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殺人犯
薑朵回到公寓的那一瞬間,直接衝向了那間隱蔽的房門。
那裏麵裝滿了她難以描述的幻想,隻要是跟遲倦有關的,她通通鎖在了這裏麵。
這裏,原本算是她的伊甸園,就連觸碰,都得是小心翼翼地那種。
可此時此刻,她將那些東西全部都砸的稀爛,那些紙質的,直接扔進了鐵桶裏,點了根火柴,燒的旺烈。
她突然想起了小時候,李麗還在的時候。
薑朵不懂事,在家燒火玩,紙片燃成灰燼後,在空中漫無目的的漂浮著,李麗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攥著衣架把她打了個皮開肉綻。
炎熱的夏天,她隻能穿著長袖長褲,來掩飾自己身上的傷疤。
就跟現在一樣,她如今一副看似正常的模樣,都是她費盡心思營業出來的假象,就連林檎她都騙不過。
薑朵沉默的抿唇,她重新關上了房門,上好了鎖,然後將鑰匙扔在了垃圾桶裏。
她從包裏拿出來了一本病曆,那是遲倦唯一送她的“大禮”。
上麵記錄了薑河所有的治療過程,甚至,裏麵還夾了一張卡,不用猜,都知道那應該是堪稱可笑的“撫恤金”。
這也是她從遲倦身上撈到的第一筆錢。
多可笑啊。
女人眸底的顏色一片灰暗,她沉默的撥通了陸北定的電話,然後說,“你不是給我找了個新歡麽,定個時間吧,我想見見他了。”
傅啟山。
唯一一個能跟遲家抗衡的男人。
她不是沒了解過,報刊雜誌上見過不少傅啟山的照片,準確來說,的確跟傅從璽長得很相似。
一貫的斯文,氣質。
隻是很奇怪,圈子裏都說他在征婚,可憑這個長相和家世,應該不愁這些。
薑朵沒多想,她現在隻想搞垮遲倦,無論用什麽卑劣的手段,她都能下得了手。
她掛了電話,迅速的離開了公寓,開著車去了醫院。
薑河的變化很大,睡得很安詳,可縱使是這樣,薑朵還是能一瞬間崩潰的哭了出來。
李麗生來就皮囊優越,骨相完美,她生出來的孩子,也繼承了這一點。
隻可惜,不該繼承的也繼承了。
一樣的命運多舛。
時間過得很快,薑朵蓬頭垢麵的在醫院守了一周,等到眼底一片青灰的時候,才堪堪等來了陸北定的回應。
周日晚,傅啟山答應見她一麵。
薑朵半夢半醒的看了眼手機,然後撥弄了下頭發,望著薑河幹涸的嘴唇,連忙拿棉簽沾了水,一點一點的擦拭著他的唇部。
等做完這些的時候,她坐在病床旁,脫力的望著灰白色的天空發呆。
她有家了。
隻要有親人了,就算是有家了。
女人揉了下眼睛,疲憊的走進了盥洗室,沉默的搓著自己的手,一次又一次的消著毒,直到手背被搓出血泡了後,她才善罷甘休。
那一丁點疼痛,成了警醒她的工具。
這一周以來,她一邊恨著遲倦,一邊又開始給遲倦找各種開罪的理由。
她無數次的說服自己,在內心裏歇斯底裏的掙紮著,她甚至都開始下作的原諒遲倦了。
唯有疼痛,她才能讓自己記住這些罪惡。
遲倦,是殺人犯。
女人睜開眼,對著鏡子裏的自己,伸出手來,用手指劃開了鏡子上的霧氣,倏地,那雙翹起的眼露了出來。
薑朵,你要記住,什麽叫做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