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孤僻少年
沈且意不以為意:“沒事,我以前也經常一個人做飯。”
文姨開火倒油,把冬筍下了鍋,沒幾秒就升騰出陣陣香氣。文姨做得一手好菜,水平更在沈且意之上,沈且意站在一旁跟著學,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問道:“文姨,你說回去弄戶口的事情,弄好了嗎?”
文姨一愣,拿著鍋鏟的手頓了頓,像是怕沈且意發現什麽一般,她用最快的速度掩飾起慌張,回道:“辦好了,全都辦好了。”
沈且意不明所以,但也知道文姨臉上的神色不對,想了想說道:“是遇到什麽難事了麽?”
她雖然隻和文姨認識了十天不到,內心裏卻一直是把她當做長輩般尊敬。
文姨現出為難的神色,可最終還是沒再就此事多說,隻讓沈且意去到外麵等,飯菜做好了會叫她。
沈且意倒也沒有刨根問底的嗜好,也知道過線的關心就是打擾,既然文姨不願意多說,她也沒有強求,就這麽出了廚房。結果剛要在沙發上坐下,敲門聲就響起起來,她隻得走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人是謝燃,手裏還拎了大包小包,一箱牛奶和幾大袋子的水果。他看著沈且意笑了笑,說道:“也不知道去到別人家做客要帶些什麽,這些都是梁子讓我買的。”
謝燃這人平時孤僻慣了,除了平日裏慣常呆的幾處地方,幾乎不出去走動。外人隻當他是朋友滿天下,實則隻有他自己知道,朋友就那麽幾個,其他的都是逢場作戲罷了,有些甚至巴不得看他好戲。
沈且意把他請到屋裏,謝燃把手中的東西放下後就開始四處轉悠,一點也沒有點客人該有的自覺,不過沈且意倒是覺得這樣更好,若是謝燃都和她生分見外,她估計更要不自在起來。
謝燃在屋裏轉了一圈,做出了評價:“不錯,就是室內的家裝都有些老舊了。”
這是實話,沈且意也承認,可她並不想改變,這是她和父母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這裏的每一處地方都見證了他們的歡聲笑語。
沈且意去給他倒了杯水,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林稚也回來了。她和謝燃之前見過幾麵,那時候謝燃還是沈且意的病人。
林稚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不過實在算不上相熟,所以並未多說。林稚放下包後就去了廚房幫忙,謝燃就又在屋裏轉悠起來,一轉身險些踩著了剛剛睡醒的麵條。
麵條就這麽懶洋洋地躺在它的小窩裏一動不動。
謝燃蹲下身逗了逗麵條,麵條一臉的無動於衷,他又朝著沈且意問道:“它叫什麽名字?”
“麵條。”沈且意就像是猜到了他接下來會發出的感歎一般,繼續道,“這個名字吧,乍一聽確實有點奇怪,不過聽久了你就會發現它的可愛之處了。”
謝燃說:“沒啊,我覺得這名字一聽就很可愛,反正我是一聽到就喜歡上了。”
他話剛說完,林稚就端著一鍋湯走了出來,頓時整個屋子裏香味四溢。
謝燃立馬被吸引了過來,一點也不客氣地給自己嚐了一碗,還不忘招呼沈且意和林稚快喝,那模樣就好像他是主人,沈且意她們才是客人一般。不過沈且意倒也不介意,知道謝燃就是這麽個性子,直來直去慣了。
文姨又陸陸續續把菜端上了桌,做的竟然都是沈且意愛吃的。沈且意記得自己並未和她說起過自己喜歡吃什麽,心下疑惑,畢竟八個菜裏每一個都在自己愛吃的,巧合的可能性實在不大。
文姨做的飯菜味道實在好,每天靠著外賣度日的謝燃就著菜吃了兩大碗飯,正要把碗筷放下之際,就聽身後一道聲音傳來過來:“有些人是幾輩子沒有吃過飯了麽?”
傅堯就這麽走了過來,對著謝燃戲謔道。
謝燃一見是他,“騰”一下站了起來,語氣不善地問道:“你怎麽進來的?”
傅堯也不惱,回身看了看大門的方向,回道:“門沒開,我就進來了。”
“誰問你這個,我是說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謝燃的話語裏帶著不耐煩。
傅堯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去廚房給自己拿了碗筷,出來時見沈且意旁邊正好有個空位,剛要過去坐下,謝燃突然站起身搶在他前麵坐了過去,指了指自己剛才坐的位置,用命令的語氣說道:“你就坐那吧。”
“我是這個房子的房東,坐哪裏難道還要聽你安排?”傅堯長身直立,並不坐下。
謝燃回嗆回去:“既然你也知道自己隻是房東,現在這房子是租給了且意的,有你說話的份麽?再說我今天是被且意請來做客的,客人最大的道理你沒聽說過?”
“你算是哪門子客人,你最多就是個蹭飯的,少給自己臉上貼金。”傅堯輕笑一聲,毫不示弱。
謝燃被他這話一激,頓時火冒三丈,剛要再說什麽,就聽沈且意忍不無可忍道:“夠了,我就想安靜吃個飯不可以麽?我招你們惹你們了?”
沈且意真的被氣著了,任誰看到兩個大男人為了這麽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執不下能笑得出來,尤其這兩人還是傅堯和謝燃,第一次見麵時就恨不能拔刀相向的兩人。
傅堯隻得悻悻地閉了嘴,灰撲撲在謝燃坐過的位置上坐下,謝燃心滿意足地在沈且意身邊坐了下來,剛要和沈且意說話,就見她突然站起了身,說道:“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謝燃立馬問道:“你吃飽什麽了?我看你一共就吃了兩口飯。”
“吃你的飯吧。”沈且意沒好氣道,說完又轉向傅堯道,“還有你,要過來吃飯你不會通知一聲麽,就這麽跑過來,你就知道一定會有你的那一份?”
傅堯其實哪裏真是過來吃飯的,他其實已經和李思君在外麵吃過了,順路經過這裏便想來看沈且意一眼,誰知一進門竟是先看到了謝燃的背影。可就像謝燃所說的,他隻是個房東,既不能趕他出去,也不能讓他不吃。他隻得賭氣一般地去廚房給自己盛了一碗飯,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此幼稚的舉動意義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