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公孫瓚的物理交涉
軍醫院，校場之上。
平整的黃土地上縱橫交錯的鋪著許許多多麻繩，而在這片麻繩之間，向來都是瀟灑英武的風騎騎士們，此時卻狼狽地駕馭著自己的戰馬，小心翼翼的從其中的空隙之中設法穿過，同時還不能打亂這些自然放置的麻繩。
本來按照公孫瓚的意思，這些放置在地上的麻繩，是要全部換成絆馬索的，不過考慮到其中的危險性，被劉季給否決了。
畢竟公孫瓚所處的西漢末期，哪怕大漢帝國已經是日暮西山，其國力和資源也遠不是現在的漢風國可以比擬的。
別的不說，大漢王朝的皇權雖然式微，可分封在各地的諸侯們，軍事實力卻達到了巔峰。就連公孫瓚所處的遼東之地，縱然遠離中央，資源貧乏，可打起烏桓人來，依舊像打兒子一樣。
也是因為如此，烏桓人馴養的戰馬，對公孫瓚來說，也跟自己家的沒啥兩樣。沒辦法，對於這些遊牧民族來說，拳頭大就是硬道理。
偏偏公孫瓚的拳頭夠硬，依著胡人畏威而不懷德的性子，他們的馬場自然就成了公孫瓚家的後院。
而幽州那個地方，本身確實也是一個盛產野馬的好地方，不像劉皇叔占據的川蜀之地，唯一盛產的馬匹，還是矮小的滇馬，根本就沒辦法用來作戰。
因此蜀中出來的軍隊，多半是以山地野戰的步兵為主，哪怕是馬超和趙雲這樣玩騎兵的大將，到了劉備的麾下，也被迫改行玩兒起了步兵。
曆史上的劉備，雖然不能說沒有騎兵，可卻沒有成建製的軍團。麾下最出名的精銳部隊，無非就是白毦精兵和無當飛軍這兩支適應不同地形的步兵了。
可對於當年的公孫瓚來說，連純白的白馬義從都能湊起來，戰馬什麽的就更不是事兒了。對於公孫瓚來說，最發愁的是手下的健兒不夠，還有就是糧草不足，而戰馬這東西，從來都沒缺少過。
所以公孫將軍訓練白馬義從的時候，從來都沒考慮過戰馬受傷的問題。畢竟都是剛開始訓練的，騎士和戰馬也沒有什麽親密度的問題，馬匹受傷了的話，直接再換一匹就好了，白馬將軍表示，就是這麽財大氣粗。
而且直接上絆馬索的話，依著動物天生趨利避害的本能，對於能傷害到它的絆馬索，他會自然而然的因為畏懼而躲避開來。
因此，雖然戰馬的受傷率比較高，可這種高危險的訓練之下，成型的速度也足夠快。考慮的其中的效率問題，一向喜歡簡單粗暴的公孫瓚，自然就不在乎這一點點小事了。
反正對於他來說，這些戰馬又不是自家養的，也不用提什麽成本的問題，不夠了的話，大不了再問那些胡人要就好了。
至於他們給不給的問題，這個公孫瓚從來沒有擔心過。說實話，對於絕對的民族主義者公孫瓚來說，他反而更希望那些胡人不給。
對異族講道理什麽的，從來就不是公孫瓚擅長的事情。他最擅長的，是憑著手中的長刀和背負的弓箭，用物理手段來進行交涉。
在公孫將軍看來，他找那些胡人要東西，無非就是兩種情況。一種是他們把東西交出來，大家各回各家，繼續相安無事的過下去。
另外一種就是，把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然後再自己把東西拿回家。當然，關於這個過程中造成的異族人的傷亡，公孫瓚從來就沒放在心上過，誰讓他們好好的道理不講，非要逼得他講物理呢？
不過，這種物理交涉方式雖然有好處，可也存在著弊端。對待異族人的時候，隻要公孫瓚沒輸，整個大漢朝就沒人管你。
畢竟那個時候，大漢帝國的民風，就是這麽淳樸。沒看到當年趙充國破羌人的時候，連皇帝的聖旨都不甩，可最後怎麽樣？打贏了的趙充國，照樣得到了漢宣帝的嘉獎。
隻是這種方法的壞處就是，如果打輸了的話，就要自己背鍋。誰讓你沒那個金剛鑽，還非要攬這個瓷器活呢。自己這麽菜，居然還敢挑事，關鍵挑事了還擺不平，那還有什麽說的，隻有拿你去平事兒了。
最重要的是，在皇權沒有徹底崩塌前，這種物理交涉方式僅能夠對異族使用，如果對自己人的話，最好還是講道理為好。
比如和公孫瓚搭檔的皇氏宗親劉虞，本來兩人一文一武，將幽州搞得好好的，平常除了因為公孫瓚教育胡人的方式過於粗暴，引得劉虞有些不滿以外，兩人合作的結果還算可以。
沒想到後來鬧大了，公孫瓚和袁紹撕的正嗨的時候，這家夥直接斷了公孫瓚的糧草，這讓暴脾氣的公孫瓚能受得了，於是事後公孫瓚連道理都沒講，直接掏刀子劉虞祭了天。
公孫瓚把劉虞祭了天不要緊，本來兩人一文一武的搭檔，算是徹底散了夥。沒有了劉虞，幽州的民生變得一塌糊塗，百姓也因為公孫瓚連皇氏宗親都敢砍的行為，將他扣上了暴虐的名聲，生怕他哪一天腦子一抽，連他們都砍了。
關鍵是那個時候皇權還沒有徹底的崩潰，至少大漢的百姓呢，還認可著大漢帝國。這年頭你砍外族人殺的再多，百姓們也隻會認為你是英雄，可你連自己人都砍，這就說不過去了。
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文官係統和治下百姓全都站在了公孫瓚的對立麵，眾叛親離的公孫瓚，最終落得個引火自焚的下場。
不過就算公孫瓚涼了，也不能否認的一點就是，在公孫瓚時期的幽州，外族人就是白馬義從的補給包加飼養員，主要作用就是給白馬義從馴養戰馬以及屯種糧草罷了。
要不然你當公孫瓚哪裏來的底氣，拉出三四千匹純白色的優等戰馬，組建三千人規模的漢末最騷軍團，全是純白色坐騎的白馬義從啊。
要是都和漢初的劉邦一樣，被匈奴人打了一個白登之圍，最終隻能落得坐牛車的樣子，公孫瓚有個鬼的閑心，敢叫囂著組建純白色騎兵軍團，做夢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