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脆弱的韓沉
幾人合力把韓沉拉回屋中,一群人按著他的手腳不讓他繼續傷害自己,餘然空出手來,立即給醫院和布魯斯打電話。
布魯斯和救護車同時到來,醫生上來就給韓沉打了一管鎮定劑,鎮定劑下去,很快產生藥效,韓沉閉上了眼,渾身的肌肉也慢慢放鬆。
把韓沉送上救護車,餘然腿軟得站都站不起來。
溫九齡也一身的汗,也學她一樣,席地而坐,摟住她:“別怕。”
餘然捂著臉,她沒害怕,她隻是難受。
韓沉這個時候來找她,她也明知道韓沉的心意,也明知道他知道年年的身份會受到刺激,她竟然就這麽將他帶上樓,讓他再一次發病。
她幫不上韓沉,還一次次將他推入深淵……全世界的人都有其存在的意義,可她餘然,生來隻會拖人後腿!
“不要自責,這不是你能控製的。”溫九齡拍拍她肩,“我會派人給他找最好的心理醫生和他的哥哥。”
“有你,有心理醫生,有親人,還有布魯斯和……我,他一定能挺過來。”
“隻要是病,就一定能治療的方法,韓沉他渴望活著,我們就不能比他先放棄。”
餘然重重點頭,反抱住他:“溫九齡,謝謝你。”
平複了情緒,餘然問他怎麽會折回來。
溫九齡笑了一下:“突然想再抱抱你,就回來了。”
餘然把他抱得很緊。
鄧譽下來喊餘然:“然然,阿九,上樓說吧,晚上露水重。”
餘然和溫九齡一起上樓,在廳裏坐了一會,餘女士從房裏出來,看到溫九齡很高興:“阿九,你有段時間沒來了,工作很忙嗎?抽個時間回來吃飯吧!你再不來,懷安都不記得你了!”
溫九齡笑著點頭:“等忙完了這陣,我一定和然然回來吃爸做的飯。”
鄧譽進廚房把菜炒出來,還弄了一大碟炒飯,幾人圍著餐桌坐了下來:“今天就先對付著吧,改天你要過來,提前給我說,我去買菜。”
餘女士吃了幾口,問起韓沉的事。
鄧譽把韓沉患了抑鬱症的事簡單說了一下,餘女士聽完眼淚都飆出來了。
“韓醫生那麽好的人,怎麽會得這種病呢?老天爺真是瞎了眼!”
鄧譽給她擦眼淚:“人啊,有時候就是這麽脆弱,一下子就被擊倒了。”
“韓醫生已經很堅強了,他跟別的病人不一樣,別的病人一心想死,可他渴望活著,他……太難了!”
餘女士繼續哭,停下來後提議道:“然然,布魯斯的房子不是還有空房間嗎?你去跟布魯斯商量一下,看他願不願意租一個房間給韓醫生,韓醫生太可憐了,我,我想要天天煲湯給他喝!”
餘然看了溫九齡一眼,見他臉色淡淡的,點頭道:“我明天跟布魯斯商量。”
餘女士很喜歡韓沉,如果餘然不是有了溫九齡,韓沉就是她最喜歡的女婿人選,即使現在不能拿來當女婿,餘女士也想關心他。
更何況他得了那種比絕症還難纏的病。
“你們吃吧,我去睡覺了。”餘女士拖著沉重的腳步回房。
剩下的三人都沒有再吃下去的興致,餘然勉強吃了幾口,放下筷子,“爸,我吃飽了。”
溫九齡也放下筷子,抱著餘然安撫了一會,告辭離開。
餘然將他送到樓下,莫名有些不舍,她抽動了幾下鼻子。
溫九齡輕敲了下她腦袋瓜子:“不要胡思亂想,韓沉也是我的朋友。”
“明天一早來接你,我們一起去看韓沉,還有陸小安。”
“上去吧,我也回去了。”
餘然跑到樓上,在陽台上對他揮手,看著溫九齡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餘然在陽台坐了好久才洗澡睡覺。
半夜,年年突然哭鬧不止,一量體溫,38.5度,竟然發燒了,忙活了大半天,灌了藥觀察了大半個小時,年年的體溫總算降了下去。
饒是如此,餘然還是不敢睡,到了快天亮她才熬不住睡了過去。
醒來已經八點多,年年還睡得很香,客廳裏傳來餘女士的說話聲,想起和溫九齡的約定,餘然趕緊起床。
剛剛吃好早餐,溫九齡就來按門鈴了,餘然拿了包包直接出門,兩人還沒走出小區,年年就醒了。
“婆婆,媽咪呢?”
“你媽咪呀,給你找爸爸去了。”
年年馬上高興了:“那媽咪什麽時候帶爸爸回來?”
“快了快了。”
“年年會很乖,爸爸會喜歡年年。”小家夥很是認真。
他噠噠噠地跑到陽台,指著小區門口的方向道:“婆婆,那個是我爸爸嗎?”
餘女士跑到陽台眯起眼辨認了一下,認不出來,便道:“你媽媽旁邊的那個就是你爸爸。”
年年高興大喊:“爸爸!媽咪!”
小區離得有些遠,年年聲音又不大,餘然和溫九齡自然聽不到,但父子間奇異的心靈感應使然,溫九齡猛然扭頭往裏看,隻見餘然家陽台站了一個大人一個小孩,他衝那邊揮了揮手,得到回應後和餘然一起上車。
年年高興得跳起來:“婆婆!爸爸他喜歡我!他跟我說拜拜!”
餘女士將他抱回廳裏:“年年要是刷了牙洗了臉吃了早餐,你爸爸更喜歡你!”
車子一路向著醫院開去,路上,溫九齡下車買了兩份早餐。
韓沉已經醒來,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言不發,布魯斯在他跟前小心翼翼:“沉沉,吃口粥吧,就隻三口好不好?”
他已經勸一早上了,韓沉不但滴水不沾,連一個字也沒往外蹦,急得布魯斯想殺了自己。
為什麽他這麽無能!
餘然和溫九齡一出現,布魯斯頓時熱淚盈眶:“然然你終於來了!”
聽到餘然的名字,韓沉才有了點人氣。
餘然把早餐拿過來,打開,遞給他:“不是想活嗎?那就先正常進食。”
韓沉接過來,乖乖地吃了幾口,卻噗地吐了出來。
他很抱歉:“我吃不下。”
這種生理性的排斥,完全是他無法控製的。
餘然很難受,但不知道能做些什麽。
溫九齡把第二份早餐打開,坐到他對麵:“我跟餘然還沒結婚,你還有機會。”
“但很可惜,你這個樣子,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溫九齡把早餐遞過去:“戰勝它,就像幹掉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