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爾反爾！
“死人貨？”
“別亂，心惹了賀掌櫃不痛快，那東西叫明器！”
“這不是一個意思麽，問題是那根青銅釘，真的是棺材上的館釘？”
蘇晨的一番斥喝，迅速在周圍這些看客中引起軒然大波，一時間，圍攏著賀的圈子擴大幾步，不管蘇晨的話是真是假，大家都不敢離賀太近了，生怕真的染上什麽晦氣。
古玩圈雖不迷信，但也有許多講究，起碼這所謂明器，就沒多少人願意碰它。
明器，也就是冥器，古人下葬時的隨葬器物，就算真是個寶貝，許多玩家也對這東西諱莫如深，這枚青銅釘要真是釘棺木的館釘，更是碰都碰不得的物件。
“話，話不能亂！”
賀也沒想到蘇晨會出這番話來，一來臉上無光，二來他見到看客們的表情，生怕會影響了家裏的生意，連忙大吼大叫道，“我這是在鄉下花高價淘來的物件，是……是商周時期武將們用的降魔釘，收藏價值極高，怎麽會是你口中的子孫釘，諸位，我賀這雙眼雖然不如老爺子，但也是在圈子裏有名有氣的，你們信他還是信我！”
這話一出，看客們不禁又有點搖擺了，先不賀的秉性如何，這眼睛確實厲害，起碼在這條街上，誰有了看不懂的古玩字畫，都會來古聖齋給賀過過眼，在這兒，賀就是有名的黃金瞳！
見看客們麵色稍霽，賀這才鬆了口氣，畢竟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要真是把子孫釘的事兒傳出去了，他古聖齋的招牌可就砸了。
林晚晴見這一幕，也有點慌了，剛暖和起來的手又重新涼了下來：“要不咱們先走吧。”
“生意不做了？”
蘇晨好笑的看她一眼，“我給他上一課，也能讓他以後留點神，別把這種髒物兒賣到了你家裏去。”
完，蘇晨在衣服上狠狠一扯，竟然撕下一角布料，隔著布料把青銅釘捏起來，道：“自己看這釘上寫的什麽字，刻的什麽紋，罷了，諒你也認不出來，我就給你科普一下，這劉字刻下以後，又用金砂填充，明顯是喪葬時才用的顏料，不信的話，回去問問家裏的老人，逝者牌位上的字都是用的什麽顏料，至於這紋，用的是鎮墓獸身上的驅邪紋，現在不是流行什麽盜墓電影，都去裏麵找找，看這鎮墓獸是幹嘛用的。”
這還哪用著看啊，光是瞧字麵上的意思，就知道鎮墓獸的用處了。
賀在那邊被駁的脊背發涼：“我……”
“要是再不信，就往這兒看！”
蘇晨完，直接把子孫釘插在盆景裏麵，狠狠一挖，竟然把那棵帝王柏的樹根給撅出來了。
嘶！
看客們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帝王柏看上去青翠欲滴的，沒想到它的根部已經潰爛，像是被烤焦一般的惡黑顏色，而且這顏色還一寸寸上移，估計再過上十半月，也就蔓延到土壤上麵了。
眾人徹底是不敢輕信賀的話了，而且看賀的模樣，也是臉色煞白，掛滿細汗，尤其是大家仔細一想，這古聖齋雖然還是整條街最大的老字號，可聽好多人，近來古聖齋的生意不打從前了，顯然是被這個蘇晨中了啊！
呼啦一下。
眾人比剛才離的更遠，有些喜歡那棵帝王柏的，每逢進店，都願意摸上兩下，現在全都在嫌棄的擦拭手掌，有些年歲大的，甚至直接往出口靠攏，生怕在這店裏再多待一分鍾。
“哎，沒想到啊沒想到！”
就在這時，賀突然一拍腦袋，滿臉惱色，“跟著老爺子學藝這麽久，竟然在一根釘子上打眼了，諸位，這釘子怕是被這個兄弟中了，我也不是丟不起人，這兄弟的話我服了，三兒，把這根喪門釘請到廟裏，請那些大師給開解開解。“
三兒在門口愣了一下，見賀是真的慌了，這才連忙哎了一聲，跑到蘇晨麵前試圖把子孫釘接過來。
“你這叫什麽？”
蘇晨把子孫釘往後一挪，躲過三兒的動作，“這是子孫釘，對這一門劉家人來，是保佑子孫趨吉避禍的寶物，但到了你這兒就成了凶物，我告訴你，即便你把盛唐時期的三藏法師請來也沒什麽用，抓緊把這棵帝王柏砍了，找個手藝好的木匠給製成木匣，把子孫釘請進去擺好，然後規規矩矩的送回劉家，給他們登門道歉，沒準你賀家還有得救。”
賀一聽，眼眸頓時閃爍起來，支支吾吾道：“你什麽，我聽不明白。”
“罷了，給你自救的辦法，你卻置之不理，活該你這賀家基業毀在你的手上。”
蘇晨歎了口氣，也懶得再多什麽，“晚晴，把錢給他刷了，咱們走人。”
“噢。”
林晚晴乖巧的點點頭，準備取卡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在蘇晨手裏攥著，頓時俏臉通紅，“你先鬆開我。”
取了銀行卡，林晚晴遞到賀麵前：“這次訂單的錢，先給你們刷掉吧，還有那個子孫釘，我覺得你還是相信他的好，畢竟他都對了。”
“就不勞林姐多管閑事了。”
賀眼眸眯緊，卻沒有接過銀行卡，“這錢你還是拿回去，另外，麻煩幫我跟林老板一聲，這單生意我不做了，再想收貨，另找高明吧。”
林晚晴麵色徒變，手止不住的輕顫：“你，你怎麽能出爾反爾啊！”
“錢沒給，貨沒拿，明這筆生意就沒落聽，怎麽能是我出爾反爾呢！”
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賀把目光轉到剩下的看客身上，“諸位，我打眼了我認，但請諸位放心，這根子孫釘肯定是要請進廟裏好好供養的，絕不會給諸位平添晦氣，另外，店近日剛收了一批好物件，雖然有殘，但都是上好的東西，諸位不忙的話，煩請留下來給掌掌眼，碰到合適的價錢，我也就咬咬牙出了，算是做一點善舉。”
盡管現場的氛圍被子孫釘所毀，但賀的腦筋很快，一番話又的情真意切，瞬間就籠絡了一些看客的心，算是給他的名聲及時止損。
還能留下來的看客，膽氣都比較大，他們互看一眼，都明白了各自的意思。
畢竟，這子孫釘的晦氣再大，影響的也就是那一株帝王柏罷了，其他物件又是剛剛上新，買來總不會出事吧？
招呼著這些人往裏麵走去，賀轉頭向蘇晨露出個挑釁的笑容：“子，有點眼力啊，我就先謝謝你看出了子孫釘的來曆，但很可惜，你也把她們林家的生意攪了，看來這誰家的生意死，誰家的生意活，還真的是不定，你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