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立牌坊麽
薑朵的發質很好,她很少去做護理,也不太愛染燙,但卻比那些砸錢修護出的頭發還要飄柔,遲倦手指順便一梳便能輕鬆順開,譬如現在——
男人傾身凝視著麵前睡得安穩的薑朵,骨節分明的手指正勾勒著她耳骨旁的碎發,明明像是一幅戀人清早依偎的熱戀畫麵,可卻被遲倦陰冷的眼神所滅殺。
他稍一用力,尖銳的感覺漫在了薑朵的頭皮上,她受刺激似的皺了皺眉,但並未醒來。
遲倦抽回手,像是不願意再挨她一下,隻是重新陷入了沙發上,隨手捏著今早艾拉塞給他的房卡,硬質的磁卡在他手中如同紙片一般,被他掰來揉去,似要斷裂。
除了這張房卡,微信裏還有一條薑朵跟人調情的語音和一張那男的給薑朵換衣服的照片。
狠啊,這女的跟了他一年,別的沒學到,怎麽勾引男人倒是練的爐火純青了。
他望著睡得不省人事的薑朵,隻覺得一股煩躁從胸口湧動著,無處發泄,鬱結於心,不知道昨夜她是怎麽度過的,屈在別人的腿下有沒有叫的比跟他在一起大聲?
難道說,別人的技術更好更穩,讓她昏了幾小時到下午還沒睡醒?
遲倦抬腿,忍著力氣踢了一下薑朵的腰,力道不算大,但把薑朵踢醒不是問題。
果然,床上的女人迷蒙的睜開眼,像是宿醉過一般,連聚焦都顯得困難,望著遲倦的目光都蒼白無力的。
薑朵下意識地扶住了腰,這一幕落入遲倦的眼底更顯諷刺。
他望著薑朵的幹涸的嘴唇,語氣譏誚肆意,“薑朵,沒想到你喜歡老男人,怪不得看不上焚一的人,原來是在養著焚一的雛兒變老啊?”
薑朵微怔,環顧四周,一絲陌生的感覺襲來,她張皇的脫口而出,“這是哪?”
遲倦眼底劃過一絲輕蔑,他伸手捏住了床單,隨意的一掀,床上那些歡後的證據觸目驚心,就連空氣裏都有著一絲沒散去的味道。
他倆都不是什麽懵懂少年無知少女的,自然知道這味道到底是什麽意思。
證據都擺在眼睛裏頭了,薑朵還在睜眼說瞎話,一副十分標準的裝純情的綠茶樣兒,論誰看了都覺得極盡諷刺。
遲倦掀起唇,眼皮都懶得往薑朵的臉上瞟,像是覺得會髒了自己的眼睛,
“怎麽,你是不是想說自己一點感覺都沒?”
這一招,像遲倦這種混跡夜場紙醉金迷的人,每天能聽到無數次這種說辭,但沒想到,今天這一抹綠色倒自己頭上了。
薑朵坐在床上,昨晚酒後的力道還沒徹底散開,就連說話,她的腦神經都繃著疼,但此時此刻她沒心情去理會宿醉後的不適,強撐著力氣解釋,
“昨晚我醉了,應該是艾拉把我送到酒店了,至於這些證據,我真的不記得。”
遲倦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上,玩弄著手指上的尾戒,一臉的無所謂,
“薑朵,你沒必要把那個老男人短小快的事情跟我重複,下次想找人來約不妨先聯係聯係我,我認識的男人個個都是金龜婿技術流,你要是想要,張張口就成,沒必要現在給自己立牌坊,看著挺可憐的,李麗當初做的可比你上道多了。”
挺可憐的。
遲倦總是能用最簡單的詞匯刺得人心髒驟疼的。
他明明知道薑朵最怕的就是別人嫌棄她髒,他明明知道薑朵最不願意提起的就是有人用李麗一起來攻擊她。
可是他仍然漫不經心的說了,從未把她當成一回事。
薑朵,這個賤,你到底要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