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不告而別
一場送別宴會,辦的十分的成功。
宴席之上,眾人一起飲酒作樂,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連往日內秀靦腆的人,今日也都大著膽子走到張平凡的麵前,想要與其喝一杯。
而張平凡自然是來者不拒,每一杯酒都接了下來。
幸而他的酒量不錯,這裏的酒濃度也不是很高,即便如此,一番輪下來,他的眼前也開始打轉了。
寒酥陪在他的身邊,察覺到他已然有了醉意,想要幫他攔酒。
但是還沒等開口,就被張平凡提前阻止了。
“也隻有這麽一次的機會了,醉了就醉了,沒關係,主要是為了讓大家高興,讓大家開心。”
聞言寒酥便沒有再說什麽,隨他去了。
她知道,這麽一離開,張平凡心中定然也是十分的不舍,但是卻也沒有辦法,走是一定要走的。
既然如此,那麽唯一一次的放縱,又何必要壓抑自己呢。
開心最重要,不是嗎?
張平凡沒有節製,來者不拒,理所當然的喝醉了。
等到宴席結束的時候,他已經快要沒有意識了,就連眼前站著的人是誰都認不出來了。
見狀寒酥很是無奈,哭笑不得,隻能拜托還清醒的人幫著一起將他扶回去。
待到他們離開之後,原本歡聲笑語的宴會,一下子像是被關閉了所有的聲音一般,變得十分的安靜,每個人的臉上的笑容都消失的幹幹淨淨,取而代之的是難掩的惆悵。
沉默了許久之後,不知道是誰,沒忍住,發出了一聲啜泣。
而這一聲,像是打開了開關一般,頓時眾人便都忍不住了,紛紛抽泣起來。
“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麽,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麽樣子。”
桑卓嘴上這麽說著,但是眼中的淚水早就已經忍不住流淌而下。
這一晚,他們每個人都是忍著心中的悲傷和不舍,強裝著歡愉的樣子。
而如今張平凡不在這裏,他們自然也忍不住了。
伸手摸到了臉上的淚水,桑卓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擺了擺手,歎氣道:“算了,我也不管了,大家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吧,哭過之後,明天我們還是要高高興興的送他們離開,知道嗎?”
“是,族長。”眾人帶著哭腔應下。
一時間,大廳之中,哭聲陣陣,好不悲傷。
……
張平凡的酒,在半夜就已經醒了。
身體特性如此,即便爛醉如泥,但是也能很快的清醒過來。
醒過來之後,張平凡找到寒酥和羅曼,她們也沒有睡,一直保持著清醒。
三人原本就做好了打算:“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準備一下,出發。”
“好。”
張平凡不想等到明天再離開,不是舍得,而是因為不舍得。
晚間宴會,雖然眾人都是歡聲笑語的模樣,但是他也看得出來,那一張張笑臉之下隱藏著的悲傷。
若是等到他們送行,怕是又要傷感一次。
既然如此,倒不如趁著他們沒發現,偷偷離開,也免去了離別的時候的悲傷和難過。
於是,在桑卓等人全然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張平凡帶著寒酥和羅曼,悄然的離開了超能氏族。
有了域蟲在手,想要離開,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臨走之前,張平凡最後一次望了望這片土地,輕勾著唇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再會。”
說完,他轉身,與寒酥和羅曼並排站在一起,緩緩閉上眼睛。
一道光閃過,他們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光之中,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蹤跡。
從此,在這天柱大陸之上,便沒有了他們的身影。
可是即便他們不在了,但是關於他們的事跡,卻始終在這裏流傳著,而人們的心中,也一直都記著,有這麽一位特立獨行的神使大人。
……
桑卓宴會時也喝了不少酒,醒來之時,已經日上三竿。
“糟了,都這個時候了,神使大人他們定然是要等急了吧、”
想到這裏,桑卓顧不上其他,穿上衣服匆匆的趕了過去。
但是當他推門而入的時候,卻發現屋子裏麵空無一人,就連床榻都整理的整整齊齊,半點兒也不像是有人睡過的樣子。
見狀桑卓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但是他仍心存僥幸。
“說不定是神使大人他們外出晨練了。”
直到他看到桌子上放著的一張紙條,拿起來一看,頓時心中一涼——
“阿桑,為了避免離別悲傷,我們沒有等你們,便先走一步。希望你們一切順利,日後有緣再見。”
看著字條上的字,桑卓的手因為激動而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神使,神使大人,你們竟然,竟然不告而別了嗎?為什麽,為什麽不等一等我們,我們也隻是想要送送你們,想要見你們最後一麵,難道這樣都不可以嗎?”
其實桑卓也明白,張平凡他們之所以不告而別,並非是不想要見到他們,而是擔心見到他們,心生不舍,更加的不舍得離開了。
道理都明白,但是桑卓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最後的相見的機會,也終於還是沒有了……
咬緊了牙關,桑卓眼中隱忍多時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決堤而下。
收起紙條,小心翼翼的裝起來,這是神使大人留下的最後一份東西,一定要保管好,決然不能丟失。
擦掉眼淚,平複了心情之後,桑卓離開了屋子,去向眾人宣布這個消息——神使大人已經離開了。
“什麽?!”
眾人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顯然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即便再難以接受,但是事實確實是如此,張平凡他們確實是已經離開了。
眾人心中悲傷,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將悲傷收斂起來,祈禱著神使大人能夠早些回來。
瓜爾佳也從側麵得到了張平凡他們離開的消息,手中的茶杯頓時便沒有端住,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他,他們已經離開了嗎?”
“沒錯,屬下得到的消息是這樣的,應該無誤。”
聞言瓜爾佳抓著座椅把手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手背上青筋暴起,但是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沉浸在這個消息之中難以自拔。
張平凡離開了,他竟然離開了?
那他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他……還會回來嗎?
其實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但是瓜爾佳終究還是不願意相信,仍舊心存僥幸。
“即便他已經與我劃分了界限,但是我隻要能夠看到他就足夠了,難道這樣小小的願望都不可以了嗎?為什麽要離開,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
“族長,神使降臨,總是會離開的,便如咱們瓜達氏族的神使一般,當初也是呆了一段時間之後便離開了,不會長久的在此停留的,這是既定的事實。”
察覺到瓜爾佳的情緒不對,下屬連忙解釋道。
隻是此時的瓜爾佳並不能聽進去這樣的解釋,她正沉浸在張平凡不告而別的消息之中,難以自拔、
“他怎麽可以就這麽走了,怎麽可以連個道別都沒有?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難道在他的心裏,我當真是一點兒位置都沒有嗎?我不相信,我不信!”
瓜爾佳性子十分的倔,認定的事情,便再也難以更改。
她本來就對張平凡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執念,如今更是如此。
下屬感覺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心中忐忑不安,連忙找了個理由,先行離開了。
再不走,萬一一會兒族長發起火來,自己豈不是成了她的出氣筒。
下屬離開之後,瓜爾佳又將其他人也都一並趕走,偌大的屋子頓時隻剩下她一個人。
瓜爾佳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便感覺一陣腿軟,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正好坐在了之前摔碎的碎瓷片上麵,一陣鑽心的疼痛感襲來,使得她的意誌清醒了許多。
然而即便如此,瓜爾佳卻也沒有站起來,仍舊坐在那裏,任由碎瓷片紮進自己的身體之中。
仿佛這樣的疼痛,使得她感覺更加的舒服一些。
“張平凡,你為什麽唯獨對我就要如此的狠心,我究竟有哪裏不好的?你說的事情,你的要求,我全都照辦了,難道這樣還不能讓你滿意嗎?你對所有人都如此的寬容,偏偏唯獨對我如此的狠心,這究竟是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
如此質問,卻已經沒有人能夠回答她。
瓜爾佳也知道,所以更加的感覺心傷,忍不住落淚,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侍女大著膽子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的便是瓜爾佳躺在地上,似乎是已經睡熟了,隻是臉上的淚痕還在。
而她的身邊,有一攤血跡,早已經幹涸。
見狀侍女頓時心慌不已,連忙喚人來,將瓜爾佳小心翼翼的送回了房間,又急忙找了大夫來為她診治。
一番檢查之後,大夫說道:“族長並無大礙,身上的傷乃是地上的碎瓷片所致,隻是一些皮外傷,上些藥,過兩天便好了、”
聞言眾人頓時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現在族中遭遇了重大的事故,瓜爾佳是他們唯一的依靠了,若是她再出了什麽問題,整個氏族怕是都要完了。
送走了大夫之後,侍女詢問旁人:“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族長情緒變化如此之大?”
“奴婢也不知道,隻是聽說超能氏族的神使大人離開了,族長聽聞之後,心情就變得很不好,至於究竟是因為什麽,卻是不知。”
他們雖然不知道,但是身為瓜爾佳的貼身侍女,卻是知道的。
“看來是神使大人的離開,使得族長心傷難忍,所以才會如此的失態。隻是這種事,還有什麽解決的辦法,人都已經走了。”
想來想去,侍女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巧不巧,這時,她偶然聽到了旁人閑聊天時的一些內容——
“你們聽說了嗎,之前的烏拉氏族的族長,因為不喜咱們的族長,所以故意找了很多與族長長相相似的女子,故意送到烏鱧世子的麵前,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
“還有這樣的事情?真是意想不到。”
“可不是嘛,這種事怎麽靠譜。真正喜歡一個人,又不是隻喜歡外表,內在一樣重要。”
“是啊,隻看外表,那是見色起意,怪不得烏拉氏族會被滅族,原本他們就思想有問題,不滅他們滅誰。”
……
旁人的閑聊,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侍女頓時心中便有了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