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清符??
第二章三清符籙
輕風吹在得意樓的窗邊,曲柔趴在從欄杆上眺望著遠處的夕陽,一隻腳支撐著身體,一隻腳調皮的提起來,又放下;徐一揚大口的吃著碗裏的麵,嘴裏塞的慢慢的,手上還緊緊的攥著一隻肥的流油雞腿。一個愜意的欣賞著黃昏的美景,一個瘋狂的為自己五髒廟填充營養。
“夥計!再來一碗麵!”
徐一揚把麵碗往桌上一放,眼睛裏都放著光。曲柔轉過身,歪著腦袋盯著徐一揚的背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徐一揚聽見了身後的曲柔發笑,把頭轉到身後,還不忘把雞腿塞進嘴裏。
“曲姑娘,怎麽了?”
“沒什麽啦,羨慕你的好胃口!”
徐一揚沒有聽懂曲柔話裏麵的意思,剛想開口去問,曲柔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一臉惆悵的又把身體轉了過去,繼續看向了遠處的夕陽。徐一揚知道曲柔肯定是有什麽心事,隻是曲柔沒有主動出來,他也不好主動去探聽人家的私事,畢竟二人才剛剛認識。
“道爺!您的麵!”
“有勞!”
接過麵碗,徐一揚又是幾大口就消滅了這碗美味的素麵,在吃光了桌上最後一口菜之後,徐一揚終於滿足的揉著自己的肚子,一臉滿足的靠在椅背上,喘著粗氣,滿眼透露著幸福。曲柔坐在徐一揚的旁邊,用手杵著自己的臉,夕陽照在曲柔的臉上,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每眨一下,都好像有一根繩子在無形的牽動著徐一揚的心,那怦然的感覺,既朦朧又迷茫,忽遠又忽近。
“一揚道長,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再次謝過道長出手相救,救命之恩,女子定銘記於心!”
其實徐一揚還準備借宿一夜的,可是曲柔走的太快了,像一陣風一樣,沒等徐一揚整理好自己的語言,曲柔已經消失在了夕陽照射的街道上。徐一揚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又看了看四下無人的街,他知道,今晚肯定要露宿街頭了。長歎了一口氣,把腰間的拂塵抽出來反握著搭在臂上,整理了一下背上背著的包袱和師父贈給他的青鸞劍,漫無目的的順著街道走了下去。
剛在街上走了沒到半刻鍾,徐一揚就發現這鎮子不對勁,色還未完全暗下來,街上已經看不見一個人影,家家關門閉戶,隻有零星的幾家客店和酒樓亮著昏暗的燈火;鎮子上東來的霧氣,更是讓徐一揚眉頭緊皺,盛夏之時何來濃霧?莫非?心裏一絲不詳的念頭劃過,徐一揚腳一點地,腰身一扭,便飛身上了身旁的屋頂,站在屋頂上,粗略的看了一下四周的格局和腳下風水,徐一揚大驚失色!
鎮前雙蛇盤踞,鎮尾雙塔擎,陽光不入,水霧聚集難散,陰氣暗匯於此,這鎮很明顯是一個聚陰養屍之地!怪不得盛夏之時,鎮子裏感覺不到半點炎熱的氣息,感情是身處在聚陰處了!徐一揚眼望星辰,掐訣念咒,按著幹地支陰陽五行之列就算起了八卦!
咒停,手止,眼明!
立在屋頂的徐一揚,眼睛死死盯著鎮中間的那排高牆闊院!徐一揚盯著的那處宅院,正是這聚陰養屍之地陰氣最為濃鬱的地方,也是最為凶煞之處。
三尺青鋒鸞意劍,堪握雙指立身前。
君臨上清明符籙,凡身下地請神仙。
八千世人呆望眼,一人何能誅龍乾。
斬魔除妖本我意,隻願正氣照人間。
徐一揚早已經忘記了生身父母的模樣,也早就把李清風當成了自己的父親,當做自己的偶像,勢要成為第二個除魔衛道的李清風!
剛到巷子口,還沒有進入到巷子裏的時候,徐一揚就感覺到了從裏麵散發出來那陰冷刺骨的寒氣。從袖口中摸出來一張泛黃的符籙,閉著眼,將符籙合在掌間。
“急急如律令!開!”
一睜開眼,徐一揚差一點兒就尿了褲子,眼前淡藍色的水霧匯聚在巷子裏麵,淡淡的波紋在其中若隱若現。徐一揚沒有想到這裏的陰氣已經濃鬱到這種地步了,假以時日這陰氣定會凝結成珠,化為銷魂蝕骨的至陰之水了!雖然眼前巷子裏的陰氣讓徐一揚大吃一驚,不過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出了巷子口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陰氣外泄,就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巷子和徐一揚所處的街道給隔開了一樣。
這種現象一般隻有兩種情況,一、曾有高人路過此地,不忍見到生靈塗炭,卻因為法力不夠,隻能施以秘法將這陰氣困聚在這巷子裏麵,舍而顧大;二、巷子中這宅院裏麵有心術不正之人,用以邪術布陣施法,將這陰氣束縛在府邸周圍,當做然的屏障!
若是第一種,事情倒也簡單了,三下五除二破法進入其中,引君施雷將這股陰氣消散了就可以,徐一揚怕就怕是第二種情況!跟了自己師父這麽多年,徐一揚明白了兩個道理:一、一切禍事的起因都是因為一個利字!二、人比鬼更難對付!
思想再豐富沒有實際行動也是扯淡,徐一揚覺得自己現在站在巷子外麵胡思亂想就是扯淡,還不如跟著裏麵的東西鬥上一鬥!沒有任何準備就這樣貿然的對抗這麽濃鬱的陰氣無疑是去送死,可是如果進不到這府邸之內的話,就永遠也不會知道裏麵的情況!徐一揚咬著自己的嘴唇,用拂塵輕敲著自己的額頭,迫切的希望自己的能這兒想出來一個既安全,又實用的辦法!
一個時辰過去了,辦法沒有想出來,腿麻了倒是真的!齜牙咧嘴的扶著自己麻木的右腿,拖著身子倚靠著牆根慢慢的坐到了地上,屏住呼吸,一動也不動,即便如此,晚上的微風一吹,徐一揚還是覺得自己渾身好像被雷劈了一般,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每一塊肌肉,每一節骨頭都像是過電一樣,酥麻刺痛,疼的徐一揚意識模糊,甚至大腦都出現了短暫的記憶空白!
腳麻雖然讓徐一揚疼痛難忍,可是機警的他,還是察覺到了閉上眼睛那一瞬間,街道那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咬著牙,強忍著酥麻的痛感,從地上爬了起來,使出全身的力氣狠狠地跺了幾下酸麻的右腿。
好了!徐一揚一邊一瘸一拐的往街道那邊挪著身體,一邊彎著腰繼續捶著自己剛才麻木的右腿。眼見著接近了街道另一旁的巷子口,再拖著身體走幾步就進了巷子,身後一道冷風驟起,徐一揚還沒反應過來,一柄發著寒光的鋼刀就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冷冷的聲音隨之而來。
“臭道士,少管閑事!滾!”
徐一揚為表自己沒有惡意,把臉麵對著牆壁,又把雙手放在牆上,眼睛閉得死死的,一點縫隙也不敢留。不知道過了多久,放鬆下來的徐一揚抖了抖肩膀,察覺到肩膀上的那柄鋼刀已經不在了,這才壯著膽子睜開了他的眼睛。四周找了一圈,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內心盤算再三,最終還是好奇心獲得了勝利。身子緊貼著牆壁,躡手躡腳的順著牆根地下,徐一揚就摸進了身旁這烏漆嘛黑的巷子。
走了還沒有兩步,就看見不遠處的院牆上蹭蹭跳下兩名黑衣人,隨後就見到那院牆裏麵火光驟起,一群人提著槍,舉著棒,憤怒的舉著火把衝著這兩名黑衣人就追了過來。徐一揚見事兒不好,剛準備溜走,身後那兩名黑衣人已經到了他身後,徐一揚就覺得道袍一緊,身子一輕,自己竟然被身後的兩人給扔向了從院子裏衝出來的人群之中。
咚的一聲,徐一揚把兩個舉著火把跑在最前的人砸翻在地,後麵的人來不及反應,像一群失去了平衡的羊一樣,一個接著一個都倒在了地上。可憐徐一揚都沒有來得及張嘴辯解,就被一群大漢壓在了身下,正準備討饒的時候,也不知道哪個莽夫,隻一拳就把他打暈了過去。徐一揚最後的記憶隻存留於:哪個王八蛋沒穿鞋子,也沒有穿襪子,光著臭腳丫子踢到了他的臉。
徐一揚迷迷糊糊的就感覺自己墮入到一個無盡的深淵之中,四周灰蒙蒙的毫無半點生機,轟隆隆震耳的雷聲從背後的高山後麵傳了過來,回過頭還沒看見閃電的蹤影,冰冷的雨水就狠狠的拍落在自己的臉上,那感覺就好像是有人在往自己臉上潑水!等等,有人往自己臉上潑水?
咳咳,咳咳咳,咽喉因為被冷水嗆到了,火辣辣的疼,渾身都已經濕透了。用力的掙紮著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蜷縮在地上,手被反綁在身後,雙腿也被緊緊的束縛住了,屋子裏亮著昏暗的油燈,眼前一個大胡子中年男人端坐在椅子上,手上握著兩個大鐵球,正一臉怒氣的瞪著自己。自己的包袱已經被撕開了,東西都散落在地上,青鸞劍也被隨意的丟在地上,拂塵已經不知道哪裏去了,剛想話,就覺得自己頭皮刺痛。身後衝過來一個人,不由分的揪住徐一揚的發髻,硬生生的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強行讓他跪在地上。
“!是誰派你們來的?你那兩個同夥跑到哪裏去了?”
徐一揚的頭被狠狠的按在地上,額頭被磕得生疼,剛想話,背後的男子扯著他的發髻就開始往地上撞,Duang!Duang!Duang!徐一揚就覺得自己好像鼓樓上的撞鍾木一樣,隻是撞鍾木十幾年依舊完好無損,自己的額頭沒幾下就已經是血流如注。
“好了!”
或許是大胡子害怕徐一揚背後的人把他弄死,冷喝一聲,製止了他。那人重重的哼了一聲,鬆開了徐一揚的發髻,臨退回去之前還不忘一腳把徐一揚踢翻在地。躺在地上的徐一揚視線已經出現了模糊,意識遊離在昏厥的邊緣,耳朵旁邊像是有無數隻百靈鳥在嘰嘰喳喳的亂叫,吵得他心煩意亂,好像隻有一巴掌把它們全都拍死,才能解除他的恨意。
“胡龍,把他弄起來!”
“是,三爺!”
徐一揚被那個叫胡龍的人架著腋下拖到了椅子上,害怕他從椅子上滑下來,還用力的推了推徐一揚的肚子,覺得不穩妥,又把地上的青鸞劍插在徐一揚的雙腿和椅子腿中間,當做楔子用。
又大約緩了半刻鍾,徐一揚才完全的把迷離的雙眼睜開,意識也逐漸恢複了,隻是頭還是痛的厲害,尤其是太陽穴那裏,像是有人在用夾子大力的夾著太陽穴一樣。
“夥子!既然你落入到我們義富盛的手上,最好是老實交代,胡龍的手段你是知道的,皮肉之苦可不好受哇!”
大胡子俯下身子低著頭,幾乎快要與徐一揚臉貼臉了,濃烈的酒氣差點兒把徐一揚的晚飯給吐出來。原本快要清醒的徐一揚被這人身上的酒氣一刺激,反而暈得更厲害了。
“其實你不,老夫也知道你是合一堂的人,向南這個老東西對我們義富盛是垂涎已久,兩家開戰是早晚的事!今晚我留你一條性命,不是因為老夫心慈手軟,而是讓你這廝回去給那老王八帶個話!讓他向南洗幹淨了脖子,等著老夫磨快了刀,就把他的王八頭砍下來!”
大胡子先前是俯身在徐一揚的麵前,隨後見徐一揚坐在那不停的幹嘔,以為他要吐出什麽東西來,趕緊挪身往後撤了半步,繼而見到徐一揚又沒了動靜,再次往前踏了一步,可能隻是因為力氣用得大了,身子一震,從大胡子的衣領裏麵甩出來一個被疊的整整齊齊串著紅繩的泛黃的符紙。符紙啪的一下打在了徐一揚的臉上,徐一揚吃痛,微微的把眼睛睜開了一個縫兒。大胡子見脖子上戴著的符紙被甩了出來,顯得很緊張,立馬緊張的伸出手把符紙心翼翼的揣回了衣領裏。
“這符紙誰給你的?”
“什麽?”
“這符紙誰給你的?”
“沒聽清,你再一遍!”
“道爺問你,你這老狗脖子上的符紙是誰給你的!”。
話音未落,屋子裏的人就覺得房間中的溫度瞬間下降,就連桌上油燈的火苗都抖了三抖,在眾人驚詫的眼神中,徐一揚竟然硬生生的掙脫了綁縛在他手腳上的繩子,一手死死的攥著劍,一手直直的對著大胡子攤開了手掌!
“把我師父的三清符籙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