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悲
初代火影建立木葉村的初衷是消除家族的隔閡，把一村之人都看作自己的族人，這一理念雖然吸引了不少火之國的忍者家族的加盟，但是卻根本無法短時間內消除家族的影響。
對於一些比較小的忍者家族，自然欣然接受初代火影的理念，因為在戰國那種時代，無數小家族的覆滅不過是今天明天的區別。
而作為戰國第一的忍者家族建立的村落，那些小家族自然樂的能有如此大的靠山，所以雖然仍有各種族徽存在，但卻已經撇清成見完全融入了木葉。
但卻還有一部分較大的家族雖然加入了木葉村，但卻並不會拋棄家族的榮譽，他們當中或許有被初代火影理念所感染的，但也有為了能搭上千手一族的順風車，從而保證家族更加的壯大。
比如日向一族就是如此，他們甚至限製族人隻能族內通婚，不許外嫁或娶，但同樣也有支持初代火影理念的大家族，比如猿飛一族就是如此。
如今猿飛一族在木葉的聚居地雖然存在，但卻也慢慢的被村子所同化，族內駐地的界限也不在那麽明顯了。
在這村子一角的猿飛駐地中，一間稍大的別院中，坐著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人，老人的麵前擺著一張茶桌，旁邊就是已經煮沸的茶水。
在這別院四周三三兩兩分布幾塊大大小小的奇石，在奇石的四周環繞著人造的小溪，在披滿綠色的台地上幾隻鬆鼠在歡快的撿拾著從鬆樹上掉落下來的鬆子。
這一切看著都如此的安詳，如果長期居住在此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許多。
突然，正在撿拾鬆子的鬆鼠像是受到什麽驚嚇，頓時跑的不見了蹤影，而這原本充滿朝氣的景色頓時隻剩下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人。
“你來了。”老人看著從走廊由遠及近而來的少女道“小櫻。”
“嗯。”春野櫻點點頭道“三代火影大人，您找我？”
“坐吧。”三代火影指了指對麵的石凳說道。
春野櫻也不客氣，上前坐在了三代火影的對麵，隨後偷偷打量著三代火影，不知道他來找自己什麽事情，按理說他已經退休了，就算真有事情也會是綱手師父來找自己。
搞不清狀況的春野櫻看著三代火影，而三代火影也沒有開口說話，那渾濁雙眼隻是盯著春野櫻看著。
過了良久，春野櫻有些坐不住了，任誰也無法忍受被人這樣盯著看上半天，於是開口輕輕提醒道“三代火影大人？您找我有什麽事情？”
三代火影的眼神微微一凝，似乎正從走神中恢複過來，隨後抱歉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小櫻，年齡大了，總喜歡回憶過去，剛才我走神了。”
“.……沒，沒關係，您找我有什麽事情麽？”春野櫻嘴角有些抽抽，這已經是第三次詢問了，雖然自己很閑是沒錯，但也不能光坐在這裏和三代火影幹瞪眼玩。
“時間過的真快啊。”三代火影沒有回答小櫻的問題，而是感慨道“當初我第一次知道你的時候你隻有兩歲，現在都已經這麽大了。”
“額……”看著三代火影突然的拉起家常，春野櫻突然窮詞了，在地球上的時候，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親戚之間的拉家常，本以為到了這個世界就再也不會碰到了，沒想到今天被三代火影拉了一次家常。
“當初在你剛進忍者學校的時候，在人群中，隻有你的眼神無比清明，你沒有大多數孩子剛入學時的迷茫。”三代火影接著說道。
“後來果然你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你很清楚自己需要做什麽，應該怎麽做。”三代火影深吸一口道“從那時起，我就知道，將來你一定是一名出色的忍者，能成為守護村子的了不起的忍者。”
守護村子麽，春野櫻心中默默念叨了一遍，隨後有些嘲笑似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或許以前是的，但卻不是現在。
“從你接觸鳴人開始，我就知道……咳咳……”三代火影這時猛地咳嗽了幾聲，臉上頓時一片潮紅。
“三代火影大人，您怎麽了。”春野櫻站起身急忙詢問道，不管三代怎麽樣，起碼在最初自己最為艱難的時候，是他給自己提供了幫助，讓自己順利度過了實力弱小的時候。
“不要緊。”三代火影擺擺手，阻止了春野櫻的動作“我沒有事情，人老了，總會有這毛病那毛病的，不是什麽大問題。”
“是麽..”春野櫻狐疑的看了三代火影一眼，如果自己沒有記錯，在上次中忍考試事件過後，三代火影好像就傳出來身體不好的傳聞了。
“沒關係的。”三代火影蒼老枯燥的手有些微顫的從懷裏掏出一支煙鬥，又拿出一盒火柴，緩緩地將煙鬥點上。
“好久沒有抽過了。”三代火影似乎自說自話道“自從上次..上次中忍考試過後就沒有了。”
“您還是少抽一點吧，對身體不好。”春野櫻出言勸道，看著突然之間有些蒼老的三代火影，有些心痛。
雖然三代火影年齡大了，但在春野櫻的印象中，三代火影是能對上巔峰的大蛇丸都不會輸的人。
“哈哈，你能關心我，我很高興。”三代火影突然發出爽朗的笑聲。
“時間過得太快了，一眨眼你都已經成長為一名能夠獨當一麵的忍者了。”三代火影眼神裏充滿了回憶“鳴人被村子裏的人都認為是妖狐的時候，隻有你去接受了他，給了他所無法體會的關懷，佐助……在那天之後，也隻有你去關心佐助。”
“你總是那樣優秀，我真的很高興，村子樹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不息。”三代火影說到這裏眼角頓時留下一行清淚。
春野櫻二仗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三代火影把自己找來究竟有何意圖，不過也沒有插話，靜靜的等待著三代火影說話。
“不好意思，失態了。”三代火影擦了擦眼淚看著春野櫻道“我知道對於團藏的事情你身懷怨恨，對於綱手也有怨恨，甚至對於我也有怨恨……”
“不。”春野櫻淡淡的打斷道“那件事我不想在提了，我對您沒有怨恨，隻不過各自的立場不同罷了。”
“哎~~~”三代火影歎了口氣，他知道小櫻其實心裏依然怨恨著他們，不過即便這樣，今天的目的也一定要達成，因為.……
“我明白的。”三代火影說道“那件事的起因歸根到底是因為我沒有看好團藏，才讓你遭受那樣的痛苦……”
“三代火影，您今天找我來到底想要說什麽？”春野櫻真的不怨恨綱手師父和三代火影，畢竟團藏的狼子野心她一早就知道了，所以根本無從去怨恨三代和師父，唯一怨恨的隻有自己，當時若是自己力量在強大一點，就一定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了。
“你是否還記得當初你為了鳴人而闖入火影大樓之事。”三代火影不等春野櫻回答繼續問道“你的初心是否還在？”
說完，三代火影直勾勾的看著春野櫻。
“初心.……”春野櫻一愣，是指為了同伴奮不顧身麽？那現在自己還會麽？大概是不會了。
三代火影看著春野櫻沉默不語大概也知道了答案，話鋒一轉說道“漩渦香磷，鞍馬八雲，還有你，真是很好的小隊組合。”
春野櫻登時一驚，瞳孔微縮，不過卻不動聲色的問道“您在說什麽，我不太懂。”
三代火影沒有接話，閉上眼睛凝神片刻後，緩緩開口道“幻術，封印術，醫療忍術，以及實力不凡的你，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組合。”
難道，不會吧！！！春野櫻心中大驚，難道三代火影看出了什麽麽？一般人不應不會往那種地方聯想的，但看三代火影的意思，今天就是為了找自己說這件事，那就表明他有足夠的猜測了。
不行，不能慌，自己不能慌，剛剛有點起色的計劃不能就這樣夭折了。
“我真的不太明白您在說什麽，我隻是在村子裏太無聊了，綱手師父平時又比較忙，所以想教導一下香磷忍者的學習，至於八雲是巧合碰見的，所以就一起算上了。”春野櫻臉色輕鬆的解釋道。
三代火影沒有搭話，眼神犀利的盯著春野櫻看了許久，隨後眼神突然變得柔和起來。
春野櫻看著三代火影的神態變化，心中頓時捏了一把冷汗，看來總算是混過去了，然而三代火影的下句話卻讓春野櫻如墜冰窟。
“尾獸確實是個很麻煩的東西，當初柱間大人的木遁封印術，和宇智波斑的寫輪眼幻術是唯一可以製服尾獸的能力，雖然香磷和八雲的能力不及這兩位，但若有你加入，卻也彌補了她們兩人戰力不足的問題，以這樣的小隊抓捕尾獸也並非不可能。”
三代火影輕描淡寫的分析道。
春野櫻呆呆地的看著三代火影，一時間語塞了，沒想到三代火影竟然真的猜中了，等等，或許這件事也隻有三代火影能猜到。
三代火影是和初代火影同時代的人，香磷是漩渦一族，和千手一族是遠親關係，且擁有者強大的封印術，自己則師承綱手，說白了，創造再生就是綱手模仿初代火影仙人體所開發的忍術。
至於鞍馬八雲，三代火影一定經曆過鞍馬一族輝煌的時期，所以他一定知道這個家族的血繼界限覺醒後有多麽強大。
而自己又有意無意的把抓捕尾獸的各種能力的人都湊到一起了，雖然大部分人不會聯想到尾獸，但是經曆過初代火影那個時代的三代火影就有相當的可能聯想在一起了。
“我已經老了。”三代火影看著春野櫻的此時的模樣就明白自己沒有猜錯，不過想想自己的狀況真的無能為力，所以必須在最壞的情況發生之前盡可能的處理完成。
“三代火影大人..”春野櫻張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去辯解了，思緒一下子全被打亂了。
“沒關係……”三代火影擺擺手，拿起剛才放在桌上的煙鬥貪婪的抽了一口道“這件事跟綱手無關，是我.……打探……咳咳……是我打探到的。”
“你放心……我..咳咳……我沒有告訴任何人，綱手也不會知道的。”三代火影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並且咳嗽不止。
不過三代火影並沒有在意，而是目光柔和的看向春野櫻道“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一名善良勇敢的孩子，並且能為他人著想，為了保護同伴可以賭上性命的人。”
三代火影說著說著，似乎也不咳嗽了，臉色漸漸紅潤起來，不過語速卻更加快了。
“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但我相信你的本質是不會變的，所以，這件事就當作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我不會幹擾你的。”
春野櫻呆了呆，心緒亂如麻線，不知道三代火影這是什麽意思，明知道自己想抓捕尾獸還是這種態度？有點詭異的態度嗬。
“現在我隻想有一個請求，回答我一個問題。”三代火影柔和的眼神中似乎又有點哀求的意思。
春野櫻不明白三代火影這是玩哪出，但還是點點頭開口道“您說吧，我會如實回答你的。”
“你的初心是否還在？”三代火影死死的看著春野櫻問道。
“.……”春野櫻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就目前自己想要完成的計劃來看，初心自然不能存在，不然隻會成為自己的阻礙。
“回答我好麽，看在.……看在我就要死去的份上……咳咳……”三代火影突然吐出大口鮮血，隨後重重的從椅子上跌倒在地。
春野櫻頓時大驚，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急忙站起身上前抓住三代火影的手腕，但剛一接觸，春野櫻的心就沉到了穀底，這哪還能摸到脈搏啊，這分明就是一個死人的手腕。
春野櫻抬起手，掌心閃爍著綠色的查克拉，剛想為三代火影治療時，三代火影猛的抓住了小櫻的手道“不用白費力氣了……呼呼……我知道.……知道自己的狀況.……我現在..現在隻想……咳咳……”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春野櫻的身上染滿了三代火影的鮮血，而此刻小櫻的腦子嗡嗡作響，但手上動作依舊機械式的覆在三代火影的心髒位置。
“小……小櫻……你.……你的初心……是否還.……還在……”三代火影躺在春野櫻的懷裏，斷斷續續的問道。
春野櫻愣愣的看著三代火影，都到了這種地步竟然還要問自己這種問題，但一麵是自己策劃許久的終極計劃，一麵是瀕臨死亡躺在自己懷中對自己有恩的三代火影。
不知不覺間，春野櫻已經淚流滿麵了，盡管腦海中的兩種思維依然在激烈的碰撞著，但還是看著三代火影聲音嘶啞的緩緩說道“在……我一直都在.……”
“是……是麽……”三代火影聽到春野櫻的答案，盡管口中依舊冒著鮮血，但還是滿麵微笑小聲的說著“那……那我就..放.……”
三代火影的話沒有說完，但手已經垂了下去，眼睛裏的光芒瞬間消失不見，而這時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春野櫻手上的綠色光芒散去，她靜靜的抱著三代火影在原地一動不動，那樣子就猶如在庭院之中聳立的奇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