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你瘋了嗎？
沈且意有些生氣，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問道：“楊合君，你到底想做什麽？明天就是你和曾伶的婚禮了，你這是個準新郎準爸爸該有的表現麽？”
楊合君沉默，這也正是沈且意最討厭他的一點，遇事從來不肯明說，頓時怒氣更盛，問道：“你如果不喜歡曾伶的話又為什麽要答應……”
“我有和你說過我不喜歡她麽？”這回沒等沈且意繼續質問完，楊合君就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話語裏亦是隱忍著怒氣，“別把你們的想法強加在我身上。你現在在哪，你既然想當麵說，那就按你的意思來，一次把話說開了也好。”
楊合君下了樓找到等在外麵的沈且意，冷冷道：“說吧。”
沈且意一愣，雖然楊合君的態度她早就猜到了。她想了想，這說道：“你知道麽，現在這樣根本讓人感覺不到你是喜歡曾伶的，更別提愛不愛。”
楊合君反問：“那依你們看，怎麽做能表現出我是愛著曾伶的呢？”
沈且意沒有想到竟是會在曾伶婚禮的前夜和楊合君談論這樣的話題，隻當他有此一問是因為內心迷茫，便順著他的話說道：“你難道不應該更多地關心她一點麽，像剛才那樣把她往旁邊一扔算怎麽一回事？”
楊合君點燃了一支煙，一陣風吹來把煙味全都吹向了沈且意，惹得她連連咳嗽。楊合君卻像是沒有聽見瞧見一般，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是，剛才的事情確實是我做得不對，可我就算做得再好又怎樣呢，你們始終都是覺得我並不愛她。”
沈且意一愣，終於明白了楊合君的心結所在，立馬回道：“我不這麽覺得，以我對你的了解，我知道你選擇和一個人結婚一定是因為愛她才會這麽做。”
沈且意並非隻是簡單地想要安慰他，她知道楊合君從來都不是一個肯委曲求全的人，對待生活對待感情俱是如此。
“可那又怎樣呢？”楊合君無奈搖頭，嘴角掛著一抹苦笑，“他們都不會知道的，傅堯是這樣，就包括曾伶自己也是這麽想的。”
說到傅堯時，楊合君停頓了幾秒，沈且意知道他故意把話說得含蓄了，他其實真正想說的是，傅堯一定覺得他還愛著自己，所以才會在兩人一見麵時就分外眼紅。
她想要開口安慰幾句，可喉頭就像哽著什麽一般，一個字都發不出。
楊合君抽完了一支煙又點燃一根，火機“啪嗒”一響，即便是微弱火光，在這漆黑的夜裏還是格外灼眼。他緩緩開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抽了太多煙，聲音帶著不正常的沙啞：“你看，連你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吧。這道題本來就是無解的，我們就不要費盡心思去想著解開了。”
沈且意像是被他說，低垂著腦袋一語不發，就在楊合君抬腳想要離開之時，她突然反應過來，立馬出聲叫住了他：“不是這樣，你從頭到尾就想錯了。”
“那是什麽？”楊合君懶懶停下腳步，嘴上雖是這麽問，卻完全看不出他對沈且意的話有半點興趣。
沈且意也不在意，直接說了起來：“你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了，以前在英國的時候你就是這樣，你千方百計想要擠進那些所謂的貴族的生活圈子裏，就是因為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沈且意的語氣裏帶著篤定與了然，楊合君把摁滅煙頭，終於提起了一點興致，開口道：“你繼續。”
“你喜不喜歡曾伶，或者說你愛不愛曾伶這件事為什麽要由別人去判定？”沈且意突然笑了起來，邊笑邊搖頭，“不是這樣的，感情從來都隻是兩個人的事情，你如果真的愛曾伶的話，隻需要讓她一個人相信就可以，旁人是祝福也好，詆毀也罷，從來都不重要的，不是麽？”
楊合君目視前方，出神片刻，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見沈且意正看著自己，看上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當即皺起了眉，回問道：“可就算你說的都對又怎樣呢，現在是曾伶她根本相信我。每次我想要和她好好談一談的時候，她就會笑著說沒事，她都知道的。”
楊合君突然笑了起來，喃喃道：“可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口中的知道到底是什麽意思，她又知道點什麽呢？”他這話不知道是在問誰，但沈且意知道絕對不是自己。
可她還是選擇了回答，既因為不想看楊合君在感情的泥沼間像隻困獸般無措，也因為希望曾伶從此有個好的歸宿。
“楊合君，你有沒有想過，曾伶想要的可能從來都不是你怎麽說，而是想看看你究竟會怎麽做？”
楊合君嘴唇微微顫抖，沈且意的話讓他有如醍醐灌頂，半晌才低聲道：“那我要怎麽做呢，她好像根本就不會再相信我了。”
他知道這怨不得曾伶，因為是他一次次地揮霍著曾伶的真心。
沈且意突然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下，卻無半分曖昧，隻是朋友間再普通不過的安慰：“那就慢慢來，既然曾伶選擇了嫁給你就表示還沒有對你心灰意冷。你把一切都做到完美，還怕贏不回曾伶的真心麽？”
“是這樣麽？”楊合君的聲音悶悶的，就好像剛才那個亂發脾氣的人並不是他一樣，他知道事事做到完美有多難，可為了讓曾伶看到自己有在為兩人的感情努力，他什麽都願意去做。
沈且意見他又要點燃下一支香煙，終於忍不住道：“還抽？我們說話的工夫曾伶不知道已經胡思亂想了多少了，還不趕緊上去和她解釋清楚？”
楊合君揚了揚嘴角，像是有點不好意思，說道：“我也就在外麵能抽幾隻煙，在她麵前向來是連香煙盒子都不會拿出來的，估計等她順利把孩子生下來，我也可以把煙給徹底戒了。”
其實他也不是對曾伶漠不關心，隻是每當對上曾伶畏畏縮縮的眼神和想問又不敢問的神情時，他就有點泄氣。
“等我抽完這支煙就上去找她。”楊合君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衝著沈且意擺了擺手道，“你也快上去吧，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支。”
沈且意剛要轉身，突然又想起了什麽，朝著楊合君叮囑道：“有什麽話都好好說，別忘了曾伶現在是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