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擊潰
“咻咻咻咻……”
隨著第五波箭雨落下，那名被重點集火的北荒首領，最終還是倒在了羽騎的遠程打擊之下。
而隨著他的倒下，那夥僅剩下三五十個的騎兵隊，終於丟下了最後一點顧慮，徹底放棄了抵抗，轉身而逃。
由於不需要隨著眾羽騎戰鬥，所以劉季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盯著那已經僅剩下三分之一的騎兵，故而，當他們調轉馬頭，準備逃離的那一瞬間，劉季便迅速發現了他們的意圖。
正當劉季想要開口，下令追擊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麽，又立刻閉上了嘴，轉頭看下那名之前一直在負責指揮的年輕將領。
在任何的戰鬥中，最忌諱的，除了臨陣換將之外，就是上層指揮有兩個聲音了。如果劉季在這種時候，貿然開口，下達命令的話，那可就是兩個忌諱都犯了。
哪怕劉季心中，沒有半點想搶功勞的意思，可在旁人看來，就不是這麽回事了。別人辛辛苦苦將敵人打崩了，現在到了收割階段，你跑來接過了指揮權，估計，這種情況下，是個人，都會想歪。
雖然這種行為，嚴格來講，算不上臨陣換將。可從行為結果上來講，情況也相差不多。而且，就算他是羽騎的副統領，在這種激戰正酣的時候，出言下令，也絕對算得上是越權指揮了。
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絕不是一句空話。當年趙充國要是聽了漢宣帝的君命，估計百羌的隱患，最起碼還要多出幾十年。
隻不過，漢宣帝是因為天高皇帝遠，不了解具體情況，所以才下達了不太合乎時宜的命令。
而劉季，則純粹是因為能力太渣，生怕判斷出現錯誤，不僅平白交惡了那名指揮的小將和舉薦他的王靖，還導致此戰不能盡全功，那就得不償失了。
見識過曆史上太多因為君王幹預前線將帥，造成致命失敗的劉季，絕對不想自己，也成為未來的反麵教材。
反正，在這之前，那名將校的指揮，都沒有出現任何的失誤，最多就是，在進場的時間上，和劉季這個將人命看得較重的現代人，有些分歧罷了，就當時的情況而言，他這種行為，僅僅也是為了早點結束戰鬥，並不算什麽決策錯誤。
所以，劉季決定，還是繼續相信他。事實證明，劉季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在那夥北荒殘兵，轉身而逃之後，那名小將稍作猶豫，就下達了全軍追擊的命令。
羽騎的將士們，在收到了將令之後，行雲流水般的將手中的弓箭切換成了長刀，由於劉季設計出來的那種馬刀，還僅僅處於實驗階段，目前的成品，也就是在劉季出征的那天，老王爺拿來的那兩把而已。
因此，現在整支的赤漢羽騎，配備的還是之前那種形似樸刀的戰刀，好在羽騎們的戰鬥，大部分時間都用不上。
隻有到了戰鬥的局麵已定，剩下一些殘兵敗將的時候，羽騎才會拿這東西出來溜溜風。對現階段的赤漢羽騎來說，這東西勉強還能作為他們的佩刀。
不過，掂量了一下手中輕便靈巧的騎兵軍刀，再看看他們勢大力沉的馬刀，劉季深深的覺得，如果這次的實驗，沒什麽問題的話，回去還是趕緊給羽騎們換裝的好。
隨著那名小將的一聲令下，五百人的羽騎，分出了一大半，向著四散而逃的北荒潰軍追殺而去。劉季自己，也掂著那把閃耀著寒光的狹長軍刀，揮舞著向著大部隊追了過去。
隻是，在追襲的時候，劉季刻意向著那名已經趴伏在馬上，不知死活的北荒首領，靠了過去。倒不是說劉季想搶個人頭，純粹是出於他一貫的謹慎心理，看看那家夥死透了沒有。
“校尉大人？”在劉季剛剛放下了速度，靠近了那個北荒首領時，一聲略顯興奮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哦，是文廷啊。”劉季回過頭，見到之前那個指揮戰鬥的小將，興衝衝的來到了自己麵前。本就黑紅的臉，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之前的劇烈戰鬥，現在更是紅的通透。
文廷本來是王靖麾下的一個百夫長，王靖被郝鍾調來，升為千騎將後，文廷也跟著來到了羽騎，成了王靖麾下的一名曲長。
這次劉季帶兵出擊，王靖被他留在了營地，看著還在休息的郝鍾。擔心劉季出什麽意外的王靖，特意將文廷推薦給了他，並可以囑咐，到時候的戰鬥指揮，可以完全交給文廷。
故而，在之前的戰鬥中，頗有自知之明的劉季，很幹脆的交出來指揮權。而文廷，也的確沒辜負王靖和劉季的期望，完美的用這場戰鬥，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校尉大人，你這是？”看著劉季掂著長刀，頗為小心翼翼向前前行的模樣，文廷不由好奇的問道。
“沒事，我看看那家夥死了沒有。對了，這次幹的不錯，回頭我給你，跟咱們大帥請功。”劉季指了指前麵不遠那匹身上趴伏著這一小支北荒騎兵首領屍體的棗紅色戰馬，對著笑嗬嗬的文廷說道。
“多謝校尉大人。”文廷對著劉季激動地拱手拜謝。
“沒事，你自己立得功勞，謝我幹什麽。有這個功夫，還不如給我趕快去把跑掉的那幾十個人，全部追回來呢。要知道，這次本校尉可是不希望，他們跑掉一個的。怎麽樣，能不能做到？”
劉季拉長了語調，笑著拍了拍文廷的肩膀，指著那些已經快要跑遠的北荒潰軍，對著文廷語氣頗為嚴肅的問道。
“校尉大人放心，末將這就去將他們全部抓回來。”說完，文廷便調轉馬頭，對著那夥潰軍逃跑的方向，奮力疾馳而去。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文廷，劉季稍稍的鬆了一口氣。如果文廷跟在他身邊的話，那麽他想要補刀的計劃，恐怕就要落空了。
作為這一小隊羽騎的指揮官，溫文廷的身邊肯定是要重點防衛的。那樣一來，劉季作為文廷頂頭上司，既然也要被納入到保護範圍。
到時候他想嚐試一下廝殺，恐怕隻能等周圍的護衛，將對方砍個半死以後，上去補刀了。
這種事，可是覺得違背了劉季最初的打算的，畢竟他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能夠真實的體驗一下，戰場的血腥殘酷。
如果不能達到這個目的的話，哪怕這次大獲全勝，對於劉季來說，真正的收獲也幾乎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