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五年前墜海重傷
命運……
這個詞很熟悉,對於薄暮宸而言,很熟悉,卻又很陌生。
很多年前,他為了躲開薄氏繼承人的命運,選擇出國逃避,可是結果是堂兄病勢,他仍然逃不掉這個繼承人的身份。
五年來,他幾乎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這個身份上,如今,就連他想娶一個女人,也要被這個身份束縛著。
顧思傾從窗口看花園,看到薄暮宸和趙依雲爭執,看到趙依雲憤然而去。
這段感情裏,她好像越來越沒有信心了。
薄暮宸從花園回來,便直接去了陳立的辦公室。
他想知道顧思傾的病情,可陳立卻早已經準備好了一份答卷。
“顧小姐精神不太好,沒什麽大問題,隻是受了刺激,之前又有點發燒,才會暈倒的。”
薄暮宸坐在沙發上,審視著陳立,暗暗歎了口氣:“我查過了,你是歐洲過來的,你出入藍海國際,是顧思傾的私人醫生,在這裏,不過也就是個兼職。”
“薄總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確實如此。”
“顧思傾到底有什麽問題,你可以明白告訴我,不用讓我去想奇奇怪怪的方式逼你說。”
陳立張了張嘴,也有些懼色,他對國內的形勢很熟悉,就算不在商場,也知道這權傾蘇海城的大人物。
薄暮宸見陳立猶豫,起身朝其走了過去,俯身將手放在了桌上,眸中露出冷色:“陳主任,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對顧思傾是沒有惡意的,所以即便你說什麽,我也不會對她造成什麽影響和傷害,這並不影響你繼續做她的心腹,明白嗎?”
說完,薄暮宸從衣兜裏拿出了支票本,大筆一揮寫上了一百萬,朝其遞了過去:“這是你照顧顧思傾的獎金,是我感謝你的。”
薄暮宸將支票輕輕放下,然後便準備離開。
“薄總……”陳立猶豫了片刻,在薄暮宸去開門的時候叫住了他。
威逼利誘,薄暮宸運用的淋漓盡致。
陳立反鎖了辦公室的門,將病曆檔案和筆記本朝薄暮宸拿了過去,又倒了咖啡,坐在了沙發邊。
薄暮宸看著手裏的病曆和電腦裏的資料,眉頭緊蹙,麵沉似水。
“從五年前開始,我就開始負責顧小姐的病情,從外科到內科,再到心理專家,一共有七位團隊成員,因為我是國內的,所以負責跟顧小姐回國。”
“五年前,她因為墜海,被秘密送往歐洲,腦部損傷很嚴重,治療了近半年,才算痊愈,但是卻留下了一些心理疾病和精神問題,後來漸漸好轉之後,又有一些抑鬱症的傾向,失眠,夢魘等……”
“但是在三年前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是會偶爾因為夢魘,發生情緒不穩定的情況,所以回國之前,我就已經給她開了鎮定類藥物,可以緩解精神緊張和情緒失控等症狀。”
薄暮宸埋著頭,死死的攥著手裏病曆,拿捏的力度已經揉皺了手裏的那幾張紙。
墜海那兩個字,狠狠的紮進了他的心裏,腦子也嗡嗡作響……
“墜海,重傷?抑鬱症?所以,她進醫院是因為她本身就精神脆弱,有這樣的隱患對嗎?”薄暮宸咬著後槽牙,埋著頭低聲問著,仿佛那些年顧思傾發生的那一切都在自己眼前一樣。
“是,顧小姐有心理陰影,換句話,就是心裏脆弱的地方,她本身的精神和心理就有隱患,能夠生活已經是這麽多年的努力了,現在……”
薄暮宸聽到陳立的話,也恍惚的意識到了什麽。
“別人有沒有可能知道她的病情。”薄暮宸眉眼間透著怒色,抬眼朝陳立看去。
陳立似乎也有些恍惚,猶豫著搖著頭:“應該是不會,但是……這個世界手眼通天的人太多了。”
薄暮宸愣愣的點著頭,眸色微沉的想著什麽,默默了許久,抬眼又朝陳立望去,帶著犀利審視的目光,透著質問的語氣,很輕很輕的開了口:“最後一個問題。”
“是。”
“五年前墜海,重傷,出國,七個人組成的團隊,五年來的照料,顧思傾背後的人究竟是誰。”
陳立輕輕歎了口氣,倒突然有了一種視死如歸的凜然氣勢:“這個……無可奉告。”
“什麽?”薄暮宸有些錯愕的看著陳立。
陳立露出苦笑,輕輕搖頭到:“薄總如果隻是關心顧小姐,那麽到此為止已經夠了。”
“我可以告訴你這些,並不隻是因為我收了您的獎金,忌憚您的權勢,還有一部分是因為我相信,您是真的不會傷害顧小姐。”
“但再問下去,就沒必要了,而且,我是不會說的。”
薄暮宸定定的看著陳立,突然有些吃驚的笑了,然後笑容消失,僵在臉上,起身站了起來:“好,那就不問了,我問你這些,不要告訴顧思傾,也不要告訴任何人。”
“是,沒問題。”
薄暮宸重重的歎了口氣,從陳立的辦公室出來,心裏提著的那口勁也忽的散了,轉身靠在了牆上,狠狠的一拳砸在了身後的牆上。
時至今日,他才知道一件事,顧思傾墜海了。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五年前顧思傾是被人抬出國的。
“老板……”韓星從電梯口跑過來,本想說什麽,卻看到薄暮宸臉色陰沉可怖,神態異樣,瞬間將自己要說的事,忘的幹幹淨淨。
“怎麽了?”
“我剛從鳳凰嶺那邊過來,大火已經完全撲滅了,很多家屬都在現場,商量遷墓的事,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墓園那邊會先安置顧董事長夫婦,到A區,目前暫時安置在A區教堂,三天後下葬。”
薄暮宸聽著韓星的話,也漸漸回過神來,站直了身子,輕輕吐了口氣點頭道:“好,你去把這件事告訴思傾,轉告她,我先回去了。”
薄暮宸離開了醫院,經過顧思傾病房的時候,也隻是隔著虛掩門縫,靜靜的看了看她。
顧思傾正和蘇晗在說什麽,端著筆記本,傳來低聲的爭執辯論聲。
但是薄暮宸卻沒有進去,站在門口,突然有一種距離感和陌生感,他好像忽然就想起了陸然斥罵自己的各種聲音。
好像每一句,每個字,每個形容和斥罵都名副其實。
“你說什麽,他走了……他去哪了?”顧思傾抬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