會給他看他可以看的,而不能看的估計沒有機會看到。於是在馬車上,炎徹便安排了計劃。炎徹讓隱和鬼十裏化身普通人,先混進孟朝打探情報。隱的蹤跡在對方沒有高深的感知能力下是不會被發現的,而鬼十裏是閻羅的化身,本身就跟凡人無異,更容易在人間打探情報。此行不能被燕輕侯知曉,定要謹慎行事,他們是最好不過的人選。兩個接受命令後化作青煙而去,不過一個時辰他們便來到了孟朝城門口。城門口有幾個守衛,檢查出入的車輛以及百姓。他們看了看當地人的服侍和樣貌,化身當地人往城門走去。
城門守衛喊住他們,問他們有沒有出入證。他們當然不知道出入證是怎麽樣的,不過這並不能難道他們。鬼十裏看見一些人準備進城,手裏拿著令牌一樣的物件,在給守衛看過後便暢行無阻,想必那就是出入證。他用移魂術把自己與有證件的人交換了靈魂,隨後操控那個人的身體,把身上的兩個證件都給了他。之後他回到自己的本體,守衛看到他倆有證件便放他們同行。而被移魂的那個人後麵清醒了過來,想找剛剛手上的證件卻再也找不到了,守衛自然沒有放他們進城。
進城以後他們看到了城裏繁華的景象,與在筱家村簡陋的地方不同,這裏的空氣都洋溢著奢侈富貴的味道。二人相視,分開排摸城內情況。首先城裏沒有埋伏,沒有見到備戰的樣子,看樣子沒有人加害炎徹,至少燕輕侯所的無誤。其次城裏的繁華與外麵大不相同,各種燈紅酒綠,煙花柳巷,店鋪生意興隆,百廢俱興,根本看不出衰敗的樣子,與燕輕侯所國家有難難以比較。但是他們隻看到了一角,在城東的角落他們看見這裏還有個城中城,城裏還有另一番景象,與城裏的繁華形成鮮明的對比。鬼十裏決定留在這裏調查,讓隱去王宮察看。王宮一般人不得隨意出入,隱便隱身從王宮正門走了進去。站在王宮門口的守衛完全沒有注意一位透明人大搖大擺地穿過他們的防衛。
這王宮進入的如此容易,沒有結界,沒有高強的修行者巡邏,隻是幾個士兵鎮守各個入口。隱出入無人之境,士兵絲毫沒有察覺。其次王宮沒有太過金碧輝煌,甚至有點寒酸。宮殿與宮殿的過道裏甚至沒有幾個傭人行走,隻有零星的守衛巡邏。議政的朝堂現在沒有人,他便四處查看。在一對傭人的談話中他了解到了這個國家國王的位置,便走到薑王的寢殿,發現有幾個穿著華麗的貴公子模樣的人走進了薑王寢殿正廳,他也跟著過去,在門被關上的一瞬間進入了屋子。
進屋的一共三位男士,路上互相稱呼對方為兄弟,看來是薑王的兒子。他們在寢殿正廳的桌子上坐下,議論紛紛。隨後薑王也走進了正廳。薑王看上去年紀很大,至少有花甲以上的歲數,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留著白胡。身旁有一貌似剛及笄的女子攙扶,扶他走進正廳。三個王子也沒有絲毫尊敬之意,沒有行禮也沒有等薑王坐下便開頭話了:
“父王,我聽燕輕侯打敗了祁國。那餘城雖曾是我薑國領土,但十八年前我國兵敗已經割讓給祁國,隻是還有幾個村莊沒有劃分清楚。如今燕輕侯大敗祁國,這讓我們薑國如何立信與六國之內?人家祁國撫順侯要拿地就讓他那便是了,那幾個村子不過數百人口而已,如今這燕輕侯拿著救民水火的借口,把薑國陷入了不仁不義的境地。這祁國到時要是聯合凉國或者其他國打來,一個燕輕侯頂的上麽?”這話的是大王子,薑子野,他最軟弱,主張休戰求和,最怕麻煩事,當年薑國敗於祁國,割讓餘城並不再爭奪便是他的主意。
“可是,提議出兵不是你們三人同意的麽?”薑王。
“我們當初也隻是想讓人過去協商,劃分好各自國家的疆域,沒想到燕輕侯居然出手了。”這時二王子發言,二王子薑子益,出兵的注意是他想的。當時他們兄弟三人想到朝廷無人敢出兵,隻有燕輕侯不知朝廷深淺敢迎戰。燕輕侯一直是他們的心腹大患,總在朝上指出他們三人的問題,正好借此機會除掉他。所以最後隻派給他五萬人,去對付祁國十萬大軍。隻是沒想到燕輕侯不但沒死,還打敗了祁國,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當時燕輕侯出兵的消息便是他放給撫順侯金震的,要是燕輕侯回來太子之位他是沒戲了。他接著:“父王,如果祁國再派兵,薑國怕有滅國之憂,還是早點把王位人選定了吧。”
“是啊父親,有了太子,薑國也有了東山再起的資本。”附和的人是薑子良,三人之中他看似最不起眼,經常在兩個兄長之間來回不定,看似一個跟班。兩個哥哥不開口話,他是沒膽子開口的。
“你們是不是太心急了,父王身體還健朗著,你們的好像父王朝不保夕一樣。況且父王今日忙於攝政,本是午睡的時間,你們偏偏這個時間過來打擾,究竟有沒有替父王的身體考慮?”話的正是那名攙扶薑王的女子。女子叫夢笙,是薑王的養女。
“我們薑家人話什麽時候輪到你外人插嘴了?”大王子薑子野道。沒想到夢笙瞪了他一眼,他嚇得躲在了薑子益的身後。雙方似乎要爭吵起來,薑王咳嗽了一聲道:“本王要休息了,事情等鎮遠將軍回來再商議。”
三人見薑王無意再談,隻得作罷,憤懣離去。
夢笙把薑王扶到了床上,薑王緩慢躺下後無奈地道:“為什麽一個個都巴不得我早點死了呢?”
夢笙把被子給薑王蓋上,勸他不要多想,要保重身體,還他福壽延綿,還能再活個一百年呢。薑王聽後哈哈大笑,隻有她最乖巧,隨後她看著薑王睡去才離開,輕輕地把門關上。
隱把一切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他立刻離開王宮和鬼十裏匯合。鬼十裏也早早調查好了城中城內的形勢,對整個城鎮的城防和布局,人民生活狀態都有了解。二人匯合後在黑夜裏化成青煙和黑影飛到了城外,趕往行進中的炎徹匯報今日的情況。二人在路上就這孟朝城毫無防備,但凡有能力的人都能隨意出入,簡直不像一個國的國都。最為國家最重要的樞紐,反而都是最普通的人在裏麵辦事。但是鬼十裏也發現一些場所有特別的結界和修行者,他輕而易舉地就進入了結界,那裏麵的情況他也了解清楚了,修行者也隻是最初級的人,連他進入結界都沒能發現。在深夜中,他們回到了炎徹一行的隊伍裏。
兩人開始一五一十地把此次調查結果告知炎徹:
一、薑國外強中幹,名存實亡,王位雖然在薑王手裏,但是兵馬財政土地都在三個王子手裏。薑王現在隻是一個能話但沒有權力的傀儡。朝中群臣基本已經站立在三個王子的陣營,隻有極少人中立。
二、薑國實力微弱,城裏幾乎沒有境界高的修行者,城裏來去自由,沒有太大的阻撓。
三、人民兩極分化嚴重,同一個城被劃分富人區和窮人區。那個城中城便是難民和貧民集中的地方。
還有很多結果,大大出乎炎徹的意料。
“這薑國簡直就是病入膏肓了!究竟是怎樣的無能才能把信任自己的子民帶到這般地步。這燕輕侯似乎還真是看重我,想讓我把一隻快死的馬救活呢。”炎徹憤怒地。
“想不到僅僅百年,人類就把自己弄得這般墮落。”炎鐵戈在一旁道。
“我要想想接下來怎麽做了。”炎徹答道,並讓二人離去,明一早就會把計劃告知。
第二清晨,炎徹的所在的軍隊終於趕到了孟朝。燕輕侯要去上繳兵符,同時把剩下的部隊帶回所屬營地,進城後便安排了一座宅院給炎徹,讓他晚上等他回來,一同麵見薑王。
這樣就有一個白的時間讓炎徹來親眼看看這個人類所謂的國家究竟是怎麽樣的了。
炎徹一行人先住進了安排的院子,裏麵有一些傭人,都是燕輕侯安排好的。不過既然是別人安排的,總沒有自己的用的放心。炎徹讓花瑤花蕊打發走這些傭人,接管了院子,待傭人都離開院子後開始整理院子。隱和青狼開始查看院子的安全情況,當然院子很安全,實在是普普通通,沒有密道沒有暗門。院子裏有個水池,鯊破邪跳進水裏,發現這池子和孟朝整個城內河相連,四通八達。他便從水裏潛入孟朝的城河中,遊回一趟除了河水肮髒外一無所獲。鬼十裏在宅院外設立了結界,並在府裏一些要道上設立了機關,以防不備。這個人都訓練有素,有條不紊,各司其職。炎徹也沒坐下太久,中午便出門了。他隻讓炎鐵戈跟隨他,按照昨夜鬼十裏所,對城內布局大致有些了解,開始目睹人類的現狀。
炎徹先來到富人區,也就是城裏的西區和南區,確實像鬼十裏所,這裏人人紙醉金迷。青樓、賭坊、煙館,處處是人們沉醉的聲音,深陷迷惘卻人人不知。炎徹耳朵能聽見人的心聲,這裏的人看似心滿意足,可心裏的話都是醃臢齷齪,不堪入耳。比如一家酒館,幾個客人提著酒搖搖晃晃地走出來,店家對客人有有笑,但是客人一走店家就變臉,這幾個人欠了三的酒錢,下次再不還錢便要找打手。再比如那家衣鋪,先進來一位大戶人家的女子,出手闊綽,店家笑的合不攏嘴,後麵來了一個寒酸的人要買布,店家直接把她趕出了鋪子。這番場景,比比皆是,人們都有各種臉譜在不停切換著。
有零星幾個人橫走在大街上,腰裏別著刀,出入各家商鋪店鋪。走到門口,都有人把錢送到他們手上,對他們還笑臉相迎送他們離開。之前那家酒館就把事情告訴了這些人,這些人接過酒家的錢,對他們晚上就可以把酒錢拿回來,隻不過拿回的酒錢還要再分提成。店家心裏自然不樂意,但是臉上還是笑嘻嘻,著沒問題。等人一走,便罵那些人狗東西。那些別著刀的人,路過一個果攤,攤主交的錢貌似少了,他們便砸了攤子,順手拿了幾個果子啃著,揚長而去。正好走在了炎徹的麵前。
為首的人惡狠狠地看著炎徹,炎徹也抬頭看向這人。隨後一個嘍囉從旁邊走出來話:“你新來的?不知道這永華街是我們七俠幫閻七豹,豹哥的地盤嗎?敢擋路是不是活膩了?”
炎徹冷笑,心裏想這人哪裏配的上俠這個字,整個一副惡霸的嘴臉。是豹倒是不假,這要是在魔界,馬上會有人他吃了豹子膽,以下犯上。不過炎徹自然不放在心上,隻是微笑。突然這個嘍囉看炎徹不為所動,一個悶棍打了過來。棍子一聲脆響,掰成兩段,嘍囉手裏隻留著一截殘棍。炎徹站著一絲不動,甚至剛剛棍子打下來時眼睛都沒眨一下。那嘍囉看著炎徹毫發無傷,心裏一驚,不信邪準備拿刀。炎鐵戈馬上在心裏給炎徹傳話,讓他先不要惹事,這種螻蟻以後隨便踩死就是,不忍則亂大謀。
炎徹聽到後馬上改變態度,從身後拿出一大袋錢來,笑臉賠不是:“弟初來乍到,不知這裏的規矩,多有得罪。這些前給豹哥買酒喝。”
嘍囉收下了錢袋,閻七豹道:“早這樣就不用吃一棍了,進去後隨便玩。”隨後帶著弟離開了永華街。
炎徹問藏在影子裏的隱剛剛錢從哪來的,隱就是從那夥人那裏偷的。炎徹笑道:“幸好你剛剛沒出手,大白這要是鬧起來,在孟朝馬上就有人知道我們了。”
隱:“隱知道少爺心思,少爺沒讓隱出手,隱便不會出手。”
“很好。”他們便繼續往街上走。
這白青樓還沒有幾家開張營業,倒是賭坊人不少。不同其他地方,這賭坊是既有富人也有窮人。炎徹便先進這賭坊看看。
賭坊裏的賭具七花八門,都是數十個人圍在一桌。炎徹靠近一個賭桌看,這桌人玩的是骰鍾猜點數。一會兒賭局開始,賭徒們便紛紛往桌上的點數壓錢,猜中單雙拿雙倍,猜中點數拿五倍。賭徒們把錢都放好後,搖鍾的人便開始搖起骰鍾。搖了一會他放下骰鍾,慢慢打開,裏麵的骰子是一、二、三六點,然後一陣唏噓和沸騰,有人輸錢有人贏錢。
炎徹不明白這賭博有什麽意思,隻是猜中點數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獲得錢財,絲毫沒有成就感,但是眾人都深深沉浸其中不能自拔。過一會又開始一局了,又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其中一個賭民貌似輸光了,沒有了賭注旁人把他擠了出去。他摔倒在地,爬起後準備去前台借錢。這放貸之人也不傻,見賭徒衣衫襤褸,肯定是沒有家底的窮人,不肯借錢。就在這時,賭徒的老婆帶著兩個孩子進來,找到了他。賭徒老婆拉扯著男人的衣服,他把家裏壓箱底的錢拿去賭了,孩子餓的喝粥,以後連粥都喝不上了之類的話。男子不耐煩,看著自己的肌瘦如柴孩子突然對放貸的人:“這孩子能值多少錢?”婦人聽到這話簡直難以置信,大罵賭徒畜生。放貸的人看了一眼孩子,這孩子骨瘦如柴,值不了幾個錢。隨後男子更是毫無人性的:“我老婆呢?”婦人聽到後嚇得抱著自己的孩子,眼前這個曾經和她風雨同舟的人如今已是狼心狗肺。放貸的人又,年紀太大,送青樓沒人要,頂多算個傭人。連孩子算上五十兩。賭徒欣然答應了,在賣身契上簽了字。婦人帶著孩子想走,被賭坊的人抓住,孩子一直在哭鬧,賭徒居然上前給了一耳光,罵道:”兔崽子,養了你這麽多年浪費老子多少錢,如今你可以報答你爹,你要感謝老子。“
一切發生經過都被炎徹看到。炎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要殺了他!
隱馬上在內心裏問炎徹:”少爺,要不要我動手?“隱是聽到炎徹的殺意,但是之前有交代他不要惹事,所以問他如何決定。
炎鐵戈在內心對炎徹輕輕道:”徹兒,不用急。也許還有比這更慘無人道的地方你沒去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