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這個逆女!又發什麽瘋?雨煙好好的與你說話,你什麽態度?” 那“啪”的一聲響,聽起來都知道鳳成州的力氣很大,鳳傾傾直接歪到一邊,臉上很快就浮起赫然醒目的紅指印。


  桑靜香見狀,忙跑過來,一把將鳳傾傾拉起來,摟在了懷裏,滿眼心疼的說:“老爺,傾兒好不容易回家,你打她做什麽?”


  重新回到了母親的懷裏,鳳傾傾本不想哭,卻還是沒能止住眼淚簌簌的落下來。


  鳳成州打完鳳傾傾,也愣了一下,瞧見女兒臉上的紅印子和委屈的模樣,也知道自己過了。


  隻能悶悶的道一聲:“就你寵著她,都被寵壞了!”


  “姨父請息怒,是雨煙不好,惹得表姐心情不好了,雨煙……”


  江雨煙做出一副柔善模樣,話才說了兩句,身子就往後一倒,她的大丫鬟春蘭忙扶住了她。


  “小姐,您如今有了身孕,情緒不能過於激動……”


  “外麵傳你與那寺廟裏的和尚和香客廝混的事情竟是真的?”


  鳳成州的臉色相當難看。


  江雨煙“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趕緊解釋:“沒有!雨煙肚子裏的孩子是有身份的人家的。”


  “他道他歡喜我,如今我既然有孕,便回去與家裏父母商量,娶我為妻。”


  鳳成州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


  “你這孩子……就是太單純了……”


  桑靜香歎氣:“好在那人也不算是個壞的,答應了娶你為妻。你便……好生養著吧,嫁妝的事……”


  桑靜香想,到底是自己親姐姐遺留下來的骨血,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也不能不管。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鳳傾傾就冷笑了一聲。


  涼涼冷冷的說:“三皇子確實是個有身份的,表妹的如意算盤打的也不錯,隻不過,三皇子乃是當今皇後娘娘所出,皇後娘娘最重身份,你一個寄居我永安侯府的孤女……有什麽身份可言?”


  “自然,因著我爹娘疼你,這些年亦沒少在你的要求下帶你參加貴人舉辦的宴會,以至於不知情的人都以為你是我鳳家的二小姐。


  但正如我方才所說,你這妹妹前麵,畢竟掛著一個“表”字,若真想做那皇家兒媳,身世勢必要被貴人查一查的。


  屆時,知你克父克母克九族,你想做三皇子的妻子,怕是不能夠吧?


  便是做個側妃,亦有些困難!”


  鳳成州剛剛才緩和一些的臉色更加陰沉:“你說那人是三皇子?這……這怎麽可能呢?”


  “如何便不可能了?父親,女兒再不孝,亦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誆騙您!


  您眼裏比自己的親生女兒好太多的江雨煙,根本就沒去寺廟為我鳳家祈福。


  這幾個月,她去了江南,至於她做了什麽,鳳家在江南的鋪子也不少,隨便去問幾個掌櫃的,便清清楚楚了。”


  說到這裏,鳳傾傾從桑靜香的懷裏出來,站在了江雨煙的麵前,清澈的眼裏滿是失望和悲痛。“七年前,江家夜裏的一場大火,燒沒了十幾條人命,隻你和一個婆子逃了出來,千裏迢迢找到上京城,我爹娘憐憫你,收留了你,我亦因與你年紀相仿,與你諸多親近,甚至一度真的將你當成了我的親妹妹看待。


  可你不該騙我,不該騙爹娘,不該背著我們與三皇子相好,這便不是情有可原,這是忘恩負義!”


  鳳成州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若傾兒說的都是真的,那麽雨煙這個孩子……這些年莫不是一直在永安侯府演戲?


  江雨煙是夫人親姐姐的遺孤,這些年在永安侯府,他和夫人也是將她當成了女兒看待的。


  但凡傾兒有的,都沒少了她那一份。


  可到底不是親生的,若是她隻是麵上純善,實則心懷不軌,想踩著他的傾兒、甚至是整個永安侯府往上跑,那他也就容不下她了!


  “江雨煙,你表姐說的事,可是真的?”鳳成州嚴肅的問。


  這話,繼續承認著江雨煙,卻到底在“雨煙”前麵掛了一個“外姓”,疏離的意思馬上就顯露了出來。


  江雨煙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幾下,臉色變得更加慘白:“姨父,我……我……”


  她猛地將頭磕在了地上:“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傾傾小姐,對不起永安侯府對我的大恩大德,我應該在三皇子向我示好的時候便主動拒絕他的,更不該在他大膽對我做……做那種事情的時候沒有抵死反抗。”


  “依著表妹這麽說,竟是那三皇子太過於孟浪,強逼了你不成?”


  鳳傾傾再一次打斷了江雨煙的話:“可就在我回府之前,三皇子還刻意來找過我,說從你一年前送他香囊的那一日,他便歡喜上了你,多少次與你花前月下,共訴情長,他道你與他乃是兩情相悅,讓我成全你們呢!”


  軒轅王朝,閨中女兒贈送男子香囊,是為寄托情思,是思慕之意。


  桑靜香聽了這話,臉色也跨了下來。


  一年前?那不正好是三皇子追求傾兒追的緊,傾兒亦對三皇子無比歡喜的時候嗎?


  若是雨煙在這個時候給三皇子贈送香囊,豈不是在破壞三皇子和傾兒之間的感情?

  “雨煙,你當真……那般做了?”


  “沒有,我沒有,我……”江雨煙麵上最後一絲血色也沒有了,卻還強撐著不肯承認:“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有故意破壞表姐和三皇子之間的感情……”


  “是我讓永安侯府蒙羞了,我實在無地自容,亦沒有能力挽回些什麽,唯有……唯有以死以保全永安侯府的聲譽。”


  話音落了,江雨煙才可憐兮兮的從地上爬起來,四下裏往了往,朝院子裏的養蓮花的大水缸撞過去!


  “雨煙!”桑靜香嚇得驚呼了一聲,忙伸手想要抓住江雨煙。


  卻有人比她更快——鳳傾傾幾步上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江雨煙的衝勢,那雙看似纖細的手,牢牢的抓住了江雨煙的肩膀,竟使得她前後都動彈不得。


  “傾傾表姐,你……你這是何意?”


  江雨煙想過有人會攔住她,若是沒人攔著,她還能真的尋思不成?當然不!

  但她沒想到,這個攔住她的人,會是鳳傾傾。


  “何意?”鳳傾傾冷笑了一聲:“江雨煙,我倒是想問問你是何意?便是無媒苟合,你肚子裏仍是皇家的血脈,你一頭撞死在我永安侯府,莫非是想讓我永安侯府背上殘害皇嗣的大罪?”


  “你口口聲聲道是為了我永安侯府好,便是用這麽一副哭哭啼啼的態度,以死來要挾我永安侯府嗎?”


  好大的帽子結結實實的扣在了江雨煙的頭頂上。


  前世,江雨煙也是這樣在她的父母麵前扮可憐,還自導自演了一場“自盡”。


  永安侯府自是半點不敢責罵她,反倒是勸慰她,開解她,對她關懷備至,並為她準備了一份豐厚的嫁妝。


  待她與三皇子的事情說出來,一躍成為了皓王妃,那十裏花嫁,妒紅了多少人的眼睛?

  江雨煙抬起頭,就對上鳳傾傾那雙清澈過分的眼眸,曾溫和的眸光不知何時變得冷厲了起來,竟像是能看穿她那陰暗的心思。


  “沒……我沒有……”


  “沒有?嗬~“鳳傾傾又冷笑了一聲:“江雨煙,你給我聽好了,不管你是什麽心思,這肚子裏的孩子既然有了,你就必須好好的養著她,直到孩子出生,至於孩子出生後你是什麽身份,那便不是我永安侯府可以替你做主,不該有的心思,趁早收了吧!記住你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鳳傾傾,你幹什麽!放開雨煙!”


  就在這時,熟悉的男聲急切的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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