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記憶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是元旦，沈且意因為排到要值班，怎麽也開心不起來。可真當徐醫生提出可以和她換班，沈且意又還是婉言拒絕了。林稚最近因為花店的事情忙得腳不離地，傅堯則在昨天飛去了外省處理公事。
這麽冷的天她也懶得出門，就是排不到她值班，她也是窩在家裏睡了吃，吃了睡，還不如來醫院上班。
下班回家的路上格外的擁堵，隻不過沈且意和其他人不同，這個點上，她是要回家，其他人則是正準備出門過節。
回到家裏的時候文姨已經做了一桌好菜，沈且意看著她忙進忙出的身影，眼睛有些酸澀。越是逢年過節，她就越是想念遠在天堂的父母，也不知道他們在那邊過得如何。
文姨給她盛了飯出來，沈且意隻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文姨聞言也放下了碗筷，關心地問道：“怎麽了，是不是胃裏又不舒服了？我就說你那胃藥要堅持吃，吃完一個療程才有用的。”
沈且意想到那些剩下的中藥包，她這人就是這樣，隻要眼下身體沒大礙就不會把健康的事情當回事。胃痛也一樣，喝了沒幾天藥覺得胃不痛了，就把剩下的藥給扔了。
不過她今天真不是因為胃裏不舒服，可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和文姨解釋，隻是笑了笑說了句沒事就回了房間。
相冊被她壓在了箱底，她已經很少去翻看，今天心裏實在難受得緊，她站在箱子前猶豫片刻，還是把相冊取了出來。裏麵是一張張帶著年代感的照片，有的已經泛了黃。照片裏她依偎在母親身旁，那時候的她實在談不上好看，剪了短發看起來像個假小子。
爸媽俱是長相俊美，走在人群中一下就能吸引路人的注意，一家三口隻有沈且意其貌不揚，等到她上學以後因相貌問題被同學嘲笑，她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
沈且意翻到下一頁，上麵的母親溫婉美麗，身後是西湖潺潺的水，更襯得她氣質溫潤。沈且意伸手觸上照片，描摹著母親的眉眼，喃喃自語道：“媽媽，你和爸爸在那邊過得還好麽？我現在過得很好，你們口中的傻丫頭終於長大了。”
等她把相冊翻到最後一頁，早已是泣不成聲，也不知誰說的，難過的時候隻要哭出來就沒事。可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麽她大哭一場後心裏仍舊酸酸脹脹。
她慢慢合上手中的相冊，看著箱子裏其他的厚厚幾本，早已沒了勇氣繼續翻看。她就這樣帶著滿臉的淚鑽進了被窩，這一晚雖然沒有做夢，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還是疼得像是要炸開一般。
文姨幫她把早飯端上桌，看著她腫起的眼睛問道：“這是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
沈且意搖了搖頭，突然對著文姨道：“文姨，我可以抱抱你麽？”
文姨被她的話嚇了一跳，愣在了原地，她的身上還係著圍裙，上麵帶著油汙。她想說自己身上太髒了，怕會把沈且意的衣服也一並弄髒，可看著沈且意誠摯的目光，她還是點了點頭。
沈且意是想笑的，可剛一牽起嘴角眼淚也隨之而下，她越是去擦就越是洶湧，她索性把頭埋在文姨肩上，可微微抽動的肩膀還是可以看出她此時的悲傷。
哭過以後，沈且意的心裏才終於好受了些，吃過早飯剛要出門，就有小哥送了花來，傅堯的電話緊隨而至，就像是掐著點一般準時。
沈且意接過小哥手裏的一大束鮮花，聽著傅堯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送你的花喜歡麽？”
“喜歡。”沈且意誠實承認，雖然覺得送花俗套，可還是不得不承認俗套的同時確實也很浪漫。可她有些疑惑，今天不是情人節也不是什麽紀念日，要說元旦的話也是昨天，傅堯這花送得她一頭霧水。
像是猜到沈且意會問的話，傅堯主動說明原因：“昨天事情太多，等回到酒店才發現是元旦，這花就當是補給你的。”
沈且意嘴角抽搐，幽幽回道：“可我好像也沒聽說過誰元旦送鮮花的。”不過既然是傅堯的心意，她還是收下了。
傅堯說了沒幾句就要掛電話，這幾天事情實在太多，而且事事都要親力親為，這幾天加起來也隻睡了五個小時不到。不過他並未和沈且意說起，隻說還要兩天就可以結束這邊的所有事宜，等事情一結束他就會第一時間飛回去。
沈且意哭笑不得，說道：“那麽著急做什麽，回來又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處理。”
“怎麽沒有？”傅堯立馬反駁，“曾伶的婚禮不是隻有幾天了麽？”
沈且意一愣，下意識問道：“曾伶的婚禮確實是沒幾天了，隻是這和你急著飛回來有什麽關係？”她忍不住打趣道，“你這話說得好像婚禮缺了你就沒辦法繼續了一樣。”
麵對沈且意的戲謔，傅堯一臉嚴肅回道：“我不是說了要陪你一起過去麽？我要是不第一時間趕回去，到時候誰你當免費司機？”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帶你一起了？”沈且意想也不想就回道，在這件事上她非常肯定，她雖然最近確實是迷糊了一點，可卻從來沒有鬆口答應帶傅堯一起參加曾伶婚禮。
“就之前說的。”傅堯說得一臉正經，若不是沈且意記得清清楚楚，估計都要被他蒙混過去了，“你可不能這樣？”
沈且意有些無力：“我怎麽了？”
“明明答應好的事情，用不了幾天就反悔。”傅堯說得無比無辜，好像出爾反爾的那個人真是沈且意一般，可明明他才是無中生有的那一個。
沈且意懶得和他計較，不過有傅堯一起怎麽也不是壞事，不然那麽長的車程她實在不知道概要如何打發時間。傅堯見她態度上有所鬆動，立馬乘勝追擊，緊跟著道：“那到時候我們提前一天出發，我開車過去，到了那你還可以和林稚說說貼心話。”
沈且意還沒反應過來怎麽一回事，傅堯就擅作主張地把事情敲定了下來，她第一次覺得傅堯的殺伐果斷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