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把張騫還回來
伊稚斜聽到一換一這個中肯的方法後,黑漆漆的臉色緩和許多。
??眨眨眼,給了呼延陌陌一個眼神,示意繼續。
??這個呼延部落的小弟沒有讓老大失望,重新坐下,斜著身子,與虞初對視,不卑不亢道:
??“貴方打算怎麽樣一換一?”
??虞初擦了擦鼻尖上的汗珠,“這樣看爾等能歸還誰了,普通百姓肯定不行。”
??“隻要爾等願意釋放呼延霍霍,我部願意放了前不久俘虜的李廣。”呼延陌陌一字一頓道。
??“汝莫不是玩我?”虞初憤憤不平的拍拍案幾,“根據消息,李將軍已經從爾等手中逃跑,前不久已經歸漢,如今正在返回長安的路上呢!何來歸還一說?”
??呼延陌陌眉頭緊蹙:“……”
??實在想不通究竟是誰泄露的這個消息。
??李廣逃回漢地的消息,他也是剛剛收到,本以為可以趁漢人沒有留意,蒙混過關。
??沒想到……竟然被發覺了!
??虞初正襟危坐,握著手邊的酒樽,淡淡的道:
??“驍騎將軍已回,爾等還是換一個人吧,”
??說罷,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盡,在辣喉感中,清醒精神。
??呼延陌陌沉默了好久,實在想不到匈奴能夠拿得出手的人,把這個難題踢回去了,
??“爾等想換誰?”
??“中行說!”
??“這不可能!”一旁的伊稚斜親自張嘴,正辭嚴拒絕,“中行說乃我匈奴肱股重臣。其地位,猶如爾漢人的丞相。試問,哪個國家會把丞相交給敵人?”
??作為老上單於的兒子,伊稚斜可是中行說看著長大的。
??幾十年來,這位來自漢地的宦官將天文、地理、算術、曆史、軍事……眾多知識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匈奴。
??正是中行說,匈奴的文化底蘊才能垂直跳躍一百年,才能追上漢人。
??雖然中行說已至耄耋之年,但其運用,依舊不可忽視。
??於單體內有漢人血脈,與之相比,擁有純種匈奴人血脈的左穀蠡王,對中行說的價值更大。
??伊稚斜還指望軍臣單於死了之後,在中行說的幫助下搶奪單於之位呢。
??這種重要的人物豈能說給就給?
??“罷了。既然中行說對爾等這麽重要,我大漢也不強人所難。”虞初低頭,歎了口氣,眼睛餘光在司匡鬥笠的黑色紗巾上逗留片刻,又道:“我大漢後退一步,隻要爾等把到匈奴和親的南宮閼氏送回來,我方就釋放呼延霍霍。”
??“小子,汝怕不是在找死。”伊稚斜漲紅了臉,一把推開呼延陌陌,親自插手這場談判,聲線顫抖,咆哮:“南宮閼氏乃我匈奴尊貴之人,待軍臣單於追隨薩滿神而逝世,其要嫁給下一任匈奴單於,豈能讓爾等領回來?”
??有人在打未來老婆的主意,伊稚斜怎麽忍得住?
??兄終弟及是匈奴亙古不變的傳統。
??來此之前,伊稚斜甚至都幻想好了軍臣單於死後,南宮閼氏給自己生了好幾個娃娃的熱鬧場麵。
??如今漢人竟然試圖染指自己的媳婦……
??是可忍,孰不可忍!
??“虞初,這個條件著實有些過分了。”一直不語的司匡忽然開口,笑眯眯的道:“看在左穀蠡王的麵子上,再換一個人吧。”
??扭頭,盯著氣急敗壞的伊稚斜,淡淡的道:
??“本侯給足公麵子,希望公不要讓本侯失望。”
??“哼!”
??虞初搓搓手,望著稚嫩發白的小臉,警告道:
??“前幾個人選爾等都否定了。吾大漢胸懷大國之雅量,以禮待人,暫且忍了。接下來這個人,如果爾等還有意見……那就別談了,直接開戰吧!打贏了什麽沒有?”
??這位小說家的年輕天驕語氣微微一頓,
??“我朝要求爾等釋放昔年被爾等扣押的漢公使臣張騫及其下屬!這是最後的人選,也是底線!若談不攏,那就用呼延霍霍的鮮血祭祀宗廟得了。”
??“張騫……你們竟然想要張騫……”
??伊稚斜心跳忽然停了一秒鍾,臉色蒼白,身體顫抖。
??“搞了半天,爾等在算計我啊。你們的目標,恐怕本來就是張騫吧?”
??虞初伸了個懶腰,“這就不勞左穀蠡王關心了,君隻需點頭,或者搖頭。呼延霍霍的性命,全在公之手中。”
??“這……”
??伊稚斜陷入了進退兩難的深度糾結狀況。
??張騫寧死不屈的精神,名震整個匈奴疆域。
??其存在,對匈奴人而言,已經成為了一種常態,若是突然離開了,恐怕有很多人會不適應。
??亮麗的風景線消失了,任憑誰都會遺憾。
??且如果張騫臣服單於,那政治上的意義,絕對大於其他一切利益。
??匈奴可以從之手中摸清漢人的想法,進而拉攏更多的漢臣,達到分化中原王朝的目的。
??如此重要的人物,若輕易地拿來交換,兄長軍臣那裏,不太好交差。
??若是不交換,那最後受到損失的,則是自己左穀蠡部。
??呼延霍霍可是他的直屬部下,在貴種中,排得上號,屬於中遊偏上的類型。
??爭奪單於之位正值用人之際,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尤其是最後難免要出現刀兵相向的場麵。
??呼延霍霍是一名良將,他不想放過。
??“……”
??進退維穀啊!
??換與不換,難以抉擇。
??虞初見對方遲遲不回答,眼珠子咕嚕一轉,加了一把火,
??“左穀蠡王作為未來的單於,難道有後顧之憂?”
??伊稚斜往後一仰身子,幽幽長歎,
??“張騫如今在左賢王部,歸於單管轄。即便吾答應,於單那裏,恐怕也不會輕易放人。除非偉大的單於親自開口。”
??虞初耷拉著臉,“閣下不是代表匈奴單於而來的嗎?”
??“代表不意味代替。”伊稚斜咧嘴一笑,說出了這麽一個耐人尋味的話,“如果爾等信得過本王,吾可以試著以兄長的名義給於單寫一封信。具體結果如何,全看天意。”
??虞初麵無表情,看了司匡一眼。
??見鬥笠微微點頭後,拖著長腔,答應:
??“可以!”
??“那就這麽定了!以張騫換匈奴貴種!”張安世擦擦額頭上的汗,揮舞著毛筆,洋洋灑灑寫下這條談判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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