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想走沒門
趙明玉曾經被人盛家的大夫人陷害,在外麵住了許多年,是盛延卿當家以後才把她接回來的,這在桐城不算什麽秘密。
她隻是個深宅婦人,外人都理所當然地以為她在外麵靜養,並沒有對早些年的經曆產生任何懷疑。
一個陌生男人出現在邢家的宴會上,心思活絡得也猜測過一些。但現在這個男人突然改口,倒是讓人摸不到頭腦了。
男人嗓音粗噶,他頗歉意地道:“是我一開始沒說清楚,讓老夫人受驚了,我太太就在酒店裏,如果你們方便的話,我們回頭再聚。”
一個敢把家眷帶出來的男人,更說明他和趙明玉之間清清白白了。
趙明玉的臉上恢複了一些血色,她僵硬地扯了下嘴角,道:“那好那好,我們改天再聚。”
“好,那王某先告辭。”男人舒心一笑,心願總算是了了,他再留下也沒什麽意義。
秦妤拿了件衣服披在趙明玉身上,她的動作從容不迫。
沈淮安朝著秦妤站的方向伸出手去,“這一局,是你贏了。”
趙明玉離開盛家以後就被二老夫人關了起來,二老夫人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兒,她見趙明玉有幾分姿色,就開始利用她,逼著她和富商來往。
起初趙明玉並不願意,但日子久了,她知道自己逃脫無望,跟著富商還能吃得好穿的好,漸漸地也認了。
這個姓王的南洋客商,就是趙明玉的主顧之一,他們在一起待過兩年多,是名副其實的外室。但後來由於生意的需要,王先生要長期留在南洋,就斷了聯係。
沈淮安多方打聽,知道了趙明玉的過往,他才設計了這麽一出,要讓盛延卿身敗名裂。
隻是,他怎麽也沒算到,秦妤居然先她一步,和南洋的客商打成了協議,巧妙地化解了這場危機。
事已至此,沈淮安知道大局已定,他拿起外套要走。
一抬頭,卻發現邢文清正看著他。
秦妤站在邢文清身邊,道:“沈先生急什麽,事情還沒弄清楚,就這麽急著要走嗎?聽馮姨太說剛才那位王先生並不在客人的名單裏,他到底是怎麽混進來的呢?”
邢公館戒備森嚴,要想進來要麽有請柬,要麽就是有人引薦。
既然秦妤問起,邢文清扭頭看向了馮姨太。
馮姨太立即道:“我根本不認識他,絕對沒給他發過請柬。”
“那是誰把他帶進來的呢?”盛延卿神色凝重,“雖然事情已經說清楚了,但這件事對我母親的名聲有損,還請邢參謀給我們一個交代。”
事情發生在邢家的宴會上,對盛家不利,邢文清臉上也不光彩。
“來人啊,去查!”邢文清吩咐副官。
事情是悄悄進行的,秦妤和盛延卿帶著趙明玉移步到了客廳等候,客人們照常在舞廳裏聊天跳舞。
邢文清命人準備了茶水,他保證道:“盛老弟,你放心,今天家裏有宴會,我特意從營裏調了些人手,四周都有人戒備,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絕對能找到線索。”
“最好如此。”盛延卿道,此事他並不準備善罷甘休。
秦妤則握著趙明玉的手,今天趙明玉是真的嚇壞了,這會兒還沒回過神來。
一杯茶剛剛放涼,秦妤正要遞到趙明玉手上,就有副官進來道:“參謀,查到了。”
副官看了一眼盛延卿和秦妤,欲言又止。
邢文清點了下頭,“無妨,直接說吧。”
參謀行了個扣靴禮,道:“正門值守的人我都問過了,沒見過那個男人。不過,有人看見他,從後花園的方向走了過來。”
“後花園?”邢文清的眼角跳了下,後花園的確有一個小門,但後院住的都是女眷,他怎麽會從那裏過來呢。
邢文清的心裏有種預感,這件事隻怕不簡單。
盛延卿靠在椅背上,他眼神冰冷,但相比於之前的憤怒,他俊朗的臉上多了一分從容。
就像是坐在戲台下麵,正在看一出戲。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再看不明白,就是個傻子了。馮姨太、趙明玉,還有剛才離開的南洋客商,這些恐怕都是棋子吧。
而排兵布陣,運籌帷幄的,除了秦妤,還有誰有能有這樣的本事?
匯報的時候,副官的眼神有些躲閃,他的話顯然沒說全。
“先失陪一下。”邢文清站起身來,帶著副官去了書房。
不一會兒,就聽見書房裏傳來一聲悶響,是椅子被推到了,砸在了木質地板上。
秦妤給趙明玉續了一些茶水,茶壺剛放下,一扭頭,就看到盛延卿正在打量自己。
“阿妤,你打算怎麽做?馮姨太不是你的目標吧?”盛延卿沉聲問,嘴上這麽說,他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
秦妤眸光微動,“她也是咎由自取。”
趙明玉疑惑地看了秦妤一眼,她心裏更亂了,這又怎麽和馮姨太扯上關係了呢?
邢文清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怒氣衝衝,他徑直去了宴客廳,走到沈淮安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把人拎到了客廳。
客人們還都在,邢文清也不想讓大家都太難看。
“老爺,怎麽了呀?發生什麽事了?”馮姨太一臉驚訝地道。
邢文清冷冷看了馮姨太一眼,“還有你,給我過來!”
沈淮安沒有掙紮,配合著邢文清的動作,就這麽一路被他給揪到了客廳。
兩個男人的步子太大,馮姨太是一路小跑才勉強跟上,進門的時候氣喘籲籲的。
進了門,邢文清手一鬆,沈淮安便被推了出去。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勾了下唇角,“怎麽了邢參謀,我來參加宴會可是有請柬的,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沒關係的。”
“你來說!”邢文清猛地轉身,衝著馮姨太吼道。
馮姨太被嚇得一個哆嗦,眼眶裏立即有了淚水,“老爺,你什麽意思?”
她秀眉緊蹙,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看向邢文清的目光,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馮姨太在邢家很得寵,見她這幅樣子,邢文清到底心下不忍,扭過頭去,別開了目光。
“參謀,找到了。”剛才來回報的副官去而複返,他手裏拿著一件西裝外套。
衣服是純黑色的,沒有任何飾品,看布料,和沈淮安身上的馬甲、褲子剛好是一套。
邢文清看了那衣服一眼,把手伸進了衣服的口袋裏。
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他從衣服裏拿出來一個玉墜。
“啊!”馮姨太大驚失色,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
這東西怎麽會出現在沈淮安衣服的口袋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