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凶痣

  遲倦說這話的時候,眼尾正覷著傅啟山身邊的女伴,場上有大半的人幾乎腿都站不直了,甚至還有倆沒見過世麵的都開始擦眼淚了。


  就連傅從璽也略顯緊促的在他旁邊躲著,手指都不自覺開始顫抖。


  但傅啟山的那女伴,搖杆都挺得很直,真是驕傲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摧毀。


  遲倦低嗤了一聲,然後鬆開了手裏的發絲,他靠在沙發上,手指間夾著煙,隔著霧氣看場上的眾人。


  前麵一號早已經交了答案,賭它是個水貨。


  那人剛一說完這話,就立馬倒在了沙發上,臉色慘白的跪坐著,滿嘴的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就連西裝外套上都滲出了些許的汗水。


  傅從璽被這人瘋瘋癲癲的模樣嚇得不輕,連忙低下頭,攥住了遲倦的手指,然後捏緊了說,“遲倦,你……有幾分把握?”


  “一分吧。”


  遲倦不著痕跡的將她往外推了推,然後順勢掐了煙,朝著魏佐遞了個顏色。


  魏佐默然地走了過來,問道,“怎麽了?”


  遲倦眯著眼睛,掃了眼最邊上的那個黑衣女郎,輕描淡寫的說,“那女的手腳不幹淨,逼下她,看她能說點什麽。”


  魏佐斂眉,迅速的走了過去,然後拿了個微型匕首抵在了那女郎的腰上,低著聲威脅,“誰派你來的?”


  就在那一霎那,黑衣女郎像是發了病一樣,狠狠的往前跑了過去,拽著那二號的脖子,聲嘶力竭地說,“七爺告訴我這塊玉是翡翠,是翡翠!”


  魏佐眸色一變,一隻手捂住了女人的嘴巴,然後狠狠的將她生生拽了出去。


  場上難得的又恢複了安靜的局麵。


  很顯然,剛才那黑衣女郎八成是打算給二號遞答案的,七爺可是紅庭裏數一數二的存在,賭石這行的都得拜他叫老祖宗,隨便說句話,都是滿滿的可信度。


  果不其然,那二號斬釘截鐵的說道,“這是塊好玉,肯定是的!”


  遲倦把目光移了移,掃了眼剛才賭完的一號,卻看到那人像是入定了一樣坐在原地,眼睛一片渙散,豆大的汗水布滿了脖子。


  傅從璽往後挪了挪,然後皺了下眉,轉頭對遲倦說,“要不……要不我們也賭是翡翠吧?”


  遲倦沒作聲,顯然沒什麽搭理她的欲望,隻是看了眼剛從外麵進來的魏佐。


  魏佐正捏著白布擦拭著匕首,上麵殘留著些許的血液,但並不算多,不過也就是染透了布料而已。


  遲倦收回目光,等著三號的答案。


  那人磨磨蹭蹭,半天不說,最後也歸票給了二號,賭是翡翠。


  七爺的話,聽了總比不聽的強。


  遲倦扯了扯嘴角,凜冽的眸子透著股邪意,他玩味地看了眼傅啟山,然後不經意地掃了眼他的女伴。


  那女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站得筆直,像是事不關己一樣,一聲都沒吭,安靜的像是沒她的存在一樣。


  隻是——


  遲倦目光往下掃了眼,瞥到了那女的脖子上的紅痕,他下意識地擰眉,心底莫名一悸,然後問道,“四號興致不錯啊,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在女人脖子上咬一口。”


  場上難得活躍了一些,傅啟山也抬眸看了眼遲倦,然後說道,“剛才一時沒忍住,讓大家看笑話了。”


  二號連忙諂媚地迎合,“哪有哪有,傅……四號您打算賭什麽?”


  遲倦收回目光,繼續看著那筆直的女人,耀眼的燈光從遠處打來,他下意識地收緊了拳頭,狠狠地掐著自己的虎口,氣氛冷到連傅從璽的忍不住側了側目。


  說來也是稀奇,明明薑朵的身體他能記得一清二楚,可隻要她稍作點偽裝,他卻又走了眼。


  薑朵臉上的麵具很隱蔽,算是一丁點兒也看不出來,隻可惜尺寸大了點,從側麵看,堪堪能借著燈光瞧見她左臉居中的一顆痣。


  那顆痣,很漂亮,給她添了不少韻味。


  隻可惜,有個說法,說那是顆凶痣,克夫。


  不過是區區幾個月而已,她果然攀上了別的高枝,甚至還願意拿命來跟傅啟山賭!


  氣氛驟然冷卻,遲倦的眸子一瞬間灰敗了起來,他鬆開手,望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繩,扯了下嘴角,悄悄地將它扯了下來。


  今兒個來,他原本是想要傅啟山留下一根手指,可薑朵卻自願跟傅啟山綁在了一起——


  傅啟山要是輸了,毫無例外,薑朵隻能巴巴的賠上一根。


  男人的背肌死死的繃著,他修長的手指捏住了傅從璽的頭發,然後狠狠的拽住了她的脖子,一字一句地逼問,“為、什、麽?”


  傅從璽慌亂地跌在他的懷裏,抬眸卻對上了遲倦那猩紅的血眸!

  女人咽了下口水,下意識地開口問道,“遲倦……你,你怎麽了!”


  場上並沒人發現他們這裏的動靜,大家都屏息凝神的看著傅啟山,這次來的人大多都知道,今兒個的局是傅啟山組的。


  那傅啟山說到底,也應該有贏得底氣,不然何必組局對賭?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傅啟山卻抿著唇,並沒有說出答案。


  正在膠著的時候,突然有一道凜冽的聲音傳了過來——


  “傅總,我跟你來場賭約怎麽樣?”


  傅啟山抬眸,掃了眼沙發上那過於放鬆的男人,然後收起手裏的鏡子,問道,“說說看。”


  遲倦勾唇,“我賭這塊是水貨。”


  場上嘩然一片,二號更是跳腳的罵道,“連七爺都說這是翡翠,你是何居心?傅總,別聽他的!”


  遲倦不急不徐的站了起來,推開了身邊的女人,然後緩慢的走到了那璞玉麵前,伸手摸了摸,繼續說道,


  “傅總,別急,這個買賣,我想你會很感興趣。”


  傅啟山握緊了手指,抬眸對上了遲倦那細長漂亮的眼睛,然後問道,“賭什麽?”


  “要是你贏了,皆大歡喜,但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要是你輸了,我自願替你賠上手指!”


  遲倦這話一說完,場上一片寂靜。


  就連蔣鶴的太陽穴也猛地一跳,他轉頭對上了魏佐的目光,然後壓著聲音問,“這廝是不是瘋了,我們今天來不就是為了要傅啟山的手指嗎?”


  魏佐也皺緊了眉,不知道遲倦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這個賭注,傅啟山連一分一毫都不需要賠,錯都有遲倦給他擔著,除此之外,遲倦還自願一人替了傅啟山的手指?

  魏佐抬眸,掃了眼傅啟山身邊的女人。


  她又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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