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求饒
張平凡冷眼看著眼前的這些人,將他們臉上的惶恐,不安,驚慌,失措,以及畏懼,都看在眼中,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若是良善之法不能約束他們,那他不介意手段慘烈。
如今效果如此的顯著,可見自己的想法,並不出格。
“烏拉圭已死,你們還要繼續嗎?”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烏拉圭死了。
三大氏族之一的烏拉氏族的族長烏拉圭,竟然這麽輕而易舉的就死了。
難道這就是神使大人的力量嗎?簡直可怕的令人發抖!
雖然烏拉氏族的族人們對族長萬分的崇敬,言聽計從,但是前提是,烏拉圭還活著,能夠發號施令。
可是現在,他已經死了,再也說不了一句話了,也就沒有什麽所謂的命令了,眾人自然是不會再按照之前的事情繼續。
他們雖然瘋狂,但是不代表他們真的不要命。
如今有了生還的機會,他們怎麽會忍心錯過。
隻是 ——
有的人還是不死心,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瓜達氏族。
之前說好了是三大氏族聯手,如今霜降長老已經被本族的族長派人拿下,帶下去審問了,天霜氏族自然也沒有什麽指望了。
而瓜達氏族……就說不準了,畢竟他們的郡主和自己氏族的世子可是未婚夫妻,關係非同一般。
若是他們願意奮起一搏,倒是也可以再試試看。
沒等他們想好呢,不遠處有人匆匆趕來,還沒到跟前兒,就已經扯著嗓子喊道——
“烏拉氏族世子烏鱧,死了!”
“什麽?!”
得到這個消息,原本還蠢蠢欲動的眾人頓時心裏一慌,險些沒有站住,坐在地上。
烏鱧,死了?
這麽會這樣?
他們之所以還心存希望,為的就是烏鱧。
身為烏拉氏族唯一的繼承人,他的肩上肩負著全族人的希望,隻要他能夠堅持住,他們相信,即便是有神使大人在此坐診,他們也無所畏懼。
可是現在,烏鱧卻死了。
人死如燈滅,再多的抱負和理想都已經成為了空談,沒有了任何的價值。
一時間,眾人心如死灰,哪裏還能夠再去妄想著什麽。
如今,能夠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烏拉氏族……怕是過了今天之後,整個天柱大陸就再也聽不到這個名字了。
還真是意想不到,十分的可笑啊。
……
聽聞烏鱧身死的消息,張平凡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了些許的詫異。
“烏鱧死了?”
之前他趕回來的時候,唯恐來不及,滿心記掛著都是寒酥她們,未曾太過在意其他人。
雖然他派了不死族的人過去幫助瓜爾佳,但是對於那邊發生的事情,也知之甚少。
隻是知道烏鱧受了傷,被送到後方去緊急救治,但是沒想到,竟然就這麽死了。
實在是出乎意料,令人意想不到。
“怎麽回事,烏鱧怎麽……”
“神使大人,是這樣的。”
有知道具體情況的人走上前來,畢恭畢敬的解釋,“之前瓜爾佳郡主幫著超能氏族,引起了烏拉圭的不滿,是以他下令要處決瓜爾佳郡主,而烏鱧上前阻攔,沒想到卻被瓜爾佳郡主一不小心刺傷,正中心髒。雖然及時的送去救治,但是傷勢太過嚴重,大夫也回天乏力,所以……”
聞言張平凡這才了然究竟是怎麽回事,心中不免有些唏噓起來。
沒想到烏鱧竟然是因為瓜爾佳而死,他對瓜爾佳情根深種,可惜性格太偏,做事偏激,不考慮旁人的感受,也不懂得顧慮瓜爾佳的心情,使得兩人明明是青梅竹馬,結果卻如同仇人一般,浪費了一番大好姻緣。
而現在,烏鱧更是被她刺傷,一命嗚呼,這對瓜爾佳來說,絕對不僅僅是解脫,想來她此時定然滿心的悲痛欲絕,心情可想而知。
唉,世事難料。
“烏拉圭估計多端,但是烏鱧倒是沒做什麽壞事,既然他已經死了,便派人好好安葬了,切勿怠慢。”
“神使大人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
知情人點了點頭,告退而去。
交代完事情,張平凡重新看向眾人,見他們俱都是低著頭,沉默不語的模樣,心中所想何事,大概也能摸個七七八八。
輕嗤一聲,他緩緩開口,語氣淡然卻不是淩厲:“如今烏拉氏族已經不成氣候,不足為懼。至於你們……”
視線落在霜星和瓜娃誌的身上,後者兩人俱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本來就已經是低著頭,現在更是不由自主的彎下腰去,十分的卑微。
怕是來被興師問罪了。
想到之前烏拉圭的慘狀,兩人俱都是滿心的驚慌,兩股戰戰,臉色蒼白,十分的緊張。
還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會是什麽結果。
怕是……不會太好。
此時他們無比的後悔,為何當時要猶豫不決,若是能夠早些下定決心,現在是死是活,也能落個痛快,而不是如此這般的心驚膽戰。
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不知多了多久,霜星和瓜娃誌覺得自己的腿已經麻的快要沒有知覺了,才聽到張平凡的聲音再次響起。
依舊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依舊是那個不以為然的語氣,但是他們卻不敢放鬆警惕。
“瓜娃誌,我記得之前和你們瓜達氏族商量好了,危難時刻協助超能氏族渡過難關,這是我們彼此之間的交易,你為何沒有遵守?”
“神使大人明鑒,我,我遵守了,我們族中人未曾傷害過超能氏族的一個人,方才也一直在對付烏拉氏族,千真萬確的。”
“是嗎?”
眉梢一挑,張平凡輕勾著唇角,笑的意味深長,“難道不是看到我回來了,覺得勝利有望了,所以你才站在這邊來的嗎?”
“我……”
“別著急解釋,先想清楚了,在場的眾人可都不是傻子,不會輕易的相信你的花言巧語的。掂量好了再回答,不然……後果自負!”、
聞言瓜娃誌頓時縮著脖子,不敢輕易說話了。
“後果自負”這四個字說著容易,但是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能夠坐到族長的位置,當然也不是一般人,瓜娃誌頓時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怕是張平凡早就知道了是怎麽回事,現在沒直說,不過是在給他們一個機會。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或許什麽都不知道,隻是在炸他們。
兩者之中哪個最有可能,誰也不知道。
現在對於他們而言,就是一場豪賭,賭贏了就能留下一條命,若是賭輸了……結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瓜娃誌一時間有些犯難,不知該如何開口。
一旁的霜星也是一臉的糾結為難的樣子,想必和他的心情是一樣的。
見兩人俱都沉默不語,不說話,張平凡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怎麽,沉默以對?難道你們以為這樣不說話,就不能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嗎?若是不願意說,也好,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是你們自己不要命,死得也不冤。”
說完張平凡剛準備要動手,瓜娃誌嚇得連忙跪地求饒:“神使大人手下留情,千萬還請手下留情啊!”
“想要讓我手下留情,那就回答我的問題。”張平凡麵無表情,冷漠的像是冰雕一般,拒人於千裏之外。
“我,我們,是,是……”
瓜娃誌因為太過緊張,險些話都要說不利索了,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甚至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保持清醒。
好不容易淡定下來,瓜娃誌深吸了口氣,沉聲恭敬的回答:“神使大人請明鑒,我絕對沒有違背約定。之前我們也在全力禦敵,隻是烏拉氏族的人太過難纏,我們應對起來也不輕鬆,是以一直都沒有騰出人手來前去幫助超能氏族。但是我們從始至終都是站在您這邊,千真萬確。”
“當真如此?”
“當真如此。”
看著瓜娃誌一臉坦誠的模樣,張平凡摸了摸下巴,片刻之後,突然毫無預兆的笑出聲來。
他這麽一笑不要緊,卻是嚇得另外兩人越發的緊張不安起來,霜星也不自覺地跪倒在地上,低垂著頭,十分的虔誠。
片刻之後,張平凡長舒口氣,帶著滿滿的疑惑,十分的不解:“其實我一直都不是很明白,難道好好活著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作死呢?我給過你們機會了,可是你們偏偏不要,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想要蒙騙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你們蠢,還是說你們天真,既然我能這麽問,自然是有我的道理。隻可惜你們都不明白,說的再多也都是白搭。既然如此,那也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記住了,這是你們自尋死路!”
聽到這話,瓜娃誌和霜星猛然抬起頭,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驚慌不安。
他們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還是賭輸了是嗎?
怎麽會是這樣!
看著張平凡麵沉似水的模樣,瓜娃誌也顧不上其他,當即便趴伏在地上,哭著喊著求饒:“神使大人,饒命啊!我們知道錯了,我們並未有意隱瞞,實在是心中畏懼,所以不得已才……”
“我可是言語中有威脅你們的意思了?”張平凡問道。
“沒,沒有……”
“既然沒有,你又為何會覺得畏懼?既然是我與你們做的交易,我也應當遵守,沒有人會例外。可是你們偏偏要陽奉陰違。惜命並不可恥,性命誠可貴,但是若是為此而違背仁義道德,就是羞恥!試問若是超能氏族的眾人全然的相信你們會援助,而放鬆警惕,那他們現在還有命活著嗎?若是他們因此而死,這個責任,又有誰來承擔?這些事情你們都想過沒有?你們根本就沒想過!你們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命,在乎的隻是你們個人的榮辱,其他人的死活,從來都沒有放在眼裏。”
張平凡當真是氣急了,說話絲毫不留情,一針見血,“像是你們這種背信棄義的人,留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意義,也不過是會危害其他人罷了。倒不如去和烏拉圭作伴,都是蛇鼠一窩,剛好合適。”
“不,不要,千萬不要!”
聽出張平凡話裏的殺意,瓜娃誌越發的驚惶不安,苦苦哀求,“神使大人,我們真的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請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們這一次吧。就算是不看在我們的麵子上,還請看在小女的麵子上,您與她有私交,千萬不要因此影響了彼此的感情才是。”
張平凡倒是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能想到把瓜爾佳抬出來當說客。
隻可惜——
“一碼歸一碼,若是事事都相提並論,還有什麽道理可言。況且我與瓜爾佳本來也是交易的關係,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而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我們之間互不相欠,你也沒必要在這裏白費心思。”
“神使大人,您怎麽可以如此的無情啊!”
瓜娃誌扯著嗓子哭嚎,倒是絲毫不在意會被多少人聽到自己的話。
他巴不得被更多的人知道,等到大家激情奮昂的時候,對著神使大人前赴後繼,相信他即便貴為神使,也會束手無策,無可奈何、
想到這裏,瓜娃誌越發的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咬緊了牙,他爬到張平凡的腳邊,毫無尊嚴的跪在他的麵前,抱著他的大腿痛哭流涕:“神使大人,我們真的知道錯了,總要給我們一個悔過的機會,不能就這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啊!”
“是啊是啊。”
一直沒怎麽開口的霜星也忙不迭的點了點頭,“神使大人寬容大量,心地善良,怎麽會忍心殺死我們呢。我知道您這是在小虎我們,為的就是讓我們長長記性,我們現在都已經悔過了,日後若是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我們保證,絕對不會再發生今天這樣的情況,您若是不信,可以等等看,看看我們的誠意。”
兩人一唱一和的祈求著,希望能夠獲得一線生機。
卑微的樣子,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