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戰前談話
184年4月初
劉擎率四萬大軍與竇建德、高士達十萬大軍於中山國盧奴縣外大戰，其中，劉擎部下有兩萬騎兵（原率領剩一萬兩千，趙雲三千白馬義從，哲別三千蒙古騎兵）、兩萬步兵（張遼、高順部三千步兵，曆次大戰或俘虜、或義軍投靠，一萬七千餘人），而竇建德和高士達部共計兩萬餘精銳力量，八萬的挾裹青壯。
“宇文成都聽令。”
杜如晦大馬金刀的坐在帳前，拿著劉擎的佩劍開始點將。
“末將在！”
宇文成都出列拱手說道。
“宇文將軍率楊延嗣、林衝、何元慶、新月娥，帶一萬騎兵從左路殺入敵陣中，記住隻以驅趕為主，待左軍衝散了中軍後，再突破敵陣，不可戀戰。”
宇文成都和楊延嗣等迅速領命稱諾。
“趙雲聽令。”
趙雲迅速閃出身子。
“趙將軍率張遼、司行方、厲天閏、劉贇、厲天佑、哲別，帶一萬騎兵從右路殺入敵陣中，同樣以驅趕為主，待中軍大亂後，再突破敵陣。”
趙雲和張遼等人趕緊出來領命。
“高順。”
高順麵無表情的出列領命。
“末將在。”
“高將軍，你本部陷陣營和三千並州老軍為我中軍主力，秦瓊、尉遲恭將軍會助你一臂之力，待左右兩路大軍衝散中軍後，主公才會率其餘軍士掩殺過去。”
杜如晦一臉鄭重的看著高順，畢竟他所要承擔的是幾倍於己的攻擊，雖然有三千老兵協助，但與竇建德的兩萬精銳差距還是有點大，如果高順的陷陣營沒有抵擋住，那麽剩餘的一萬七千步兵根本抵擋不住竇建德的精銳，到時候功虧一簣，不僅這兩萬步軍要完蛋，就是宇文成都和趙雲的兩萬騎軍都有被包圍的可能性。
“杜先生，我讓典韋帶著我五百親衛營也去。”
劉擎聽著杜如晦的安排，知道這是杜如晦在利用竇建德與高士達的矛盾而做的文章，剿滅那八萬被挾裹的青壯簡單，但這經過竇建德他們訓練的精銳可不是那麽簡單能夠剿滅的，隻有靠兩邊青壯去衝散本來就互不統屬的兩部精銳，而後逐個擊之才行，或者說更好的情況就是一部精銳看見另一部精銳被衝散圍剿後，直接閃人撤離那就更好了，當然那也隻是劉擎想想而已，畢竟他又不是地方的大將。
“可是，主公的安危如何能夠保住？”
杜如晦皺著眉說道，戰場上什麽情況都有可能會發生，要是劉擎出了任何閃失，那他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不用擔心，不說我身邊還有呂方、郭盛兩員驍將，還有皇叔他們，我的安危不成問題，關鍵還是高順那裏才是最為重要的。”
其實劉擎不是沒有想過再給高順多派點人，但古代戰爭有時候不是靠人多就可以取勝的，而是要靠精銳，這剩下的一萬七千人，對付對付烏合之眾還行，對於各軍的精銳，過去就是送菜的，而且還有很大的可能衝散本來完好的陣型，就像杜如晦準備對付竇建德大軍所用的辦法一樣，所以劉擎隻能派自己的親衛營加強高順部的力量。
“多謝主公。”
高順和秦瓊、尉遲恭連忙拱手致謝，畢竟他們自己也知道，靠三千精銳拚對方兩萬精銳，怎麽看都是不靠譜的行為，能有這五百人加入也算是有了一個生力軍了。
“好，那今日之戰就拜托諸位將軍了！”
劉擎衝著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畢竟這是他在冀州的第一場大戰，如果這大戰都敗了，那他就得退守幽州或者並州，等待時機再出擊，那樣的話別說長社大戰、汝南大戰了，恐怕就是冀州大戰他都未必能夠起什麽作用。
“末將遵命！”
另一邊，劉黑闥與淩敬還在規勸著竇建德。
“主公，別猶豫了，這樣派兵布陣絕對是取死之道，一旦左右兩軍被攻破，那我們中軍還能獨活嗎？”
劉黑闥焦急的向竇建德說道。
“對呀，主公，這高士達總以為兵多就能取勝，但那是疏於訓練的郡兵、縣兵，這並州軍明顯和那不一樣，還在這裏留著，隻有死路一條。”
身為竇建德的謀士，淩敬還是很盡責的，隻是大多數時候竇建德都不太聽淩敬的話。
“唉，我又何嚐不知呢，隻是那高士達待我不薄，要不是他當初收留，哪裏能有我的今天，雖然他的部下仇視我等，但我們不能做這背信棄義之事。”
竇建德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幾人聽完竇建德說的，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畢竟他們知道他們的主帥竇建德早年確實受過高士達的恩惠，但那都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沒有想到竇建德現在還記得，而竇建德等人被高士達手下又是挑釁，又是排擠的，最為主要的原因就是竇建德原先乃是高士達的屬下，隻是後來被張角看重，才封他做的主帥，而這些高士達的屬下則是認為竇建德忘恩負義，這才百般的讓竇建德難看。
“主公，你這.……”
劉黑闥還想說什麽，卻被竇建德一把製住。
“別說了，其他的什麽都可以，隻有這一點不行，我不能背棄高帥。”
劉黑闥等人見竇建德現在都還在叫高士達高帥，知道再說什麽也沒有用了，隻能默默的歎了口氣出去準備去了。
“淩敬。”
在眾人都出去後，竇建德叫住了自己的軍師淩敬。
“主公。”
淩敬看了看竇建德，雖然對竇建德有些失望，但他還是沒有選擇要離開竇建德。
“淩敬，你說我們這一次會敗嗎？”
竇建德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必敗無疑。”
淩敬搖了搖頭，給出了自己的觀點。
“但……”
竇建德還想說什麽，但看著淩敬無比肯定的眼神，默默的歎了口氣。
“唉，那如果大戰失敗後，我想請你們帶走我的女兒，她還年輕，不應該遭這份罪。”
竇建德有些頹然的說道。
“主公.……”
淩敬見竇建德已經有點萌生死誌，駭然的看著竇建德。
“淩敬呀，其實早在幾年前，我便已經不想苟活於世了，要不是還有線娘這丫頭，我.……”
淩敬看著有氣無力的竇建德，沉默了片刻。
“是因為曹氏嗎？”
竇建德頓了頓，然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主公，難道就不想為曹氏報仇嗎？”
淩敬很早便認識了竇建德，而竇建德和他妻子曹氏的經曆更是像一段故事一般。
竇建德原先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莊稼漢，隻是有幾把子力氣，而且為人最為重視承諾和信譽，周圍的人都十分喜歡和他打交道，而曹氏是沛國世家的小姐，本來兩人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隻因一次曹氏去竇建德所在的州郡遊玩，碰巧遇上了山匪，被擄上山時，本來曹氏都已經準備自我了斷了，沒想到中途碰見了竇建德，這竇建德三兩下便打跑了山匪救了曹氏，而後曹氏便愛上了竇建德。
隻是竇建德沒有任何功名，還隻是個莊稼漢，這段婚姻無可避免的被曹家拆散，但見了曹氏後，竇建德便像失了魂一般，被曹氏深深的迷住了，為了這竇建德遍訪名師教誨，雖然學業有成還是沒有被曹家看得起，曹氏被竇建德感動，便和竇建德私奔了出來，兩人私定終身，生下了竇線娘，但曹氏卻因一場大病無錢醫治而死。
“我哪裏不想呀，要不是當初我沒本事，讓曹家看不起，柔兒怎麽會跟著我吃苦受罪，到最後竟然因無錢醫治而死。”
說到這，竇建德老淚縱橫，看的淩敬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他也算是兩人的見證者，要不是因為這件事，他這種讀書人又怎麽會跟著竇建德造反，還不是想推翻這個世家當道的朝廷。
“你覺得，你這樣，曹氏就會原諒你嗎？”
淩敬知道，竇建德這種人隻能激不能勸，便反問道。
“我……”
“我什麽我，主公，當初我們在一起不是說好的嗎，一起推翻這個世家當道的世界，還這個世界一個公平，難道你忘了，曹氏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淩敬狠狠的說道。
“我、我沒有，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竇建德激動的站起來說道。
“那你現在這般女兒作態是為什麽，別告訴我你是改性子了，我認識的那個竇建德可不是這樣的，那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而不是你！”
淩敬厲聲喝罵道。
“我……我明白了，謝謝你，淩敬，我明白了。”
竇建德擦了擦眼淚，眼中的死誌完全散去，隻有充滿堅毅的目光。
“主公，恭喜主公，終於想通了。”
淩敬看著竇建德恢複正常，微笑著拱手致意。
“謝謝你，淩敬，好了，我們出去吧，今天就是敗了，我竇建德也要掰下他兩顆牙來，走，讓我們好好去會一會這個中牟侯！”
竇建德拍了拍淩敬，然後充滿豪氣的說道。
“好，我們一起去！”
淩敬見竇建德又恢複成自己記憶中的那個竇建德，開心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