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罵起人
幾天前,那組廣告薑朵拍完了後,隨手修好了圖,把身上那些疤痕清除的幹幹淨淨,然後才轉給了助理。
結果今兒個收到通知,晚上公司有個會,薑朵本不打算去,但一聽陳歡也在,她有了點心思,連出門搭配的衣服都準備好了。
她正在化妝鏡前描眉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響,薑朵起了身,走到貓眼麵前瞧了瞧。
是陸北定。
薑朵收回目光,放心的擰開了門。
陸北定站在門外,手指緊握成拳,他千防萬防,卻失算了一招,他從來沒有設想過,遲倦有一天會主動上門來找薑朵——
遲倦不是一向自詡清高孤冷的麽,不是一向樂衷於玩弄別人的麽,為什麽在薑朵這裏,偏偏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規則!
他沉著臉,正準備繼續敲門,而公寓的門突然從裏麵被打開,薑朵曲著手,一張豔麗的臉蛋從裏麵露了出來。
她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嘴裏哼著小曲,慢悠悠地說,“陸教授啊,又來了?”
陸北定的舌尖頂了頂上顎,他嚐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半晌過後,陸北定抬眸掃了眼她渾身上下的打扮,涼涼的諷刺道,“穿著這樣,是打算再去找個男人掙錢?還是說,打算去醫院,給你那老相好送溫暖?”
他的目光,最後堪堪停在了薑朵的唇上。
或許是化妝到一半被他打斷了,薑朵的妝麵並不完整,那張唇此刻還是慘白著,可陸北定能想象出來她抹好口紅的模樣。
畢竟,現在已經是風情萬種了,就算是白著一張小嘴,也能讓無數男人難耐。
男人的手緊緊的握拳,他別開眼,不去看她。
薑朵絲毫沒察覺出他的異常,隻覺得陸北定說的那段話,讓人耳膜刺痛。
她抿了抿唇,冷聲問,“你跟蹤我了?”
沒錯,她從早上開始打扮到現在,無非就是為了去公司見見周老板,她現在接廣告的處境左右為難,隻能上趕著討好上司,雖然不至於勾引,但總得給點好煙好酒溫言軟語來意思意思。
更何況,中間還有個陳歡得收拾一下,討好周老板,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可這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成,沒必要擱在明麵上講,畢竟算不上太光彩。
她薑朵的確是一步一步靠男人走到今天的,明裏暗裏有多少人講她,她都無所謂,覺得那些話酸唧唧的要命。
可不知道怎麽的,從路北定的嘴裏說出來,她卻覺得莫名的燥熱,一股羞恥的感覺從下到上,令她站都站不穩。
薑朵緩了幾秒鍾,露出一抹笑來,虛虛假假的,“是啊,要不然呢,像陸教授一樣隻知道聽你母親的諄諄教誨?”
話音剛落,她就收起了臉上的表情,冷著一張臉關上了房門,勁道出奇的大。
掃出來的風打在陸北定的身上,他卻並未注意,隻聽到裏麵傳來發泄一般的動靜,像是要跟他對著幹一樣。
走到了沙發前,陸北定的臉色都出奇的難看。
可他卻並未在意薑朵故意氣他的那半句話,他在意的是,那女人豔豔一笑,說的那句“是啊”。
她要出去找男人了。
有錢的、有權的、的那種男人了。
前有遲倦,現有傅啟山,無論如何,薑朵都沒有把他陸北定放在備用選項裏,說來也是諷刺,他跟到現在,連個備胎都不算。
薑朵在臉上塗好最後一筆,對著鏡子裏的妖媚長相,竟然沒了愉悅的滋味。
剛才陸北定那些話,是真的被她放在了心上。
所以,此時此刻,她連欣賞自己心情,也被掃的一幹二淨。
薑朵冷著一張臉,手指在微信裏亂戳,最後停留在林擒的對話框裏。
她點開來,捏著嗓子朝著林擒撒嬌,“快來開車接我,我腿疼手疼,自己開不了。”
林擒幾乎是秒回了個表情包,然後飆了句髒話,才回複她,“等著。”
薑朵彎了彎嘴角,隻覺得這世界上還是同類靠的住。
她虛虛的躺在了靠椅上,害怕自己做的發型被弄亂,整個姿勢別扭的可憐。
不過薑朵自己倒是渾然不覺,她翹著腿,眼神迷離的往窗外看,等著林擒的車。
可就那麽一看,她就看到了令人厭煩的畫麵。
客廳的玻璃窗正好死不死的對著她的窗戶,陸北定就在她對麵站著,要是沒窗簾攔著,倆人說不定能麵對麵吵起來。
薑朵皺眉,從椅子上起來,用力的瞪了一眼那客廳的窗戶,然後唰的一下拉好了窗簾。
她拍了拍手,一下子頓覺舒服了許多,就連照鏡子都高興了不少。
薑朵捏著手機,正打算催催林擒,那邊卻正好發了個定位過來。
女人麵上一喜,早就衝淡了一大早的怒氣,她拎著包包,踩著細高跟往外走,絲毫沒注意到客廳裏那雙銳利的眼神。
出了公寓後,薑朵就瞧見了林擒的那輛車,她扭著小腰往車裏鑽,像是對裏麵的人很熟悉一樣,臉上的笑就沒淡下來過。
陸北定的臉色寡淡,可他的目光卻死死的凝著那輛卡宴,脖頸上的青筋漸漸泛起,一凸一凸的,像是竭力忍耐著什麽。
他真想跟當初的自己提醒兩句,薑朵這樣的女人,就跟毒蘑菇一樣,看起來漂亮,吃起來滑口。
就連產生的幻覺都能讓男人心馳神往,可壞就壞在,這女人,能要了你的命。
不過這些忠告,他早就知道了,可他卻照樣死心塌地,妄想用自毀前程來讓薑朵記一輩子。
但他失算了。
跟遲倦分手沒到半年,薑朵就物色好了下一個目標,甚至更可笑的是——紅線還是他陸北定牽出來的。
胸腔裏有一股莫名的酸澀蕩開,擴散,讓他難以呼吸。
可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下一個目標,不能是他呢?
……
……
車內,薑朵坐在副駕駛上聽音樂,看起來還挺愜意。
林擒開著車,多問了句,“陸北定現在跟你住一起?”
薑朵一聽這話,好心情又沒了,她關掉了音樂,懶散的說,“沒有,他就是閑的,怎麽了?你見著他了?”
林擒“嗯”了一聲,解釋道,“剛才你上車,他站在客廳落地窗那,我瞧了一眼,認出來了。”
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林擒皺眉頓了一下,繼續說,“就是看起來有些奇怪,怎麽了,你又得罪他了?”
薑朵伸伸手,端詳著自己的美甲,隨口說,“我哪敢得罪他呀,人可是教授,罵起我來都能不帶髒字的。”
林擒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然後意味不明的說,“他怎麽可能舍得罵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