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缺什麽
薑朵正站在門口,皺著眉毛看著遲倦,眼神很犀利。
遲倦側眸,微長的頭發遮住了他一半的視線,然後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薑朵接下來的一係列舉動。
她朝著韓宴城鞠躬賠禮道歉,然後找人把那幾個二百五送進了醫院,最後拉著他的手走出了焚一。
遲倦任由薑朵把他牽走,目光散漫的望著女人的後腦勺。
她手心出汗,可想而知剛才的鎮定八成都是偽裝出來的。
薑朵挺不高興,不是因為他打架,是因為他毀了一筆生意。
遲倦一直都知道,薑朵是一個很俗的女人,與錢無關的事情,她忍了就忍了,無所謂,但談到錢,薑朵就跟刺蝟一樣,守的緊緊的。
在薑朵身上,唯一稱得上鋪張浪費的,就是養了個遲倦。
遲倦是個意識流派,對於物質方麵倒沒那麽在意,之前網上有句很土的話,及時行樂,他就履行的很好。
等他被拉到了車庫後,薑朵才停了下來,沒刹住車的遲倦還蹭了一下薑朵的頭發,然後笑了笑。
洗發水的味道很好聞。
但很明顯,薑朵現在沒什麽心情跟他玩鬧,抬眼就說了一句話,
“遲倦,你想砸場子去白溪那砸,想砸多少砸多少,別禍害我。”
白溪?
遲倦反應過來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薑朵也許在吃醋。
當她嘴上越把一個人往外推的時候,心裏大抵是越舍不得的,人性嘛,很簡單。
遲倦捋了捋衣袖,聲音淡然,“我在幫你出氣。”
薑朵回的很快,“我承受不起,白溪家大業大,你找她去。”
遲倦卻沒怎麽在意她說的話,權當是她鬧脾氣,直接伸了手,“手機給我。”
薑朵:?
談了一年見不得光的戀愛,遲倦很少會去翻她的東西,名曰信任,但薑朵卻覺得他大抵是認為無所謂。
因為覺得薑朵不會跑,所以不在意。
薑朵沉了沉眉,拿出手機遞了過去,“你要做什麽?”
遲倦勾勾唇,笑得意味不明的,隨意的摁了幾下屏幕,然後朝著薑朵說,“你加了他,我不爽,幫你刪了。”
薑朵朝著他豎了個中指,談戀愛的時候遲倦對她不聞不問,現在分了手,管的倒是緊了。
挺不要臉的。
薑朵:“遲倦,你是不是犯賤?”
“不是,”遲倦回的很快,將手機扔給了她,然後笑著說,“聽說過腳踏兩隻船嗎?”
就算分手了,她也別想這麽利落的全身而退。
薑朵抿唇,冷著聲說,“你能不能別那麽幼稚?”
遲倦扯了扯唇,臉上的笑意浮在表麵,“薑朵,你就這麽急著跟陸北定複合啊?”
每逢提到陸北定這三個字,他就會攝住薑朵臉上的每一寸表情,生怕錯過。
陸北定是誰?薑朵的青梅竹馬。
第一次遲倦吊著她玩的時候,在睡夢裏,薑朵靠在他身上,結果喊的名字還是“陸北定”三個字。
遲倦這個人有個毛病,做人很雙標。
他可以鶯鶯燕燕不重樣,但薑朵必須談的時候一心一意別走神。
薑朵正準備說點什麽,遲倦的手機鈴聲卻響了,他沉默的看了眼屏幕,然後接通,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他回了句“馬上來”。
薑朵現在用腳趾頭都猜得出來,那是白溪的電話。
無非就是空虛寂寞冷,有錢缺男人了,同樣都是女人,薑朵懂得不比白溪少。
遲倦這皮囊,是挺讓人魂牽夢縈的。
等遲倦掛了電話後,薑朵眸底蓄著嘲諷,輕聲開口,“怎麽,又要畫畫了?”
她從來不信遲倦是什麽人體藝術家,更不信那白溪是什麽專業裸模,這倆一唱一和,不知道最後能“畫”到哪去。
遲倦瞥了眼她的表情,然後戲謔,“你也想來?”
薑朵微微一笑,伸出食指戳了戳遲倦的胸膛,然後慢悠悠的開口,
“遲倦,知道你髒,不知道你原來這麽髒。”
話音剛落,遲倦的眸子倏地變得陰鷙了幾分,一貫漫不經心的表情也變了變,倒沒由來的讓薑朵心窒了幾分。
他一凶起來,薑朵下意識就準備說“對不起”了。
“朵朵,你最近是不是缺點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