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墨玉殘章
很快林雄業便從車上下來，進入到了古聖齋，跟蘇晨擦肩而過，卻沒看出來。
蘇晨為了繼續隱藏身份，也沒去跟林雄業打招呼，順著人流，去了二樓的拍賣間。
這個拍賣間是專門為了這次展會收拾出來的，寬敞明亮，能容納七八十人，而且各種設施也是一應俱全。
三人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很快整個拍賣間就坐滿了人，有的座位不夠的，甚至都坐到了過道。
蘇晨打眼這麽一看，人數幾乎都要直逼一百人了。
簡單算了一下，一個人十萬塊錢門票，這一百個人就是一千萬啊！
這古聖齋的確是有能力啊，單單從門票這一塊，就賺了一千萬。
就算是刨去各種成本，那淨剩個五百萬也是妥妥的。
下午兩點整，拍賣會正式啟幕，開頭的儀式什麽的，都非常簡單，幾乎就是做做樣子而已。
不過賀文昌還是重點介紹了一下今蒞臨現場的重量級來賓，有整個津南市最有名的拍賣師，以及三位文物界泰山北鬥級別的鑒定師，還有就是當地幾位比較有名的古董商人。
當然了，林雄業也是位列其中。
來賓介紹完畢，拍賣師便走上拍賣台，今日的拍賣也正式開始了。
隨即，便上來了今日的第一件幹貨。
是一塊明朝嘉靖年間的玉製日晷，日晷，古人用來計量時間的工具，而顯然這一塊日晷可並不是單純用來計量時間的，其更大的價值應該是觀賞。
因為其雕工之精美，簡直可以乘坐是美輪美奐，最重要的是，他是皇家器物，甚至在一些古籍上麵，還有跡可循呢。
當這塊如臉盆大的日晷被端上台前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驚訝之聲更是連綿不絕。
拍賣師宣布，日晷的起價是八十萬，每次加價最少十萬。
然而開始競拍還不出半分鍾，日晷的價格就被拍到了兩百萬，簡直是驚人。
更讓蘇晨沒想到的是，日晷最終的成交價格居然達到了駭人聽聞的三百二十萬。而且最後競拍得主還是林雄業。
蘇晨不僅暗歎，看來這個林雄業可是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有錢啊，他今出手的闊綽程度，跟他平日的行事風格，還真是有點大相徑庭呢。
競拍成功，讓林雄業喜不自勝，看著那到手日晷，林雄業差點就樂出了聲了。
隨後，又是幾個幹貨上場，全都是上等的玉品，真是看的人大長見識啊。
尤其是金巧巧，她可是頭一次發現古玩居然能讓人變得如此興奮，甚至不知不覺間，都有點愛上古玩了呢。
很快，到了第五件拍品了。
然而當這件牌品被裝在托盤拿到場上的一瞬間，難免讓人大失所望。
或許是之前走的調調太高了，都是最少上百萬的拍品，所以一下就把這件拍品給比下去了。
這是一方跟半截大拇指差不多大的黑玉印章，而且是殘章，表麵看上去斑斑駁駁，而且刻畫的字體，也是草的很，甚至是出自誰手，都無據可查了。
拍賣師甚至都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了，微微一笑道：“下麵的拍品，黑玉殘章，起價二十萬，每次加價一萬。開始。”
讓人尷尬的是，拍賣師錘子落下之後，半居然都沒人叫價。
“難道沒有人看上這件拍品麽？”拍賣師有點撓頭。
同時場內想起了一陣嘈雜的議論聲。
“這是個什麽東西啊，這破玩意起價還二十萬？誰買誰不成傻帽了？”
“是啊，依我看啊，這件物件最多也就五萬塊錢撐死了。你看那都破成什麽樣了，而且印章上麵的自己也潦草的不像話，一看就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嗬嗬，也真是尷尬了，估計這個物件恐怕要成為今第一件流拍的拍品了。不過就是流拍也是主辦方自找的，高開低走，這可是拍賣最忌諱的事。那麽多好東西擺在前麵，忽然弄出這麽個垃圾，誰會看的上眼啊。”
然而在這紛雜的議論聲中，唯有一人保持著冷眼旁觀的鎮定。
他就是蘇晨，隻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殘章，嘴角居然微微泛起一絲弧度。
這時拍賣師都已經問了四五遍了，還是沒人叫價，最後也隻能尷尬的流拍了。
“算了，有請下一件……”
“慢著！”
眼看殘章就要被撤掉，人群之中忽然有人高呼一聲：“二十萬！”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一聲高呼弄的楞了一下，馬上就是一陣嗤笑聲。
“你看這子是不是傻了，這破玩意也出這麽高的價錢，這不白癡麽？”
“誒？我上午在廣場上見過他，他跟一個死胖子，為了一塊破玉居然最後殺到了兩百多萬，你他傻不傻，我看他就是什麽都不懂，瞎玩呢。”
“哎呀呀，就是有錢也不能這麽花啊。不過話又回來了，有錢難買他樂意，他要喜歡，花二十萬買個垃圾，無所謂啊。”
聽著這些無知的聲音，蘇晨依然是波瀾不驚，冷冷一笑：“拍賣師，沒人加價的話，你該落錘了吧？”
拍賣師這才反應過來：“二十萬三次，成交！”
隨著一錘定音，人們的嬉笑聲越發激烈了，紛紛回過頭來要看看這傻子長什麽樣。
然而蘇晨卻不以為意，果斷讓金大山去付錢。
金大山拿著剩下那二十萬塊錢，真是有點舍不得啊。他是萬萬沒想到，花二十萬塊錢居然就買了這麽個破東西，蘇先生這回會不會打眼了啊？
金大山心裏也沒底了。
不過金巧巧這次卻出奇的對蘇晨信心十足：“爸，快把錢給我，我相信這位蘇同誌的眼光。”
完，就把錢從金大山手裏搶了過去，到收費處交錢去了。
因為今拍賣的節奏有點快，比預計的要早結束十幾分鍾，拍賣師也是為了填補上這十幾分鍾的時間，便靈機一動，問出了所有人都疑惑的一個問題。
“剛才那位老板，看上去年紀不大，卻是眼光獨特啊。我很好奇，為什麽沒人要的黑玉殘章，你卻這麽想要啊？”
拍賣師這麽一問，在場的都好奇起來，但更多的是不屑，畢竟一個十五六歲的孩，能懂個屁的古玩。
本來蘇晨就想隨便應付一句就算了，可一看這些人那不屑一顧的表情，心裏就不高興了。
想不到這麽珍貴的寶貝，這些人居然如此有眼無珠，看來今必須要為此寶討回個公道才行了。
“這還用問為什麽嘛，理由很簡單啊，因為這塊殘章是今所有拍品中，最貴重的寶貝！”
蘇晨這番話，讓所有人都忍俊不禁，包括拍賣師以及在上位坐著的被成為津南市文物界泰山北鬥的三位專家。
其中一個專家就當即一臉不屑的反駁道：“孩子，你還太年輕，根本分辨不出來什麽才是真正的寶貝。古董這麽需要經驗與學識的東西，怎麽是你個孩子該玩兒的呢，快別在這浪費爸爸媽媽的錢了。實話跟你了吧，就你手中的那方殘章，跟之前拍賣的那幾件相比，簡直就是垃圾。”
此話從專家口中一出，蘇晨就是一陣厭惡。
就這水平還文物界泰山北鬥呢？連對文物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他配麽？
為了替手中這個寶貝證明，蘇晨冷冷一笑，針鋒相對：“你我年輕不懂，可我怎麽覺著你研究了幾十年的古董，怎麽還是個睜眼瞎呢！”
“你誰睜眼瞎？！”專家被當中侮辱，暴跳如雷。
“別人對得起你麽？”蘇晨把殘章捧在手心，一臉鄙視的道，“如此珍貴的印章，你居然是垃圾，我你還冤枉你了？”
眾人一看著孩實在是太不可一世太沒家教了，居然這麽跟專家話，紛紛指責起來。
“孩你懂什麽啊你，人家可是大專家啊，就你這幾兩學問，也敢班門弄斧？”
“就是，真是臉盆裏紮猛子，不知深淺！”
蘇晨冷笑：“究竟是誰不知深淺還不一定呢！”
專家被杠上，也來勁兒了，一拍桌子：“好啊，既然你敢這麽，就明你有兩下子了，來來來，你倒是，他怎麽是個寶貝。你要的不對，立馬給我離開拍賣現場，你要的對，我當眾給你認錯！”
“不！你得給它認錯！”蘇晨指了指手中的殘章。
“沒問題！”
一看這子還真相賣弄自己肚子裏那幾兩學問了，眾人無不嗤之以鼻，全都當看笑話似的在看著蘇晨，唯獨金巧巧對他信心滿滿。
跟著，蘇晨便拿著殘章走上台，解釋道：“先印章材質，乃上等的和田墨玉，這種玉的價值幾何，我不大家也應該清楚吧。再看它表麵包漿，也是圓潤光澤，尤其是它四周的棱角紋路，裏麵還能看見一絲絲星星點點的金光。”
“切，少的那麽好聽了，還金光，那不過是玉中的雜質而已，明這墨玉不純！”
“非也！剛才我特地用放大鏡看的，發現這並非雜質，而是用特殊工藝煆燒到玉石表麵的金子！相信聽到這大家都清楚了，能用此種工藝，明此玉的主人不是官宦便是一方富豪。”
聽到這，眾人都有點聽傻了，沒想到這麽個年輕的，能講出這麽多他們認可卻又不懂的古董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