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陽首山
東北山,三宗寶,人參貂皮鹿茸角。這是劉季在中學地理課本上學過的一句話。這次劉季出城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找一株年份在200年以上的參參。
如果是在前世那個連喜馬拉雅山上都被糟蹋了的世界,劉季這個目標可謂是癡人說夢,不過在這裏,劉季有很大的信心能找到這種百年老參。
首先,赤陽城的氣候和前世東三省的氣候非常相似,每到深秋就已經寒冷異常,冬季更是常常大雪封門。也是因為如此,一旦雪大成災,遭了白災的北荒蠻子就會南下劫掠。
在煌煌天威天威之下,北荒蠻子為了掙得一線生機,會釋放出自身血脈中所有的瘋狂,不惜任何代價的去博取生存下去的機會,哪怕是九死一生,也絕不會後退半步。
不過也是因為這裏長達半年的寒冷天氣,連綿的雪花會在海拔地勢不斷升高的地方堆積,使之變得越來越肥沃,也是靠著這份得天獨厚的地利,這裏的奇珍異草才能長得額外的茂盛,而劉季的目的地,就是這裏地勢最高的地方-陽首山。
相對平坦的黃土大道上,兩百餘名鐵騎,以相對他們來說極為緩慢的速度,在慢慢的向前移動著。透過騎士穿梭移動的縫隙之間,隱約可以看到中間的一匹棗紅色小馬背上,坐著一個搖搖欲墜的身影。
深呼吸了一口空氣之中的寒意,幾乎爬在小紅馬上的劉季,才感覺自己精神好了許多。作為一個從來沒騎過馬的中原人,就算是騎著這匹溫和緩慢的小母馬,劉季都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要被顛簸出來了。
一直夾著座下身軀的雙腿,大腿內側皮肉早已經被磨的火辣辣的疼了,特別是每一次行進之間,劉季都能感覺到布料與傷口的摩擦,讓他顛簸的昏昏欲睡的精神,能不斷保持清醒。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劉季現在算是深切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義。
從赤陽城出來之後,劉季僅僅憑借著母馬小紅的速度,在短短奔馳了不到兩個時辰之後,劉季就已經能在郝鍾的手指方向,看到那座巍峨秀麗的陽首山了。
心情急迫之下,劉季當時就要快馬加鞭的往陽守山奔過去,不過卻被統帥著這兩百餘名騎士的騎將郝鍾攔了下來。簡單的給他解釋了一下,他們與陽首山的距離,以及所需要的時間。隨後就強行命令部隊就地修整吃飯。
說是吃飯,其實就是把隨身的幹糧拿出來填了兩口,灌了幾口隨身攜帶的開水,簡單補充了一下身體的消耗,就繼續出發了。
時間不等人,這不僅是劉季的觀念,同時也是劉震的心理願望。劉季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見識過北荒的殘忍之後,哪怕已經過了20多天,午夜夢回之時,殘垣斷壁之前的那道詭異身影,依然會偶爾出現在他眼前,讓他從睡夢之中驚醒。
在這個北荒大規模南下的時間點上,劉季隻想早去早回,不想冒半點風險的在外邊耽擱。
劉震這是切實人希望他家老爺子能早點站出來主持赤陽城大局,這樣就可以不用再讓他這個人型蓋章機,在赤陽城二把手張琪的壓迫下,去處理那高度幾乎將他埋沒的政務文卷了?
可惜事與願違,在吃完午飯之後的兩個多時辰裏,一直埋頭奔馳的劉季每次抬頭,都沒有感覺到,那座陽首山的距離有絲毫的拉近。
這種逐漸堆積的煩躁感,再加上大腿上的疼痛,和顛簸的幾乎移位的五髒六腑,如果是在劉季剛來到這裏的那個時候,心態這會就已經完全炸了。
韓鍾的心裏似乎也非常的急切,在午飯過去了將近三個時辰的現在,他都沒有再提過修整。看樣子準備在到達目的地之前,都不準備再次修正了。
在經過了長達四個時辰左右的跋涉之後,劉季終於趕在了天色完全黑暗之時。和郝鍾他們來到了陽首山的山腳下。
狼狽的滾下自己的那匹小馬,劉季感覺自己的雙腳幾乎已經失去知覺了,由於劉季這名初學者,隻是勉強能坐在馬上,讓它安穩的奔跑。這一路但凡有一點點的顛簸,劉季就會害怕的夾緊小紅馬的腹部,緊緊的抱住它的脖子。直到劉季感覺到沒那麽顛簸為止。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如今劉季就算是站在那裏,兩隻腿也不停的在發抖。
使勁在地麵上跺了跺兩隻發麻的腳,緩解一下腿上的麻木感。隨後劉季也沒管那些正在安營紮寨的騎士們,獨自來到了陽首山的入口處。
夜空中,皎潔的月光灑下,站在山腳的劉季依稀能看到被皚皚白雪覆蓋的山頂。雪白的山頂之上,經過了今晚明亮的月色反射之下,整個山頂似乎在黑暗之中熠熠生輝,景色十分的美麗。
正當劉季欣賞著這種奇景之時,郝鍾悄無聲息的站在了劉季的背後,背負著雙手,似乎也在仰頭欣賞著這人間美景。
“陽首山常年積雪不化,哪怕是在炎炎夏日,山頂的那抹雪白也不會消失。所以這裏的老人又叫他白頭山。”
略顯低沉的聲音在劉季耳畔想起,幫劉季講述著陽首山的神奇。
劉季回頭,看到了一襲戎裝的郝鍾,如同標槍一樣站立在那裏,寬大的鬥篷被冷冽的山風吹得颯颯作響,沐浴在銀色的月光之中,那種英武的氣質讓劉季豔羨不已。
“白頭山嗎?”劉季喃喃自語了一下。恰好此時一陣山風吹過。讓有些失神的劉季不自覺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就準備回到自己已經搭建好了的的營帳裏去。
“山風陰冷,夜間吹拂,極易遭到邪氣入體。況且我等今日跋涉了一天,明日還要及早登山,郝將軍還是早點休息的好。”.
說完,就不再管郝鍾,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之中。簡單的啃了幾口幹糧,又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已經完全冰涼的開水,劉季就四仰八叉的躺到了地鋪之上。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脫,就裹著一層厚厚的動物毛皮,混混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