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自取其辱
馬車在蜿蜒小徑上顛簸著,風撩開了車簾,樂清靈掙紮著探出頭,往後看了眼,他們竟把她所有陪嫁過來的東西一並送回了。還真是小氣,就連這馬車也是自己從射月陪嫁過來的,等於算是原封的不動的將她與所有陪嫁品送了回去。
“哼,這東方勝究竟想要做什麽?”她氣得牙癢癢,可是又無他法。純兒也是長籲短歎,無奈聳肩……
孤竹皇宮裏,鳳迎天與樂清歡如膠似漆,整日沉溺在玉華宮裏。寬敞的雕花大床上,翡翠衾裘,龍鳳被暖,紅紗幃帳,鳳迎天赤裸著上身,擺得開開的躺在那裏,樂清歡隻著一身輕紗,性感而妖嬈,躺在他的胸膛上。她微微看了他一眼,
“太子,可是有心事?”
鳳迎天撫了撫她精致的小臉,“嗬嗬,再大的事,也比不過我的小心肝兒。”邊說邊緩緩起身,有侍女過來為他穿衣。“我得去趟丞相府,跟公孫丞相商議點兒事,”他憐愛的看了看樂清歡,“美人兒,我去去就回。”
樂清歡媚眼一彎,“嗯,去吧,我等著你。”
待太子離去,這偌大的玉華宮裏隻剩她一人,不覺有些悶,“哼,若太子即位,我就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我得熟悉熟悉下這裏的環境,畢竟,這後宮以後就是我的天下了。”她被宮女扶下了床,更衣梳洗,她著了一身流彩暗花雲錦曳地長裙,雍容華貴,又不失嫵媚多姿……
五月的孤竹宮中,深翠淺黛,花香四溢。樂清歡妖嬈的身姿在百花叢中搖曳著,那一襲曳地宮裙,頓使後宮所有的嬪妃宮女都暗然失色。她如一隻驕傲的孔雀,昂著頭,笑嫣如花,一切能滿足女人虛榮心的她都有了,忽然,一身赤紅織錦俊逸男子映入其眼簾,乍一看,明眸皓齒,麵如玉冠,生得好生俊俏。眉稍眼底皆藏風流倜儻之英氣。他沒著著官服,隻一身便裝,能在這宮中來去自如的男子,除了皇上皇子,誰又有這個權力呢?樂清歡眼波微轉,又仔細一看,不禁覺得他眉宇之間,與太子有幾分相似,難道他就是太子常常提起的成溪王?她眼睛一眯,輕揚嘴角,提著裙擺緩緩走了過去。
“成溪王且慢!”鳳涵天一轉身,有些驚訝的看著她,“成溪王難道還不認得我麽?”
鳳涵天淡淡一笑,“孤竹國上上下下人人都知曉太子迎娶了射月第一美人,今日一睹皇嫂傾國之容貌,果然讓我眼前一亮。”
好一翻令人心悅的誇讚,樂清歡看著眼前的男子,他又何嚐不是俊逸得讓人過目不忘呢?“嗬嗬,成溪王真會說話,想必成溪王所見的貌美女子多了去了吧。”邊說邊緩緩的靠近了鳳涵天,兩人之間僅一指之寬,樂清歡用她那魅惑的水眸緊緊的看著鳳涵天,鳳涵天眸光淡淡,似山澗的一潭清泉,毫無波瀾。
“皇嫂若無其他的事,那麽臣弟就先忙去了。”
“哎,何必這急這一時呢?”說著,樂清歡便抬起一隻手,輕輕撫上了鳳涵天的胸口。鳳涵天一把抓過她的手放下,
“皇嫂請自重!”他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絕然轉身欲離開,
“啊!”誰料,樂清歡正傾倒著身子向他倒來。“成溪王,救我!”來不及多想,鳳涵天把接住她,立即將她扶正。樂清歡似驚魂未定,身子重心不穩般的搖晃著,
“過來,將你的主子扶好,若是摔了,你豈能擔待的起?”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他絕然的背影,一種受辱之感在樂清歡心中油然而生,哼,好一個成溪王,鳳涵天,竟然無視我的好意。想我射月第一美女,你竟然不給麵子!她氣得牙癢癢時,不料,太子鳳迎天已站在她身後,靜靜的看著她,若有所思。愣了半天,樂清靈才緩緩回頭,抬眸的刹那,不禁嚇了一跳,
“太子?臣妾參見太子殿下。”她輕輕福了福身子,太子忙走過來,扶起她,
“愛妃不必多禮,看愛妃臉色不好,有事嗎?”
一想到方才所受羞辱與委屈,樂清歡就氣不打一處來,“太子,臣妾確有一事相當委屈。”
“哦?說來聽聽。”太子微抬下巴,半眯眼睛。
樂清歡似很委屈似的,突然就紅了眼睛,抬起纖纖玉手,輕抹眼淚,“臣妾剛才看到成溪王路過,想那成溪王與太子殿下您是親兄弟,便想著過去打聲招呼,誰知那成溪王一見到我,便想輕薄我,這些宮女都看到的,你說,這口氣我如何咽得下?”
“哦?有這種事?哼,這個成溪王,敢動本太子的女人,我看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鳳迎天眼眸低轉,故作憤怒狀,“走,愛妃,咱們先行回宮去。改日,我定會去問問成溪王是怎麽回事?或許他並不知道你是誰呢?”瞬間,他又改口,給各自找了個台階下。
樂清歡抽抽小鼻子,“嗯,謝謝太子殿下。”
夜深人靜,皇宮裏依然燈火輝煌,隻是少了白日的生機熱鬧,隻有守夜的宮女太監與巡邏的侍衛還沒睡下。鳳涵天站在涵逸宮外,看著漫天星宿出了神。夜風微涼,貼身宮女月露拿著件月白色織錦披風走了出來,輕輕的為他披上。
“王爺,夜寒,還是回屋吧。”鳳涵天轉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你先去歇著吧,我還有點兒事要做。”月露輕歎口氣,隻好回屋。
靜靜的涵逸宮裏,偌大的院子裏,鳳涵天實在無眠,抽出手中長劍,在幽幽月光下揮舞了起來,冰涼的月光打在冰涼的劍鋒上,使這個寂靜的夜顯得格外孤獨。許久,他才緩緩收劍,停了下來,輕輕踱著步子往養元殿的方向去了。
鳳傾宇還未歇息,披著衣服坐在禦案前,看著近臣為他所呈的奏折,不禁皺緊眉頭。
“父皇!”抬眸之時,鳳涵天已立於他眼前。
“涵兒,”有些許激動,“來,坐,父皇正好想跟你聊聊。”鳳涵天一撩衣擺,坐在了鳳傾宇身旁,看看父皇,雖然氣色較之前段時間要好些,可是額上的皺紋卻深了,鬢間的白發也多了。
“這麽晚了,為何父皇還未歇息?”
“涵兒,你找個機會出宮去吧,做你想做的事,隱居也好,遊曆也好,隻要不出現在宮中。”鳳傾宇一臉的憂愁。
“父皇,你擔心太子他容不下我?”鳳涵天早就猜到父皇的心思。
鳳傾宇一聲歎息,“即使父皇已明確的將皇位傳位於他,可是他心胸狹窄,依然容不下你,現在你在宮中處於孤立,宮中掌實權的全是太子黨,一些忠臣,或者是擁護你的大臣,不是被太子暗地殺害,就是被譴回鄉。哎,難保他不會來個欲加之罪降罪於你,我不想看到你們同室操戈啊。”從未見過父皇落淚,今日他卻老淚縱橫。
“父皇,可是,你怎麽辦?”鳳涵天不無擔心。
鳳傾宇微微搖頭,“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太子他還不敢把我怎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